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厭惡，可顧非煙又聞了聞，最後確定自己沒有聞錯。
衣服上的味道就是顧明珠慣常用的那種香水。
也許每一個女人都會在懷疑男人不忠的時候變成福爾摩斯，顧非煙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戰墨辰脫下來的衣服，在他西裝外套的肩後找到了一根黑色的頭髮。
這根頭髮長長的，直直的，一下就讓她聯想到顧明珠那一頭柔順垂直的齊腰長髮。
……什麼都符合了，就差證明。
顧非煙將衣服掛在衣架上，垂眸坐在牀邊，雙手交握放在膝上，只覺得剛暖起來的一顆心不過才短短几分鐘，就這麼又被潑了一盆冷水，真是有點可笑。
覺得世事無常，心裡也對戰墨辰生出一絲懷疑，她從不知道，這個男人也會說謊。
她一直覺得他可能不夠體貼她，不夠忠誠，但他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坦蕩，哪怕要辜負她也是理直氣壯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有滿口謊言的一面。
不一會兒，戰墨辰出來了。
看着圍着浴巾出來，身上還散發着熱熱水汽的男人，顧非煙清淡的聲音直接問道，“你今天晚上，真的是公司裡有事？”
“……”遲疑一瞬，戰墨辰點頭，“是，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顧非煙不說話，就這麼看着他。
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戰墨辰劍眉微皺，問道，“怎麼了？”
“沒有什麼……我只是想問一下，顧明珠如今也在你公司上班嗎？也許，她還是你的貼身女助理？”
“你想說什麼？”戰墨辰眉頭皺得更緊，走到牀邊，一雙鳳眸深深凝視着顧非煙，透着幾分凌厲，“你是不是又聽到什麼流言蜚語了？我不是不讓你用手機，不讓你碰電腦嗎？你是不是又用什麼辦法繞過了陳嫂，不聽我的話？”
“我才說了這麼一點，你就這麼心虛了，那如果我說我從你衣服上聞到了顧明珠的香水，找到了她的頭髮……你是不是想說，那些都是別的女人留下的？如果是，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戰墨辰，“……”
他眉眼沉鬱，左右爲難。
他並不是一個習慣應付女人的男人，有些細節他自然注意不到，更何況他原本就不覺得自己是在腳踏兩條船，只覺得自己是爲了任務而和顧明珠做做戲，所以更加心大，一點遮掩的意識都沒有。
沒想到，顧非煙竟然從這些蛛絲馬跡中猜出了他今晚的動向，他瞬間陷入死局。
說是顧明珠，顧非煙必然要跟他鬧。
說是其他女人……
那不是更加找死嗎？
一時間，戰墨辰心裡急速思索着對策，表面看上去，他就是默認了這件事，還冷硬沉默，不以爲然。
顧非煙更覺得氣了。
“算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清楚！顧明珠是你的女神，我就是一根雜草，你哄我說結婚了，其實那個所謂的民政局局長只是一個辦假證，你給我的結婚證是小廣告上一本兩百塊的那種吧？不然，你之前跟顧明珠那麼黏黏糊糊，牽牽扯扯的，現在卻這麼爽快就跟我結婚？”
“不是……”戰墨辰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口拙得說不出來。
顧非煙等了半天，小臉氣得更紅了。
“不是什麼，你倒是說呀！被我給說中了心思，所以你就說不出來了，是吧？也是，只有你這種偷偷摸摸、一點也不光明正大的騙子，纔會把我鎖在別墅裡，還限制我和外界聯繫！我算是看透你了！”
“今天我的確跟顧明珠出去了，但我真的是有正事，不跟你說是怕你多想……煙兒，我不是故意不說這些，但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因，我希望你可以理解。至於結婚證，我用我的命發誓，那絕對是真的，不存在一絲一毫的弄虛作假！”
戰墨辰頭疼的擡手捏了捏眉心。
他的小女人難纏起來，簡直堪比千軍萬馬。
“你口說無憑，叫我怎麼相信？”
“那你想要怎麼樣？”
“至少把我的手機給我，給我自由！”
“小煙！”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顧非煙很堅定。
沉默半晌，戰墨辰開口，“……好。”
他不可能把她困一輩子。
雖然他的確很想這麼做，可他知道，如果真的執意讓她過這種封閉的生活，他是很樂意，可她卻很快會乏味。她現在就已經快要無法容忍了，他繼續強勢下去，只會激發她心裡最深的反抗。
到時候，得不償失。
扳回一城。
顧非煙拿回了手機和電腦。
第一件事，她便打開手機搜索了起來。
然而，當她看到今天最新的新聞報道，看到裡面顧明珠挽着戰墨辰的手，把頭輕輕靠在他手臂上的照片時，她頓時恨不得砸手機就好。
“這就是你說的有正事，帶着顧明珠一起參加慈善晚會，給她拍下一條價值三百萬的項鍊？”顧非煙將手機頁面對準戰墨辰，大大的杏眸中染上淚光。
“的確是正事。”
“你給我滾蛋，我不想跟你這種嘴裡沒有一句實話的人說話！”咬着脣瓣，顧非煙扯過男人的手，便將他往房外推。
“小煙，別跟我鬧了，行不行？我出發之前給你寫了留言，雖然沒有明說，但也交代了今晚的事情，你沒有看到，嗯？”
“沒有！”把一臉無奈的高大男人推出門外，顧非煙染着一層水霧的杏眸怒視着他，“戰墨辰，你今天晚上就睡書房吧，我不想看到你這張醜臉！”
戰墨辰劍眉微蹙，“我醜？”
以前是誰追着他說他帥？！
“腳踩兩條船的男人，都特麼是醜男，臉醜心也髒！滾蛋！”顧非煙憤怒的砸上房門。
戰墨辰，“……”
剛一轉身，他就碰上了正走過來的江濤。
江濤，“……”
兩人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江濤打破了沉默，“戰少，好巧啊。”
“巧什麼？”戰墨辰黑了臉，“有事？”
“唔……”
“去書房說。”
“是！”江濤應聲，旋即又忍不住問，“戰少，您不用穿一件衣服嗎？現在天氣涼了，您這樣會凍到吧？”
戰墨辰垂眸看了看自己圍在腰間的浴巾，實在不想說自己被趕了出來，此刻想穿衣服也沒有門路。
他面無表情，“這天氣冷？我怎麼覺得熱得很。”
說着，大步朝着書房走去，留下傻眼的江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