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甜剛把我放開就接着說,跟她一起來的還有朱新和張麗,他們兩個還在門外等着呢。
我看了一眼譚立旋,餘甜進來之後他並沒什麼反應,還是保持着那個側頭的姿勢躺着,就像病房裡還是隻有我跟他似的。
我想他現在一定不想見任何人,就拉着餘甜走出了病房,門口果然站着一臉焦急的朱新和張麗。
我簡單說了下譚立旋的情況,又說他現在需要休息不適合見人,他們兩個也很明白的點點頭沒說什麼,朱新還問我晚上是不是需要有人在醫院護理,他可以過來的。
“謝謝。”我回絕了朱新的好意,他反倒有些尷尬的看看張麗,但是也沒說什麼。
現在的我無心也無力應付任何人的關心,我只想回到病房裡陪着譚立旋,然後煎熬的等待呂岩那邊的消息。
雖然沒有消息我也知道結果,可是心底裡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繼續存在着。
我出來後沒看見唐嶺,他應該是回去工作了,畢竟蘇河之前的幾起命案還沒結果,現在又突然冒出來一個死人和那個行李箱,所有的警察大概都已經忙瘋了。
朱新和張麗又呆了一下就一起離開了,餘甜沒走留下來陪着我。
“你還好吧,我跟趙大強通過電話了,我暫時不回去了留下來陪着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餘甜語氣輕柔的安慰着我。
我心情複雜的看着餘甜,她如果知道我找過她的男朋友說過那些話還會像現在這樣跟我說話嗎。
律師應該都是心理強大的,我從餘甜臉上看不出什麼我想要的東西,現在的我也暫時沒精力去想她的事情了,目前最重要的是陪着譚立旋,讓他儘快好起來。
我想着這些沒說話,推開病房的門想要回到譚立旋身邊,餘甜叫住了我。
她看了我幾秒後說,“令令,你真的相信阿姨的事情跟譚立旋沒關係嗎?”
餘甜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讓我很反感,我口氣有些生硬的回答,“你相信他會做那些事情嗎?”
餘甜愣了一下,“我相信證據。”
“證據……”我有些不屑的輕聲笑了,她是個律師,跟警察一樣總把我相信證據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可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覺,譚立旋一定不會做那種事,證不證據的對我沒有意義。
餘甜也衝我苦笑了一下,“我已經給譚家的律師打了電話,他們家人沒找你嗎?”
我這纔想起自己的手機,剛纔亂七八糟的一通折騰都沒注意手機在哪裡。
“你的手機,唐嶺讓我給你的。”餘甜說着把我的手機遞了過來,我想不起來手機怎麼會在唐嶺那裡,伸手接了過來。
手機上真的有未接來電,是王曉翠打來的,看看時間應該就是譚立旋出現之後打過來的。
“回個電話。”我說着看了眼病房裡,轉身朝外走着給王曉翠打了回去。
那邊很快接了電話,沒等我開口就聽見王曉翠帶着激動的哭音先說上了,她告訴我譚老爺子醒過來了。
“太好了,你知道立旋的事情了吧,他找到了。”我聽完王小翠的話說着。
“知道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爲了這個,你說這父子兩是不是有心靈感應啊,立旋找到了老爺子也跟着醒過來了,太好了,你現在跟立旋在一起吧,他怎麼樣了?”
我聽着王曉翠高興地聲音,眼前又看到了那個溼漉漉的行李箱,曉翠現在懷着孕,我要不要告訴她老媽的消息呢。
快速想了一下,我暫時沒說我媽的事情,先讓她高興一陣子吧,這陣子她也很不好過。
王曉翠跟我說律師已經和譚老爺子的秘書談過了,他們明天就趕到蘇河來,儘快安排譚立旋迴到奉市。
“那個……老爺子別對他說太多情況,畢竟纔好起來,好消息壞消息都會刺激到他的,他病倒的時候也不知道立旋出事,現在你們怎麼跟他說的?”
我怕王曉翠想得不周到,特意提醒她一下。
“這個你放心,我有分寸。可是立旋的手……這個怎麼跟老哥說呢,我現在跟他說你和立旋都出門了,可是早晚要見面的,姐你說怎麼辦。”王曉翠挺犯愁的問我。
我也沒想好要怎麼說,事情一下子來的太多,我腦子幾乎癱瘓了,就跟她說等回去再說吧。
王曉翠並不知道我在蘇河還要面對什麼情況,她聽我說暫時不能跟譚立旋一起回奉市的時候還挺意外,我也沒跟她多解釋。
“那姐你自己注意吧,立旋迴來有我呢你放心。”
我聽着王曉翠的話心裡很溫暖,“好。”
有關行李箱的消息在兩個小時後,終於來了。
是呂岩親自過來跟我說的,我看着她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知道不會聽見什麼好消息,可是心裡那絲幻想就是揮散不去。
呂岩簡單看了下譚立旋之後就跟我走到了醫院的院子裡說話,她儘量說得簡單,可我依然聽得要崩潰掉了。
那個溼漉漉的行李箱裡,的確發現了被分割後的人類屍塊,雖然DNA的比對結果在蘇河這裡無法完成,但是根據譚立旋的話和那個疑似兇手的身上找到的信來看,初步可以認定行李箱裡的屍塊就是我老媽的。
真的面對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反而沒了眼淚,心裡之前的那些恐懼和逃避都沒了,我很平靜的聽完呂岩的話,還點了點頭,呂岩很擔心的看着我。
“什麼信?”我反問呂岩。
“一封裝在紅色信封裡的信,趙隊和唐嶺都看過了,他們說如果這個信封寄出來的話,應該是第五個了,可是死的那個人還沒來得及寄出來就先出事了。”
我又點點頭,接着問呂岩,“那上面都說什麼了,你看了嗎?”
呂岩回憶了一下,“大致內容是說那張照片裡的人都受到了懲罰,說了行李箱裡面裝的是……曲梅芳,接下來該輪到那個真正的兇手了。可是信上沒說這是寫給誰的……對了,還有一句話,說踩着別人的失去活下來,就該想到有今天,好像是這麼說的。”
我聽完呂岩的話在想,那封沒寄出來的紅色信封是給誰的呢,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會不會是那個收信的人。
這時候,呂岩又補充了一句,“那個疑似兇手的人,死因是猝死,沒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