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志還是不作聲,卻獨自回房去睡了。
麥先志突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知曉並沒有接受自己,卻開始同情起我來,心想這個男從多可憐,活了四十年,不懂得愛。
明珠回到家中對朱子彬發火,而朱子彬早已有着無限的煩惱急需解決。
“讓他們去鬥爭吧!我只想求知曉嫁給我。”麥先志心想。
可惜知曉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需要麥先志。
麥先志潛意識裡覺得明珠不會放過朱子彬,自己應該可以等到知曉。
下班後麥先志一個人回家,我很意外居然外出了。
兩人同住幾個月,他第一次外出,除了買菜。
但這一次很明顯不是。
他是不是厭倦了這樣朝九晚六的生活,他是不是看不起自己苦苦追求着不着邊際的愛情,還是,他究竟去了哪裡?麥先志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喝茶,一杯又一杯,心裡卻擔心起來。
到了吃晚飯時候,麥先志打開冰箱找出一盒泡麪,邊吃邊看電視。
到了晚上,他還沒有回來,麥先志突然覺得無比的空虛與寂寞。
自己放棄了現成的事實和深愛自己的女人,去追求着虛無縹緲的愛情,每日過得戰戰兢兢,到了現在,自己對女人的要求越來越高,這真是一種可怕的現象。
也許,遇見知曉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終於等到開門的聲音,麥先志幾乎是奔過去開門。
一身的酒味,卻並不像是出門買醉的模樣,他的樣子很奇怪,甚至有點興奮,臉上還出現了一些幸福的顏色。
“你去哪裡喝酒了?”麥先志問他。
“和一個朋友,隨便找了個小店,隨便吃了點小酒小菜。”我有些緊張地說,像是做了某些不好的事情不想被發現。
“看你這樣子,從哪裡又認識了朋友?”麥先志笑,“你居然也會有朋友?”
“我有我的生活。”我平靜地說。
“好吧!我睡了。”麥先志嘆了口氣,昨天還如
親兄弟,今天卻像是陌生了許多。
第二天,知曉開車來到麥先志的小公司,向他打聽明珠以往工作上的一些行爲和弱點,原來明珠不肯妥協,知曉準備用法律的武器來對付明珠,而朱子彬寧可賠錢也要站在知曉這一邊,知曉不想輸,她要明珠一次就輸到谷底。
麥先志對她如此下決心來對付明珠,倒是有點些好奇。
“你還愛着朱子彬?”麥先志突然問。
知曉看着麥先志:“你認爲呢?”
“你爲他付出了太多,可是卻不肯施捨半點感情給我。”
知曉擡頭看他,“我從未說過我爲他付出,我也不曾說過讓你等我。”
麥先志沉默,“我爲了你連婚姻都不要了。”
“你的婚姻存在問題不是因我而起的,是一直都存在的,只是我剛好不早不晚地出現了而已,你拿我當成了你離婚的藉口。”
“這麼說來,”麥先志突然想到什麼:“你接近我從來不是因爲你愛我,而是因爲我是朱氏集團中的一員,可以幫到你的棋子。”
知曉瞪着麥先志:“你幫到了我什麼?”
麥先志頓時啞口無言。
晚上回家,麥先志很想找我傾訴。可是我卻馬不停蹄地洗澡更衣,刮鬍子,完全一副沒有時間的樣子。
“你今晚又要和朋友出去吃吃菜喝喝酒?”麥先志倚在門口可憐地問,“能否帶上我?”
“過幾天吧!”我看了麥先志一眼,迅速地錢包塞進了褲子口袋。
知曉拒絕了他,我也拒絕了他,這世界就這麼與自己作對。
但是麥先志跟蹤了我,打了輛的士遠遠地跟在他後面。
這是一家老式西餐廳,環境優雅,大廳裡飄揚着美妙的鋼琴聲,麥先志搖頭,這表哥,居然如此浪漫,如此多情。
麥先志緩緩往裡走去,服務員立刻迎了上來,他說他找人,一個長得像畫家的男人。服務員用手指明瞭方向。
在一間小小的臨窗的包廂裡,我的手中握着一杯顏
色淺淺的咖啡色的茶,茶匙在杯子裡不停地攪動,而他的身邊,依偎着一個人,一個熟悉的令麥先志全身沸騰又迅速冰冷的女人,只看背影和頭髮就是知道是她,居然是知曉。
麥先志快要死掉了。
知曉正與我有說有笑。
我甚至停下攪動茶杯的手,放在知曉的肩膀上,輕輕地揉捏着,還把臉往她的臉上去靠,他甚至聽到了知曉愉快的笑聲。
一切都明白了,自己原本只是個愚蠢的牽線者,第一次在家中見面,他就應該預料到什麼,她欣賞我,而我似乎也中意知曉,只是自己沒有看出來,真是太蠢了,太傻了,還將自己與知曉的所有事情全盤都告訴了我。
麥先志一股鮮血往頭上冒,他立刻轉身離開,找到自己的車子,飛一樣地開往他與知曉曾經去過的大河邊,波濤洶涌的河岸上,曾是知曉發泄的地方,曾是自己陪伴過她的地方。
此後,麥先志的心也死了,他跳進了河裡,拼命地洗着自己的身體,要將一切污漬都洗乾淨,將一切對於知曉的想法都洗乾淨。
深夜裡回家,我給他開門,他看見麥先志的樣子,呆住了。
麥先志閉上眼睛不看他,獨自走進房間。
“先志……”我在後面叫了一聲。
“你閉嘴!”麥志先大吼:“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先志!你這是怎麼了?”
“你媽的騙我,弄得不食人間煙火一樣,原來你根本就不是來散心的,你也不是來陪我的,你就是來搶奪我的愛人的,扮豬吃老虎!”
我用手抓住麥先志的手,試圖讓他安靜。
“你給我滾,離開我的家,你去外面生活,你去!靠你自己的本事去泡妞!”麥先志推開他的手。
“先志,先志,你聽我說。”我焦急地說。
但是麥先志已經瘋了,他大哭起來,雙手抓住門使勁地搖,“爲什麼要這樣對,老天爺你要這樣來對我!”
“我也是等了四十年,纔等到。”我輕聲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