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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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少聽陳璐的,她最近瘋了。”阿蒙開着車,我抱着她的大胖兒子,他們要去打針,李展鵬在醫院掛號呢。

“我知道,她不正常,但是我不明白爲什麼趙培要給顧大海打電話。”

“你的醫生說了,她的焦慮源自於你,也許她是要道歉呢?”阿蒙把車停好,神秘兮兮的問我,“知道怎麼叫魂兒嗎?”

“什麼?”

阿蒙的兒子最近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很容易驚醒,老人說是丟了魂了,得叫叫魂,然後就不哭了,她急赤白臉的問了不少人,全都不知道怎麼叫法,別看這兩口子平時胡攪蠻纏打打鬧鬧但是在孩子方面還是和一致的。

“你等我問問我媽吧,看看她知道不知道。”我下車就看見了站醫院門口的李展鵬,他從我手裡接走了大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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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是安月給我開的門,嚇我一跳,以爲家裡僱保姆了,她都給自己折騰憔悴了,一臉的倒黴樣,除了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沈浪練的,想當年孫悟空都能練出火眼金睛,我想她起碼有八成功力了。

“小魚啊,好久沒回家了,來來快坐。”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不過我覺得特別假,也許是顧大海和我談論過她的陰險導致的。

“老太太沒在家?”我坐在沙發上面,安月好像在大掃除,桌上擺着一堆東西。

“啊,媽他們出去遛彎了,沒回來呢。”她撅着屁股擦地呢,老遠一看就是一保姆。

“哦,用我幫你弄嗎?”

“不用,一會就完事了,你坐着吧。”安月笑笑接着幹活了。

我順手拿起家裡的相冊看,我們從小到大照了不少相片,我媽說了這是記憶,不能丟,沒張照片的旁邊都寫着記錄的,什麼都有五花八門,連我們打碎了東西都有記錄,還有現場照片,沈浪原來老說,這不叫相冊,整個一個懺悔錄,什麼過錯都有,留着警示自己的。

翻着翻着我看見了一張照片,集體的大合照,旁邊寫着的是沈浪的社團,好像是我哥和他們幾個同學弄的一個小社團,攝影的,他遺傳了媽的天賦,喜歡攝影,上面有及其熟悉的三個人,他們的分別是沈浪、顧大海、趙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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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我回來了。”顧大海歡天喜地的回來了,還拿着一個大口袋。

“你看,我買了一堆東西,全是你喜歡吃的。”他一樣一樣的拿給我看,我得承認他對我好,好的不像話了的都,也許他是怕我不高興,所以沒告訴我自己認識趙培,又或者我自己失憶想不起來他認識趙培。

“你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你買怎麼多東西什麼時候吃的完?”我回過神來,佩佩正咬着一包牛肉乾美呢。

“你喜歡吃就買,回頭壞了咱就扔了。”他看着我笑。

“傻帽……”我決定把這件事爛在心裡,對誰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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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不是顯眼呢麼?”阿蒙眼睛瞪得跟牛是的。

“多好玩啊,去唄,想想你兒子。”我和林楚靠沙發上面笑。

我媽說了,招魂就一個辦法,就是拿着孩子的衣服,在午夜時分沿着每天遛彎的軌跡一邊揮動,一邊喊孩子的名字。

“不過,說真的,你兒子名字定下來沒?”林楚問,當初爲了孩子的名字他們可沒少打架,第一次婆媳大戰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當初他們家那邊給孩子起名叫李亞志,阿蒙聽見就急了,到處跟人家說,這是什麼倒黴名字?靠,李家的啞巴,沒治了!給她婆婆氣了個半死,那架打的,雞飛狗跳,都成了這一帶的笑談了。

“定了,李蒙。”阿蒙磕着瓜子。

“這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嗎?”我想笑。

“切,懂個屁,這樣的名字好養。”她鄙視我的無知。

“那不如叫狗剩得了。”林楚抱着孩子逗。

“哈哈哈哈……”

“是真的啊?你們誰去?”李展鵬在下午的時候來了,他剛剛開完會,聽見怎麼去招魂都鬱悶了。

“我不去,太丟人了。”他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敢,不是你兒子啊?”阿蒙踢了他一腳。

“你別老動手啊,你不是青春期的流氓了。”李展鵬撣撣褲子,“要麼就一起去,要麼就不去。”

“嘿,敢情你是天天睡的好,沒見兒子都瘦了?”阿蒙舉着孩子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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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開始?”阿蒙手裡拿着一條褲子。

“着什麼急?”李展鵬不情不願的拿着一件小上衣。

“行了啊,趕緊的,過了點就沒效果了。”我現在就想樂,幸虧最近沒有什麼國家會議,不然這倆就是頭一份抓進去的。

“真是有意思。”林楚最近胖了,臉都圓了不少。

“我說預備就準備着啊。”我看看錶。

“李蒙!”

“回家吧……”李展鵬躲躲閃閃的拖着長音。

“你幹嘛呢?沒吃飯啊?”阿蒙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他直咧嘴。

“李蒙……回家吧……”兩口子在斷斷續續的喊聲裡面越走越遠,笑得後面的我們前仰後合。

聽說那一夜那個叫李蒙的孩子睡的特別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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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報社很忙,忙着和警察叔叔一起掃黃打非,晚上我又回不了家了,跟着去抄一個夜總會,聽說裡面有鴨子。

“唉,苦啊,我又回不去了。”我給顧大海打電話。

“辭了得了,你就在家,我養着你。”他跟家呢,本來我們說好去他們家吃飯的。

“別廢話,到那個時候你要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是吧?”

“怎麼說的,我纔不找小蜜的,我就待見你。”佩佩在聽筒旁邊哼哼。

“聽見沒有?佩佩罵你呢,你個色狼,別佔我們便宜啊。”

在夜總會我真是開了眼了,那羣小鴨子,真好看,跟假的似的,什麼摸樣都有,強壯的,奶油的,尤其是那種奶油的,一個個的跟大白髮糕似的,真好看,其中不乏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靠,出鬼了??”我跑過去看着蹲在地上的一個人,這不是楊超嗎??

“別……別看我…………”他玩命的捂着臉,但是我還是看出來了。

此刻他正穿着條三角褲蹲在地上,聽說剛剛在包廂裡面跳脫衣舞來着,這太嚇人了,楊超雖然樣貌不算出衆,不過身材真不錯,我原來以爲陳璐吹牛呢,原來是真的,還一標準的倒三角。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我把捱了批評的楊超送回了家,他們的房租交了一年的,陳璐交的,她其實對楊超還是有感情的,她怕他沒地方住。

一路上楊超什麼也沒說,就是一個勁的抽菸,然後流淚。

“能保密嗎?”下車的時候他說了這麼一句。

“我能對誰說啊?別這樣,等你好點了聯繫我,放心,回頭我會刪了照片的。”我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他一步一步沉重的邁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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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璐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能不能幫她搬個家。

“搬什麼家?你不住大別墅嗎?”陳璐和楊超分手以後就住到了大別墅裡面,那黃老貓給買的,寫的是自己的名字,說等房產證拿下來了,就過戶給陳璐。

“唉,你過來就知道了。”

我和林楚到了別墅區就給保安攔了下來,他問我找誰,然後給裡面打了個電話才放我進去。

“不像話啊,你們這個小區真不招人待見。”我看着自己搬的陳璐。

“保安勢利眼着呢。”陳璐正拖着箱子出來。

“你家黃老貓呢?怎麼不給你搬家?”林楚幫她拎着,也不知道放了什麼了,沉着呢。

“接人去了,他那黃臉婆來了。”陳璐說的輕描淡寫。

“那你?”這兩口子真是魚找魚蝦找蝦,倒黴都一起倒。

“我先出去,老黃給我在賓館包好房了,等黃臉婆走了,我就回來。”

我們把車停在了凱越飯店門口,又和她吃了頓飯。

“你就打算一直這麼下去啦?”我問她。

“不,我早晚炒了黃臉婆。”陳璐吹着一塊羊蠍子,吃來吃去,我們都認爲只有這東西合胃口。

“轉正這事可得抓緊。”林楚正忙着吞藥片兒,大夫開給她補身體的,現在吃飯前先嗑藥成了每天的功課。

“……現在也挺好,我沒想轉正。”陳璐說了這麼一句。

“其實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還是……”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說了。

“我知道,再看看吧。”陳璐看了我一眼,我覺得這回就對了,她的眼神和當初的沒什麼變化,時間太快,我差點忘記她那種清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