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獨孤策年齡比殷妍還大,但殷妍是殿主,同輩師兄弟皆無人敢於僭越。所以說,就算獨孤策年長,秦陽也稱其爲師叔。
若是尋常弟子,自然不敢如此直接衝撞獨孤策。不過秦陽身份特殊,其少主的身份在宗門之內對等於峰主。
獨孤策馬上裝作恍然大悟,道:“也是,忘了師侄也在這裡,嘿嘿……對了,既然見到了,不妨提前打個招呼——你的下次行動,會是師叔爲你壓陣。”
什麼?蘇琴清頓時一愣:“老孃的弟子,還輪不到你來‘照顧’!”
獨孤策頓時假作不解:“秦陽師侄乃是殿主的弟子,什麼時候成了蘇峰主你的弟子了?殿主弟子且身爲少殿主,其行動自然由殿主來安排。嗯嗯,這件事,就是殿主親自決定的。哈哈哈,暫時告辭,下次行動之中,師叔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完,這吊死鬼一樣的傢伙一甩長袖而去。
蘇琴清則氣得直瞪眼:“竟然派獨孤策這個吊死鬼做你的壓陣長輩,你老師那死鬼,腦袋被門夾扁了嗎!”
壓陣長輩,這是輪迴殿的一個規矩。但凡重要核心弟子有行動,需要提供特殊保護的時候,輪迴殿會指定宗門高手壓陣,免得弟子遭遇危險。
就好像此次感到秦陽在王城的形勢可能有些危險,蘇琴清便自告奮勇親自前往。
可是,讓獨孤策這傢伙作爲秦陽的壓陣長輩,蘇琴清是無論如何都不放心的。跟着這傢伙一起行動,別被他給黑死了纔好。
所以,得知此事的秦陽也目瞪口呆。
“走,問問你那死鬼老師去!”蘇琴清氣呼呼的帶着秦陽等人直奔最深處的輪迴峰,一路上也無心多看。蕭影清和吳天良兩人依舊感到新鮮,眼看着一處處的景象,心道以後這裡就是自己的根了啊。
接引峰是山門所在,而下了接引峰之後便是三條岔路:
左邊,通往黃泉峰,再深入便是奈何峰;
右邊,通往幽冥峰、再深入則是坐忘峰;
而正中間的這條路,則通往寂滅峰,最後會抵達輪迴峰。
沿着中間這條路,先是越過了寂滅峰。在這座峰上,吳天良和蕭影清他們明顯感覺到了一些淡淡的敵意,這也跟他們峰主的態度有關,畢竟都是獨孤策的徒子徒孫。而且,他們年輕一代的大師兄獨孤無忌,被秦陽奪走了少殿主的位置,故而寂滅峰之人更加不爽。
不過當着蘇琴清和秦陽的面子,這些人倒是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見面之後還得恭恭敬敬的施禮,只是態度上已經遠不如接引峰弟子那麼親切熱情。
秦陽低聲笑道:“以後要是進出山門通過這寂滅峰的話,小心着點。聽到有人故意挑釁的話,也別理會他們。”
吳天良頓時腿肚子有點哆嗦。雖然他是凝力期上品魂修,也算是同齡人之中的絕對天才,但這裡可不管你天才不天才。這裡是輪迴聖地,隨時蹦出來幾個三十來歲的高位魂修,恐怕一點都不奇怪。打?找死呃。
吳天良有點怯生生的問:“可這是進出山門的必經之地啊,難道就任憑他們找事兒,咱們就一直夾着尾巴?”
秦陽一瞪眼:“沒出息!他們難道就不去輪迴峰了?每個月,都要聽長老們宣講魂修經文,連老師有時候都會開壇論講。到時候,誰欺負過你,你再打回來就是了,打不過就找輪迴峰師兄師姐們幫忙。”
“再說了,咱們輪迴峰是第一峰,他們也得想想,萬一將來表現不錯,被咱們收錄遴選到輪迴峰呢?那時候成了同峰弟子,面子會不好看的。”
“所以說就算其餘各峰爭鬥再厲害,大家對輪迴峰多少保持着尊敬,不會太過分。”
“好亂!”吳天良頓時苦惱道:“說到底,這輪迴殿也和我當年的魔炎宗差不多,拉幫結派很厲害啊,簡直像是一個個幫派。”
秦陽笑道:“老師說,一潭死水往往會失去了生氣,只有保持一些競爭纔會更有活力。不過,輪迴殿內部再怎麼不對眼兒,但是一致對外——這一點你得明白。”
吳天良咕噥道:“好奇怪的規矩和門風,殿主師伯肯定是個怪性子。”
怪嗎?秦陽心中暗歎。
……
饒是大家腿力非凡,也是半日之後才翻越了接引峰和寂滅峰,這已經夠快了,好似健步如飛。此時,最爲雄奇高大的主峰輪迴峰,已經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輪迴峰,整個輪迴山域第一高峰,足足有三千丈!
其餘六座山峰雖然也都高達兩千丈以上,但雄渾程度卻遠遠不及。若是再往外延伸看去,九九八十一座山峰一個個環繞排列,簡直是羣峰來朝、氣勢洶涌的格局。而這座輪迴峰,無疑是其中最耀眼的核心。
此處雲靄霧氣不多,天氣晴朗,故而直至山峰都能看得清輪廓。也只有這時候,蕭影清和吳天良才真正感到了發自心底的震撼!
整座山體上,一座座雄偉建築鱗次櫛比,直至目力所不能及的高度。這輪迴峰上的建築數量,恐怕足足相當於其他幾座峰的總和了吧?
而且,那陡峭的山峰之上,建設如此規模的建築羣不知要耗費何等恐怕的人力物力。也只有輪迴殿這種擁有萬千年底蘊的聖地,纔可能做到。
“好大的氣魄!”吳天良搖頭感慨,“如此相比,當初那魔炎宗簡直就成了幾座小山頭兒了。”
其實,魔炎宗已經是九州之中較爲出名的宗派。但,除了星辰宮之外,又有誰能和輪迴殿相比。
……
沿着這雄偉壯闊的山峰一路而上,蕭影清和吳天良幾乎抱着的是朝聖的態度。確實是朝聖,否則輪迴殿也不會稱爲聖地。
直至半山腰,一個級別甚高的弟子匆匆迎接,見面就對蘇琴清和秦陽躬身行禮:“拜見老師、拜見少主!殿主師伯已在前頭的俯仰廬等候,請老師和少主前去。”
蘇琴清和秦陽倒不覺得什麼,吳天良卻嚇得花容……黑容失色、目瞪口呆:“咱們剛來,也沒見有人比咱們更快去稟告,殿主師伯怎麼知道老師回山了?!”
秦陽沉默了一下,道:“老師修爲參天,既然有往視過往的本事,自然也有些查探未來的法門……當然,或許老師的修爲在此次閉關之後,也越發精進了。”
吳天良嚇得幾乎一屁股蹲在地上,心道這還是人嗎,宛如神鬼呢。
秦陽卻早已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