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元龍這麼一問,李煥月的臉頰頓時紅了,自然顧不上再問柳素的事情,輕啐了李元龍一口道:“你這小子,怎麼越來越沒的正經,現在都學會調侃起長輩了,當心我到你父皇面前去告你一狀,看你還敢不敢再胡說八道。”
“我這怎麼能算胡說八道呢,我可是關心姑姑你啊,您看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心的人,還不得趕緊定下來,姑姑您這樣說我,可太讓我傷心了。”李元龍便說着便搖着頭,做出一付憂傷姿態。
“行了行了,快別做那幅樣子了,姑姑我錯怪你了還不行,你啊,也沒光顧着關心我了,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看你都是快成親的人了,還老往宮外跑,像什麼樣子!”李煥月被李元龍的模樣逗樂,忍不住教訓他道。
“我已經跟父皇說了,我不想成親,他要是再逼着我,趕明兒我就立馬打包回邊境去,那裡可沒人逼着我成親。”李元龍一付破罐子破摔的模樣,無所謂地說道。
“你都多大了,還這麼任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的脾氣,你是想氣死他嗎,哪有人這麼大還不成親的,你看看你大哥二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有好幾個了。”李煥月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皺眉說道。
“我也不是說不成親,但成親可是一輩子的事兒,我總得找個自己喜歡的吧……”李元龍不滿地嘟囔着,腦海中浮現出柳素那張清秀妍麗的臉龐,心想着,要是對象是她,他一定會歡天喜地地拜天地,入洞房的。
李煥月可是察言觀色的高手。自是聽出了李元龍這話中有話,眉毛一挑,神情嚴肅地問道:“元龍。你該不會是……有了意中人了吧?”
李元龍咳嗽了幾聲,然後拿起茶杯掩飾自己心虛的情緒。卻只是喝茶,並不回李煥月的話。
李煥月自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語重心長地與李元龍勸道:“元龍,姑姑也年輕過,少年人情竇初開,有一兩個紅顏知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你要明白。這些人都不可能是你的妻子,你的身份是乾國的三皇子,以後可能還會更尊貴,所以你的妻子必須與你門當戶對,有良好的教養與家世,當得起王妃這個位置,能夠輔佐你,給你幫助,與你攜手並進,你懂嗎?”
李煥月說的這些道理。李元龍自然都懂得,但他覺得自己並沒有那樣大的志向,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跟他說。讓他去爭取那個位置,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他看多了宮中的勾心鬥角,便會越發地厭倦那樣的爾虞我詐,後來他纔會那樣毅然決然地離開皇宮,跟着師父去了邊境,到了那裡。他越發覺得戰場更適合他,雖然那裡處處充滿了危機與殺戮。但卻讓人覺得自由。但不管怎樣,他終究逃不過要回到那個地方去。因爲他的身份,他身上流着的血,他不可能永遠逃避,但那個人人看來至高無上的位置,卻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生活很簡單,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妻子,生一大堆可愛的孩子,然後相守到老,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個願望,卻是那樣難實現啊。
李煥月見李元龍只是沉默着不說話,以爲他還是沒想明白,便繼續勸道:“你若是真有喜歡的女子,大不了等成親之後,再納進府裡就行,馥兒是個大度的孩子,定不會與你計較的。”
李元龍嘴角浮出一抹苦笑,卻是搖了搖頭道:“姑姑,你想多了,我可沒有什麼意中人。”李元龍說了謊,他不想讓李煥月知道自己愛慕柳素,這樣只會給柳素帶來麻煩,在他沒有能夠保護好她的能力之前,他決不能讓她暴露在人前。
“我出來挺久了,也該回去了,不然一會兒父皇找不到我又該發火了,姑姑,我走了啊。”李元龍不想留下來被李煥月繼續逼問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站起身來火急火燎地就離開了。
“誒!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跑什麼啊!”李煥月沒想到李元龍跑的那麼快,也站起身來衝着他的背影喊道,可李元龍只當做沒聽見一般,瞬間就跑得沒影了。
李煥月氣悶地坐了下來,對着白澤抱怨道:“你看看他,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着調,真是讓人操心!”
白澤方纔一直沒說話,這時候纔回着李煥月的話道:“我倒是覺得殿下心裡挺明白的,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你也不用太擔心他,順其自然就好。”
“這孩子就是想的太明白了,我也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其實並不想要那個位置,但皇兄子嗣本就不多,他那兩個哥哥又實在不成器,皇兄寄厚望予他,而且他確實有那個能力,所以我們都希望他能夠積極一些,不要再這樣,好像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李煥月輕嘆一聲,亦是十分煩惱地說道。
“傳到橋頭自然直,公主莫要苦惱了,說不定哪天三殿下就自己想明白了。”白澤依舊柔聲勸慰着李煥月道。
“但願如你所說的吧。”李煥月神情略有些疲倦地說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擡頭看着白澤問道:“對了,他今日叫你出去,到底是給誰看病?”
“哦,是殿下朋友的一個姐姐。”白澤半真半假得回道。
“女的?”李煥月聞言眉頭一皺,問道。
白澤輕笑一聲,又說道:“公主放心吧,那女子是個有夫之婦,不可能是殿下的意中人。”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這麼急着幫他解釋做什麼。”李煥月嗔怪地看了白澤一眼,卻不肯承認自己想歪了。
“那就當是我想多了吧。”白澤笑笑,也不和李煥月爭辯。
李煥月亦是看着白澤微微一笑,雙頰暈紅,那模樣,彷彿含春少女一般。
白澤心中記掛着柳素的事情,覺得以他現在的情況,還是把柳素接到身邊來最穩妥,若是能住進公主府,自然是最好了,但不管怎樣,這事情都繞不開李煥月,他思忖了片刻,便開口與李煥月說道:“阿月,我有一事想求你。”
李煥月第一次聽白澤叫她的名字,面上一喜,語氣越發溫柔地說道:“你和我之間,還說這麼見外的話做什麼,你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其實今日我那老朋友來找我,是爲了素孃的事情。”白澤緩緩道。
李煥月一聽又是跟柳素有關,輕輕蹙了蹙眉頭,但並沒有表現地很明顯,語氣盡量平和地問道:“哦,柳夫人出了什麼事兒嗎?”
“我一直沒同你說,其實我會那麼照顧素娘,是因爲我同她孩子的父親是舊友,他以前對我有恩,我照拂素娘和孩子,也算是報恩,而今日前來尋我的那個人是我那恩人的弟弟,他告訴我,我拿恩人以前的仇人會可能會對素娘和孩子不利,讓我想辦法保護她們母子。”
李煥月聽完白澤的話,才完全放下心來,淺笑着說道:“這個素娘也同我說過,她的夫君既然是你的恩人,那自然也是我的恩人,你是想讓我派人去保護她嗎?”
“我那恩人的仇人,並不是普通人,一般的侍衛恐怕對付不了他,我想着,能不能讓素娘和孩子搬到公主府來,公主府守衛森嚴,公主您身邊的護衛又多武藝高強,應該不會讓歹人有可趁之機。”白澤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李煥月。
白澤一說完,李素便思忖開了,心想着讓人住進府來,兩人不管見面還是做什麼,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不是更讓人放心,想通這點之後,便笑盈盈地應道:“還是阿澤考慮的周到,就按你說的辦吧,我馬上吩咐下去,讓下人把素娘和孩子儘快接近府來。”
“那我就先提我那恩人和素娘謝謝阿月了。”白澤執起李煥月的手,十足溫柔地說道。
李煥月順勢將頭靠在白澤的肩膀上,一臉幸福地說道:“阿澤,我喜歡你這麼叫我,讓我覺得我們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妻一樣,我不是公主,只是一個普通的,幸福的婦人,我也不怕你笑話我,直到現在,我都覺得這一切好像是做夢一般,就怕哪一天夢醒了,你就消失了,阿澤,你答應我,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嗎?”
白澤低下頭,看着李煥月美好的側臉,眼中透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脣角微微一揚,伸手輕撫着李煥月的臉頰,低低地訴說道:“放心啊,我會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對他來說一輩子很短,若是你歡喜,下輩子也可以。
再說柳素這邊,她還並不知曉可能即將到來的危急,從茶館出來,便回了醫館,得知葉梅已經醒來了,便立即進了後堂,看到她正坐在牀上喝藥,心這才完全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