見那長劍劈來,慕容天不慌不忙,心隨意動,不見他腳下移動,人已經鬼魅一般的往後漂移了起來,然後他手腕一翻,水性管道出現在了手中,輕輕一下就盪開了那來勢洶洶的長劍。
金鐵相鳴的聲音擴散開來,在夜幕下傳了開去。
“呔,何方妖孽!吃俺老孫一棒!”
“你那明明是刀好不好?咦,你什麼時候姓孫了?”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想當年天崩地裂,女媧娘娘補天剩下一顆補天石後來化成了一隻石猴……”
“女媧娘娘是誰?補天石是什麼東西?和你姓孫有什麼關係?”
“呃……看來我們的溝通有點障礙了,可能是我們年齡的差距造成了代溝。”
“代溝個屁,我才大你幾歲好吧!”
“素質!素質!好歹也是個大師姐,總是屁不離口成何體統!”
“放屁!你才屁不離口!”
“你看,你又說了!”
“……”
來的人自然就是讓慕容天比較頭疼的師姐章右佳了,此時的章右佳一身緊身白色絲裙把身材襯托得玲瓏有致,提着長劍站在那裡微微喘息着嬌嗔的看着慕容天。
慕容天干咳一聲,眼珠子轉了兩下,四處掃了一下確定了周圍沒有人之後,才低聲說道:“師姐,你到底想怎樣嘛……”
“我想怎樣?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個鬼麪人!這次我看你還怎麼躲!”章右佳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嚇得慕容天連連擺手,這要給別人聽到了,無非是多個談論的話題,要給水煙知道了,這事情可就麻煩了,那女人是連作爲器靈的夏子萱都不放過的,她要是打得過夏子萱,一早就把對方給滅了。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慕容天無奈的說道:“那回答了又怎麼樣呢,我說不是都說了不下一百遍了,你也沒信過;我要說是吧,那你——看!灰機!”
慕容天話未說完突然擡起頭來一指章右佳後方的夜空,章右佳一愣,迴轉身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卻只見夜空繁星點點,並無異狀。
“沒東西啊……”章右佳納悶說道,轉回了身來,卻已經失去了慕容天的蹤影了。
“混蛋!”章右佳氣急,一張俏臉氣得通紅,狠狠的一跺腳,旋即“噗嗤”一聲莫名其妙的笑將起來。
“這個臭小子,要不是的話你何必如此躲我?又何必如此緊張?哼,看看師姐我怎麼炮製你!”嘟囔了一句之後,章右佳似乎心情大好,沒有再去找慕容天,卻是轉過身去玩紫溪峰的方向走去了。
而此時的慕容天卻已經進了鬆多峰的飯堂了,在那飯堂裡面,以王大樹爲首的一羣人圍坐了一圈,楚傾城,秦函,張武宇,水煙和蕭沫然等都在座,都是和慕容天關係比較好的這些人。
眼見慕容天一邊往裡面在,一邊不斷的回頭,像做賊似的,飯堂裡面的人都樂了。
“吃個飯還要讓幾位長輩等的,也就是你了,明天就要進入斷魂山了,你也不做點準備,這麼有信心嗎?”楚傾城悠悠說道。
慕容天還未說話,那邊王大樹已經站起身來招呼道:“來來來,小天,坐我這邊來,挺長時間沒有坐下一起吃頓飯了。”
“喂,你之前說你一早就有定計,到底有什麼計劃,你連我們都瞞着,難道連師尊和幾位師叔都瞞着啊?”水煙沒好氣的說道。
“計劃?”慕容天一愣,隨後笑了起來說道:“要什麼計劃?法盾已經做好,我特別購買的一批符籙已經分發了下去,還需要什麼計劃?根據我的瞭解,斷魂山內只要不去一些危險地帶,這些東西足夠保證諸位師兄弟的安全的了。”
衆人狂暈,尤其是楚傾城幾個以前見過他手段的人,聽他說壓根就沒有計劃,頓時生出
了一種想要將他暴打一頓的想法了。
這話要是早一點說吧,大家還能多做點準備,現在都只剩下一天時間了,臨到頭來才說壓根沒有計劃!
這要是換了別人,一早就捱揍了,哪裡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
秦函沉吟片刻壓低了聲音說道:“前段時間我和顧書特地去聯繫過了關係比較好的幾峰師兄弟,已經與他們談好了,在斷魂山中對鬆多峰的師兄弟該讓則讓,不但不會起衝突,暗中還會幫助你們的。因爲小天的緣故,幾個內門峰的師兄弟都比較支持我們,但是……”
他皺了皺眉說道:“首先,你雖然替玄道宗爭了口氣,但是說實話除了當日在場的上千師兄弟,其他沒有親歷的人,多的是嫉妒,而不是佩服。內門的弟子,憋着一口氣不願意讓你們把風頭搶光,外門不少峰的弟子更是嫉妒你們轉爲內門,所以最後可能麻煩不小。”
見慕容天和衆人聚精會神的聽他說話,秦函嘆息了一聲繼續道:“人本來就是個複雜的生物,所以這個東西你也怪不得他們的,實在是你的風頭太勁了,各峰以往被捧到天上的天之驕子,現在頭頂光芒都是消失殆盡……咳咳,另一方面,就更要命了,你放着那麼多人的面把韓楓打成了重傷,並對韓廣鬆長老出言不遜,以我呆在玄道宗這麼多年瞭解到的東西,韓長老不會讓鬆多峰這麼容易就轉成內門的,雖然我知道作爲一個晚輩這樣說長輩是不對的,但是……極雷峰是玄道宗最強的一峰,而韓長老在極雷峰,落雁峰和邵華鋒的勢力都是極大,只要他授意,甚至只需要一個暗示……”
說道這裡的時候,秦函面露難色,沒有再說下去了,而王大樹等人臉色也是變得有點難看了,幾個老傢伙立刻就議論紛紛起來。
秦函都能瞭解的事情,鬆多峰這些老家怎麼會不知道呢,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羣人暗地裡討論來討論去,也是沒有找出什麼好的法子來應對的。
讓鬆多峰這種本來就比較弱小的外門山峰,去跟整個宗派位高權重的十大長老之一的韓廣鬆作對,實在有點自不量力了。
韓廣鬆此人向來低調,但是低調這種詞語換個說法你也可以稱爲陰險,因爲事實上這麼多年以來,韓廣鬆雖然沒有做過太出格的事情,但是他這兒子和孫子可是玄道宗的名人了,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讓人錯脊樑骨的事情,但是最後還不是好好的?
除了慕容天這樣的異數能把韓楓揍得死去活來,一般人哪裡敢動他一根毫毛?
連陸沛涵這樣一個嫉惡如仇,又是宗主女兒的人,看到韓廣鬆也只能厭惡的閃到一邊去的,根本也是對他沒轍。
這一對父子在玄道宗爲所欲爲,還不是因爲有韓廣鬆罩着?
當日當着幾位長輩的面,這老東西就敢出手用神唸對慕容天轟擊的,其囂張姿態可見一斑。
這樣一個既記仇,又實力強橫,勢力龐大的長老想要捏死鬆多峰,真是分分鐘的事情。
當然,現在不管是王大樹和鬆多峰的任何一個長老,心底雖然忐忑,但是其實並沒有到那種地步的。
實在是因爲鬆多峰出了慕容天這樣一個怪物,這少年橫空出世,不但修爲驚天,更是幾句話就把四位老祖都給搞定了,他要真發飆,韓廣鬆算個鳥?
別說韓廣鬆這樣的了,聽他說的事情,當日在血祖陵的時候,玄道宗兩位老祖任永遠和東風俊被聖光宗的人聯手圍攻——這可是如意境強者的打鬥,他都敢插手,拿着法寶就往人頭上砸的。
但是你牛歸牛,現在鬆多峰是想要在斷魂山這次試煉中,贏得漂漂亮亮啊!
萬一韓廣鬆就是不跟你正面衝突,只是給你來陰的,怎麼辦?
到時候他以長老的名義按抓給其他幾峰試壓,到時候絕大
部分弟子都孤立甚至與鬆多峰敵對,那鬆多峰弟子怎麼可能在斷魂山中做點正事?
都不用他做多大的事情,他只要暗中指使各峰弟子故意到鬆多峰這邊來搗亂,以鬆多峰弟子的人數,實力,就只有生悶氣的份!
手指頭輕輕的敲着桌子,慕容天禁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大家的擔憂,只是……可能大家把這事情想的太複雜了。”
“什麼?”秦函等人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啥意思,給你分析了半天,你還怪我想複雜了?
這小子,你也不想想,這段時間我們幾個人爲了你們鬆多峰是疲於奔命啊,臨到頭來你這是還怪我們多事了?
要不是看你給的好處,今天非跟你沒完不可!
慕容天見秦函等着他,便咧嘴一笑說道:“師兄你別這麼看着我,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的。斷魂山的試煉,一些長老和師叔也會進入,但是大部分只是作爲一個監督,真正帶隊的並不多,也不能參與各峰弟子之間的糾紛的。”
“那便如何?”水煙實在忍不住了。
“那就很簡單了啊,無非就是比拼各峰弟子的實力了,對吧?鬆多峰的人確實少,而且實力遠遠不能跟內門弟子相比——但是這是以前了,現在的話,多了老楚,沫然姐還有小賤……咳咳,還有我。另一方面,可能我把做好的法盾分發了下去,諸位還沒有見識到那法盾的防禦威力吧?”
慕容天說着話鋒一轉,竟然說到了法盾之上。
只見他右手攤開,一塊巴掌大小的法盾立刻憑空出現,周圍帶着一圈土黃色的氣流,滴溜溜在他的手心旋轉了起來,一道光芒從那法盾之上發出,立刻讓得這碩大的飯堂更是通明發亮了。
“法盾?小天,這就是你之前跟他們說的成批量製作的法盾?”秦浩的爺爺秦長老忍不住問道:“我不是質疑你啊,但是這麼短時間內製作出來的法盾,而且材料如此之多,這防禦……會不會差了一點。”
“是啊是啊,小天,法盾雖然可以作爲一個防禦,但是單靠這一面法盾,恐怕不足以應對斷魂山的高階妖獸,還有其他幾峰弟子的襲擊的——你也知道,各峰之間弟子可是可以互相爭奪的,到時候靠的全是實力啊。”
“一面法盾恐怕不行,不過剛剛小天不是說他還提供了一批符籙嗎,符籙這東西可是很燒錢的,小天未來鬆多峰拿出這麼多來,靠這個法盾和符籙,應付妖獸應該也是沒有問題了,只是想要贏恐怕還有點難啊。”
除了王大樹,鬆多峰的一羣老傢伙都是露出了不以爲然的表情了,不少人還開始嘆息了起來,看錶情自然就是認爲慕容天太過自信了,明天就要進入斷魂山了,他說什麼計劃原來是沒計劃,現在是想後悔都晚了。
這要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機會,一個讓鬆多峰轉爲內門的機會,就這樣丟了……
這一羣老傢伙都無法原諒自己啊!
但是這是慕容天說的,也是慕容天做的,而且人家一個後輩弟子,拿出這麼多材料並親自刻畫了靈陣圖製作了法盾,而且還自掏靈石買了一批符籙給鬆多峰弟子用,你還能怎麼說呢?
看着衆人的表情,慕容天又笑了,他對着規規矩矩坐在一旁沒說話的秦浩輕輕招了招手說道:“這個就要勞煩秦師兄了。”
現在已經老實多了的秦浩一聽到慕容天的話,立刻變得眉飛色舞,彷彿一個士兵受到元帥褒獎了一般,大大咧咧站了起來,手一晃就拿出了一面和慕容天手中一樣的法盾。
他神念一動,催動了那一面法盾,使得那原本只是巴掌大小的法盾立刻變成了門板大小,隨後他意氣風發說了一句差點讓他爺爺暴走的話:
“來吧,爺爺,看你那兩下子能不能幾拳把我這防禦攻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