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尋一處景色好的地方，長眠
無論是詭異還是禁物，這種東西存在本身對人類就很不友好，當初黃峰山上那詭異的佛像，還沒復原就已經害死了黃家那麼多人，更何況完整的詭異了，根據黃家的記載，完整的詭異幾乎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很可能是最開始雲上國以爲禁物是種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獲得了仿製的辦法。
後來仿製的詭異的越來越多，雲上國也發現這個東西的副作用，又用了天大的力氣用陰境鎮壓詭異，完全是自討苦吃，說不準當初雲上國也和類似當鋪的禁物交易過，不然沒法解釋爲什麼這個國家的科技爲什麼進步那麼多。
目前他所知道的，陰境技術、塑魂技術都不是雲上國自創，都是舶來品，最開始楚冬先入爲主的認爲是其他大陸的文明研究出來的技術，不同的大陸之間在共同的敵人黑潮壓迫下技術共享。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很可能是雲上國坐船出去跟禁物交易換來的東西，最後又傳回了大陸，確實是舶來品，就是這個方式不太對。
南榮靜也說過，雲上國獲得域種之時大陸上有一顆巨大的空紋古樹，根本沒有神，那就說明當時禁物也在現實世界，還沒有被放逐進灰燼地獄，雲上國能獲得域種，肯定也會遇見禁物，甚至是那時候灰燼地獄根本沒形成。
另外空紋古樹沒消失就說明當時大陸上還有存活的楚冬他們這邊的真神，不過肯定也已經苟延殘喘就是了。
在所有的神都被消磨之後，空紋古樹燃燒，那些被打殘的衆神重新誕生，同時也有了灰燼地獄。
最開始衆神剛剛復甦，實力肯定不行，禁物一定在大陸上橫行過一段時間，那塊大陸現在成了那副鬼樣子肯定有諸多禁物的功勞，後來那些神力量逐漸恢復，才把禁物放逐進灰燼地獄之中。
這大概就是灰燼大陸的歷史，一個想要入侵卻被反殺的大陸。
不過一個小時楚冬便帶着幾人回到了冬都，這一來一回才兩天時間，冬都甚至都沒有太大變化，估計很多人甚至都沒感受到楚冬離開。
納西奧一時半會也不會死，楚冬就讓楊以晴帶着她先找個地方休息。
楚冬則是自己一人走上了冬都的街道，現在冬都已經有了點大都市的感覺，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爲了城市的建設而付出努力，整個城市到處都透露着繁忙的氣息。
白君的花瓣微微顫動，顯然她此時的心情並不平靜。
“這或許就是盛世吧，人類終於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有了能夠遮風避雨的屋子，終於不再爲天災擔憂，在很久以前他們搭出的屋子並不堅固，許多孩子都喜歡到我腳下躲避風雨，我也會爲他們擋下幾滴雨水。
爲你們總點什麼總會讓我非常高興，被需要着可能是我最大的執念，現在我終於不被需要了啊，如今的人類真的可以自己活下去了。”
楚冬嘆了口氣，不知說什麼是好，他想了解更多當年的事情，比如白君的實力，比如都有哪些大陸入侵，又反入侵了哪裡，但他終究是有些說不出口，他還是想讓白君看看這個世界。
逛完冬都花了半個小時，楚冬又回到了自己的飛機上。
“我帶你隨便看看這山河，然後去見一見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楚冬把飛機開的很低，從大鄒一路飛往寒陽，沒一會兒便來到了山心的居所，那個即使在冬天依然草木旺盛的山頭，當初山腳下的村子早已經空空如也，現在山心呆在這山上倒也落的清淨
石心之前，楚冬撥開草木慢慢走了過去，微風徐徐，草木隨風搖擺，楚冬肩膀上的梅花似乎也在歡呼雀躍，不知道是因爲感受到了楚冬，還是感受到了白君，山心主動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和上次見面相比山心的氣息又弱了幾分。
山心看着楚冬問道：“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幾分熟悉，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楚冬指了指肩膀上的小白花，“認識嗎？”
山心皺起眉頭，像是在努力思考，之前山心似乎對這世上一切都沒什麼興趣，人類能救則救，不能救便放棄，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什麼情緒可言，可現在楚冬真的感受到了困惑，他想知道小白花的秘密。
微風吹過，花瓣漫天，白君現身。
他看着山心笑吟吟的說道：“當年的小石頭也已長的這般強大了，你爲何要選擇消亡呢？”
山心看着白君的樣子眉頭鎖的更深了，他感覺自己應該認識這個人，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而且自己似乎對她非常熟悉，有種骨子裡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
看着白君的眼神，山心慢慢回答道：“世間已無牽掛，就此散去也挺好。”
以山心的能力如果他想維持信仰太過簡單，他完全可以發展大量的信徒，施展他的神力就會有大批的人投入他的麾下，可山心卻一直在坐吃山空，等着自身徹底消亡，由一塊強大的石中之心，衰落到了如今的模樣。
這天下所有神都廢了，幾乎都被打入神界，只有山心一人自由，這完美的土壤或許就是言術給善心的理由，如果山心願意他完全可以再創輝煌，比當初更強。
見白君不說話，山心又追問道：“能問一下我們是不是認識嗎？”
白君飛身一躍跳到了山心本體之上，這姑娘坐在石頭上，迎着夕陽滿身都是仙氣，她搖晃自己那兩條完美的沒有一點瑕疵的滑嫩小腿，衝着山心笑着點了點頭。
“當年我也是這樣坐在你身上的呀，你不記得了嗎？小石頭都長大了，可惜你誕生靈智太晚，我們沒能好好聊聊，不然那寂寞的生活，我肯定也有人作伴。”
山心捂着自己的腦袋，極力的想要記起一些什麼，白君也不催他，坐在石頭上閉着眼睛感受着山頂上的微風，這是故土的風，這是故土的天，這是她的遺願。
突然，山心猛地擡起了頭，“我想起來了，你是.”
“要好好活下去啊！”
話說一半沒了下文，因爲那石頭頂上早已沒了白君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小樹苗，樹苗無根，還未長大卻已生了花，白君的所有氣息都在剛纔那一刻隨風消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山心回頭看向楚冬，“爲什麼？爲什麼沒有了？”
“她本就該消散了，不過算算時間應該還能再撐一個時辰，可能是覺得這地方不錯，便提前結束了生命吧。”
楚冬縱身一躍把白君留下的小樹苗拿了下來，石頭上可沒有她紮根的地方。
挖坑，插苗，澆水，楚冬做的非常認真，山心一直都在看着，曾經山心在她面前只是小石頭，現在她卻成了山心腳下的一顆小樹苗，也是一種緣分。
楚冬站起身拍了拍手手心浮土，“行了，這樣挺好，我看她蠻喜歡這裡，就留在這吧。”
看着楚冬的背影逐漸遠去，山心還是安耐不住喊住了楚冬，“楚冬，能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楚冬回頭一臉玩味的看着山心，“對世間一切都不在乎的山心大人，竟然會主動問我？”
山心低頭看了一眼小樹苗，眼神愈發堅定，“對，我很想知道。”
楚冬把這次出去遇見白君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一遍，山心聽完後連呼不可能，因爲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山心覺得自己已經算很古老的神，竟然還有一批比他還要早的神？
“這不可能啊，那個時候人類的靈智未開，怎麼可能會有足夠的香火讓神誕生，又擁有那麼強的力量呢？神的力量和信徒有直接關係，未開靈智的人”
楚冬反問道：“你有沒有感受過那些沒有雜念的人，最單純的信仰嗎？”
山心迷茫的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人類靈智開沒開身體構造上沒太大區別，主要還是認知上的不同，知道的事情少，慾望也就少，他們唯一的慾望可能就是吃飽穿暖，風調雨順，根本不會有太多奇怪的想法。也誕生不了惡神，跟之後的人類完全是兩個概念，或許那種純粹才能造就真正的神。
其實我覺得白君應該很弱的，一顆樹，能分到多少信徒，可她的實力似乎就是比你強，我覺得不是數量的原因，而是質量。”
楚冬這種論調山心從未想過，因爲他沒感受過最初的人類，茹毛飲血雖然難聽，可那時候的人或許真的更簡單一些，他們敬畏自然，保護自己的親眷，思維非常純粹，
山心站在巨石腳下，低頭看了一眼小樹苗，“或許吧，你說的有道理，刻在我身體裡對她的熟悉感是不會騙人的，當初她和我一定是認識的。”
“那你對我的推測有什麼想法，言術可能很早便活着了，比你還早。”
山心沉默許久，可能是考慮要不要跟楚冬講。
楚冬突然說道：“現在你應想繼續活下去了吧？我可以幫你，你需要信徒，我可以給你，讓你有力量可以保護那株小樹苗。”
山心嘆了口氣，“你們人類，總能如此，切中要害。
言術比我活的久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不過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言術此人心機深重，等我發現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力量，不再需要我。
後來言術做了許多出格的事情，我想阻止他，可每次都能被他的歪理給勸回，我覺得是我自己一手創造了他，創造了這個沒有人性的瘋子，我有罪於人世，一直想着不如就此消失。”
楚冬心想果然如此，山心清楚言術，比伏漠清楚的多，之前和山心說話，每次說到言術山心總是欲言又止。
“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明知道言術是那種人，還放任他繼續？”
沒有山心，言術無論如何也走不到如今這個地步，而且伏漠這個悲劇，山心完全可以阻止。
可能是又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慾望，山心也就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其實他就是感覺自己愧對言術，提出讓人類自力更生的是他，可不斷努力卻都是言術一人，言術爲了這件事付出的代價比楚冬想的多的多。
所以很多時候言術就覺得自己可以不幫忙，但也不能去拆臺。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心理，讓山心一直放縱着言術，甚至會暗中幫忙。
而真正讓山心發現問題的還是對於最初的探索，因爲山心也不是第一代神，所以有些時候他也會好奇過去發生了什麼，結果他就在很多壁畫中看到了一個相同的人，這個人跨越了很多時間，一直活着。
山心有太多辦法知道過去的事情，根據過去留下的東西，山心利用神力可以看到一些殘影，而他就在一塊四百多年前的石雕上看到了言術的影子，在那之後山心對於言術就沒有那麼上心了，最開始他覺得是自己選擇了言術，所以愧疚，後來自然不會繼續被言術利用。
山心這種婦人之仁優柔寡斷，釀成了一個又一個悲劇，可楚冬又沒法說他做錯了，畢竟沒有言術現在的人類很可能還在被奴役着。
楚冬又問道：“你能區分本土神和外來神的區別嗎？按白君說所，他們不可能去用神印奴役人類，肯定是外來神才這麼做。”
山心思索了一下便說道：“你試試看有沒有神印就行了，有神印的一律當外來處理就好。”
“這怎麼可能呢？不是所有神都有神印嗎？”
“當然不是，我就沒有神印這種東西，你讓我與邪神戰鬥庇護普通人倒是可以，可你要讓我將能力賜予普通人，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在這方面，那些神擁有一套獨特的體系。我以前也沒特別在乎，現在看來是兩條完全不同的神系。”
這一下把楚冬也給搞懵了，如果擁有神印就是外來的神，那他家的六柱神豈不是也有問題？可六柱神明顯不是什麼惡神。
聽完楚冬的問題山心嗯了一聲，然後便說道：“其實你想錯了，沒人說那些神就是惡神，只是體系不同而已，他們用神印賜予信徒能力，神印一定程度上影響信徒，這其實是種好的反饋，如果沒有什麼威脅，這種體系很好。況且這麼多年過，就算是不同的神系，現在也已經完全融合。
混亂的根源並不是神系的融合，而是規則的混亂，如果人沒有那麼慾望，就不會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