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說說!”我一聽李富生琢磨出了頭緒,心裡那個激動,趕緊就追問他。
但是李富生這一次沒有和以往那樣利索的回答我的問題,看着他的表情,我心裡隨即又咯噔一聲,難道他要賣關子?這個事情已經被發現很長時間了,對我來說尤爲重要,李富生如果真要賣關子的話,非憋的我吐血不可。
“快說啊。”我忐忑不安的望着李富生。
“不是我想故意掉你的胃口,剛纔問你的時候,我沒有直接問,就是想看看自己知道不知道這事,如果你壓根不知道,那麼我提都不會提。”李富生臉上帶着一點歉意,道:“我基本上可以確認出,你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抱歉,我不能說。”
“爲什麼不能說?”我有點急了,道:“信不過我?還是想給自己留張底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有必要問你這些嗎?”李富生示意我不要激動,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我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我不懷疑你,但這個責任沉重到任何人都不敢褻瀆,我同樣不敢。”
果然是這樣,果然。李富生雖然不肯告訴我真相,但我的眼睛所隱藏的,真的是那麼重要。我在想,文哥他們,是否也知道這些,然後每次抓到我之後都不會折磨我,也不會嚴刑『逼』供,只是想利用我去做一些事情。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李富生又接着道:“有的事,知道不如不知道。你對自己的眼睛一無所知,你承擔的風險會相對較少,不管你落到什麼地步,就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了,但你不會因爲懼怕死亡而泄『露』什麼,因爲你確實不知道。這樣的話,你不會被你的眼睛所累。”
“那你何必要告訴我這些。”我心裡很不樂意,果然有被憋的要吐血的衝動,但是看到李富生還未痊癒的樣子,又發不出火來,總之在心裡擰了個大疙瘩,非常難受。?? 解密天機檔案244
“我說這些,其實只是想告訴你,你的眼睛沒事,它不會和詛咒一樣發作。”李富生也不介意我的情緒,道:“它可能會跟隨你一輩子,但沒有任何隱患,你可以平靜的慢慢接受它的存在,直到徹底習慣它。”
“難道一點都不能說嗎?你可以透『露』一點。”
“人類的探索**使他們在不斷的進步,如果沒有這種**,他們不可能征服高山,大海,繼而征服這顆星球,成爲地球最高端的生物,但強烈的探索欲其實不能說完全就是好事,尤其像現在的你,相信我吧。”李富生輕輕的嘆了口氣:“知道這些,對你沒有什麼好處,你知道了也無法改變什麼,但有些人如果得知你眼睛的秘密,那後果不堪設想。”
“幹嘛要這樣。”李富生解釋的已經很清楚了,我也不懷疑他會害我,有時候隱瞞其實代表着保護,但胃口被高高的吊起來,不上不下的,吐血的衝動越來越強烈:“好吧,你有你的苦衷,我理解,眼睛隱含的秘密,我可以不問,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一點周邊的情況,比如說,我的眼睛到底爲什麼會這樣?我先天就是這樣?還是後天改變的?真的,老李,我求你了,如果一直讓我心裡一直憋着,我可能一年都睡不好覺。”
“真拿你沒辦法。”李富生搖搖頭,低頭想了想,道:“你是個正常人,我可以保證,你剛剛出生的時候,跟其他普通人一樣的正常。”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的眼睛是後天纔開始產生變化的?”
“不能不說,鄭立夫高瞻遠矚,並不盲目輕信自己的力量。”李富生靠在枕頭上,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道:“這件事情,在以前看來,好像『亂』糟糟的一團,但只要抓住了其中一根線,用力一抖就全部抖開了。這幾天我想的比較透徹,雖然只是分析,不過我相信,我的分析肯定跟真正的事實沒有太大出入。”
“高瞻遠矚?”
“你聽我說完就明白了。”李富生轉頭看看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鄺海閣,道:“你跟鄺海閣交談的時候,提到過一件事,好像當初他託付你去拿一件東西,然後轉交給鄭立夫?我當時聽的不太明白,大概是這樣的吧?”
“嗯。”我點點頭,我跟鄺海閣交談時,不會刻意的避諱李富生,因爲我們倆交談的比較隱晦,如果不瞭解前因後果的話,李富生坐在旁邊聽,也不可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李富生突然又問起了這個,說明可能跟我的眼睛有一點關係,我接着道:“那是第一次遇見鄺海閣的時候,我們都陷入絕境,他的腿受傷了,走不掉,就拼死讓我先離開,估計他當時覺得自己肯定活不下去,所以託我替他辦件事。”
“就是替他轉交東西?”李富生道:“鄺海閣好像說過,這個東西本來是鄭立夫交他保管的,所以鄺海閣覺得活不下去了,就一定要把東西原封不動的重新交給鄭立夫?”
“是這樣,我離開西海河之後,按照他說的地方,取出了那件東西,但是很遺憾,接着我就被王炳文的人抓到了。”
“你看,你和鄺海閣交談的時候,只提了這件東西,但並沒有明說那是什麼,而且我也沒有親眼見過這個。”李富生慢慢道:“不過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那你說說?”我覺得李富生也有點神叨叨的了,說話說的很自信,我認真想了想,我跟鄺海閣交談的時候,只說了那件東西是個小鐵罐,根本就沒有提鐵罐子裡裝的是什麼。
“那件東西,是一雙眼睛。”李富生笑了笑,道:“對不對?”?? 解密天機檔案244
“你怎麼知道的。”我猛然間就覺得有點不服氣,因爲李富生猜的太準了。
“我不僅知道那是雙眼睛,而且知道是誰的眼睛。”
李富生這麼一說,就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琢磨出的一個推斷。當時我私下打開那隻罐子,看到裡面是雙眼睛的時候,心裡有點害怕,而且非常驚訝,就覺得是個心理變態的人留下的東西。不過隨着自己的經歷以及經歷中所得到的線索,我知道那雙眼睛肯定不同尋常,否則不會辛苦的保存下來。有一段時間,就是我聽滄州老瞎子說起眼睛的事情時,心裡甚至懷疑,那隻鐵罐子裡的眼睛,是不是也隱藏着什麼?但我沒有什麼根據,想想就過去了。
“眼睛的主人,是誰?”
“我要這麼直接說出來,你可能還有懷疑,把鄺海閣喊進來,我問他兩句,你心裡就有數了。”李富生說着,壓低了聲音,道:“我說過,鄺海閣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完全可以信賴,所以不用防備他。”
“我還沒有傻到那個地步,我知道他可以信賴。”我跑出去喊鄺海閣,其實他已經知道我跟李富生在屋子裡談話,不過這人確實懂規矩,不過來湊熱鬧,自己靜靜在院子裡呆着,直到我喊他,他才拄着柺棍,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事實上,李富生跟我談到這裡的時候,我心裡隱隱也有了一個答案,很多謎題看着很困難,其實缺乏的只是一個小提示,只要這個提示被自己準確的抓住的話,那麼後面的分析就會很順利。李富生還沒有說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誰,不過我想着,那必然是事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就我目前所知,事情裡幾個重要人物差不多都『露』面了,我也基本上都親眼見過,只有一個例外。
那個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
“老鄺,問你個事。”李富生對鄺海閣道:“當時在邊境上,你們擊斃了孫萬華,接着又發現了我,還過來追,然後我就跑掉了,後面的事情沒能看到。擊斃孫萬華之後呢?”
鄺海閣不如我那樣信任李富生,所以李富生問了之後,他有點遲疑,轉頭看看我,我就道:“談談吧,沒事的。”
等我一說話,鄺海閣纔開口道:“我們也沒敢在邊境上久留,本想馬上離開的,但一號堅持要把孫萬華的屍體弄回來,當時大夥兒覺得爲難,因爲孫萬華在被擊斃之前,一隻腳已經跨過了邊境,如果我們過去弄屍體,恰好又遇到邊境上巡邏的部隊,那會很麻煩。”
下面的人提出了意見,但我爸的態度很堅決,必須要把孫萬華的屍體弄回來,他不理會別人的建議和勸說,自己就朝邊境那邊走,這下沒辦法了,鄺海閣攔住我爸,帶了一個人過去,把屍體給弄了回來。
他們帶着屍體以最快速度離開了這裡,往境內走了大概四五十公里,然後我爸就讓人找地方停下,那些人搭起了帳篷,我爸親自扛着孫萬華的屍體進了帳篷。
“然後呢?”
“我記不清楚過了多長時間,可能就一二十分鐘,一號出來了。”鄺海閣道:“然後他自己跑到車子那邊,抽了一點汽油澆到帳篷上,一把火給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