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拳頭滴下來的血滴落在她身邊的地板，像一朵朵盛開在地面上的紅玫瑰，但此時她滿心想是如何讓許賦開心。
他需要去看醫生，帶着這樣的想法，她抖着手再次握住許賦的一隻拳頭，小聲的，固執的重複着：“去看醫生，去看醫生，看醫生……”
許賦低頭看着她，本來是滿眼憤怒，眼睛通紅，但看到小潔被他的傷嚇到後眼神就慢慢變爲憐惜了。
但憐惜是一回事，會不會向她低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認爲我們的感情需要看醫生，小潔，我們是夫妻不是嗎？所以，爲什麼我們這段時間變得就像陌生人一樣？”許賦忍耐着對她的憐惜，閉上雙眼，痛心疾首。
齊小潔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仍舊不停的重複着剛纔的話，還伴隨着把他拉走的動作，她也站起來了，並想拉着許賦往前走。
許賦根本不配合，直直的立在原地，手任由齊小潔拉，但齊小潔沒辦法拉動他分毫。
所以，她現在是在裝傻？許賦產生了一個這樣的疑惑，不像這麼容易就向她屈服。
“能不能正視我們現在的問題？難道正正經經的跟我討論解決的辦法就真的這麼難嗎？難道你一定要等到我所有的耐心都耗光，對你的愛都耗光，你才甘心？”
許賦說的自己都快掉眼淚了，他這段時間都過的是什麼日子？每天想要跟她說話，她卻表現出一副冷漠樣子，一副完全不像理會自己的樣子，每天晚上都只能面對她冰冷的背，手伸出很多次又收回來，完全不觸碰她。
這過的算什麼夫妻生活？簡直莫名其妙就變成這樣了。
“這是我的問題嗎？難道不是你的問題嗎？”齊小潔終於不再裝瘋賣傻，聽了許賦的控訴後也忍不住把自己這段時間的苦悶發泄出來。
她低頭看着地面上散開的血液，語氣中充滿控訴，“難道都是我的問題嗎？是誰每天都不回家吃飯，是誰每天都留給我一個空蕩的，冷清的房子，讓我一個人品嚐寂寞？是誰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
她細數在這段時間裡他們之間的問題，或者說是她受到的冷落，管他是不是拳頭受傷，管他是不是真的就要跟自己離婚，她忍不住這樣的冷落。
如果以後都要這樣冷落下去，那她寧願離婚，自己過自己的。
“所以說你認爲這是我的問題？難道你就沒想過你自己也有問題嗎？是我不願意跟你說話還是你總是擺出一副臭臉讓我沒有了說話的慾望？我工作忙，我以爲你理解，我以爲你爲我送飯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如果你心裡有什麼不滿，爲什麼一直都說？”
許賦也算是在氣頭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次爭吵是比之前還要激烈的，血激起了他們很多潛在的負面情緒。
“我說了難道就用嗎？”齊小潔站了起來，雙手還沾着許賦的血液，她沒辦法跟許賦平視，但可以用自己的眼神向許賦表示自己的不滿。
她的眼神比許賦的還要倔強，還要決絕。
這樣的眼神讓許賦感到恐懼，總覺得如果這一次爭吵處理不好，或者完全沒有解決他們的問題的話，那麼，他們分道揚鑣的時刻就要來臨了。
面對這樣的齊小潔，愛的深沉的許賦不得不先低頭，“你沒說我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怎麼去改進去讓你開心？”
服軟的語氣，柔和的眼神，無不說明許賦已經放低姿態了，按道理此時的小潔看到這樣的許賦也該低下頭相互認錯了，但她此時就是氣急攻心，完全的就是破罐子破摔了，根本就沒有把許賦的反應看在眼裡。
“那麼你自己呢？你怎麼不說你在想什麼？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爲什麼要求我做到？我就是不喜歡吐露自己的心聲，你難道還能要求我爲你改變這個？”齊小潔的話，真的是句句攻心，把許賦說的心痛不已。
“你明知道我只是想我們好好的，以後都過的幸福，你明知道我只是爲了我們好，你爲什麼還要說這樣的話？”許賦悲痛欲絕，他都已經服軟了，齊小潔怎麼還是這麼倔？
怎麼就還是不肯放過自己也放過他？難道
一直難受着就這麼好玩嗎？
“我不知道，謝謝。”齊小潔冷漠的回道，鐵下心不去看許賦的傷口，不去看他的眼睛，就不會心軟，就不會讓他也發現自己眼底的痛苦與掙扎。
幾個冷漠的打字瞬間擊破了許賦的所有希望，他仍舊硬撐着問道：“那麼你要怎麼解決我們的問題？你爲什麼要在丹妮的面前提起林立？難道你真的這麼巴不得跟我做對，讓我們的婚姻就此變爲過去？”
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如果不解決的話，後果是什麼就不好說了。
許賦現在就是抱着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想法，只要她稍微服下軟，只要她稍微有表現出留戀的表情，他都會一直堅持下去。
只要小潔還是愛着自己的，他無論如何都會堅持下去的，許賦在心裡給自己下了一個這樣的決定。
解決問題這幾個字眼在現在的場景裡對小潔來說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她雙手抱頭，搖頭痛苦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不能失去你，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丹妮成爲另一個何方，我也不能看着珊珊就此成爲一個植物人，我不是一個很偉大的人，可是何方的犧牲讓我再也不敢承受任何人給我的恩惠了……”
這對於她來說是很抉擇的難題，她沒辦法，真的沒辦法，無論選擇什麼都是煎熬，無論怎麼做都會痛苦。
看到此時的齊小潔，許賦菜猛然醒悟，他小看了小潔要承受的痛苦。
何方一事對小潔帶來的影響多大，他一直都看眼裡，而此時同樣的事情正在上演，她內心對這樣的事情的焦急可想而知。尤其是在珊珊還是她其中一個好友的情況下。
不救的話，要承受的痛苦救了之後有可能會跟他分開所要承受的痛苦不相上下。
所以，這個不公平的選擇題要怎麼選？
許賦想到了這一點後，也能明白理解小潔最近的煩悶了，也能理解爲什麼她會衝動之下說出要去找林立。但他還不能原諒她擅自說出林立的事情。
這是底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