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章
巫捷婕沒想到宋律偉會主動找上自己。
“稀客啊,怎麼有空來北京的?”她還以爲S市已經足夠讓某些人樂不思蜀了。“延年呢?怎麼沒見夫唱婦隨?哦,對了,我差點忘了,她不喜歡來北京的。”一方面是氣候的緣故,另一方面大概就要算某人聲名赫赫的親屬實在難以相處了。
“捷婕,我這次來就是要跟你談談關於延年的事。”
“哦?什麼事?”
……
……
……
倪虹不過走開一下下去個服務檯,沒想回來見到的卻是一副火星撞地球的慘象!說夠他一個頭兩個大也毫不過分。
“宋律偉,你可真是出息了啊!人被你弄不在了,就上我這兒來找?!你你當我巫捷婕是什麼人?”
“哼,實話不怕告訴你。別說延年不在我這兒了,就算是在,只要她不願意,我也絕對不會把她交到你手上的!聽明白了?”
“巫女。你少說兩句會死啊!”儘管處在正對面地宋律偉宋老大一句話都沒駁斥。但據倪虹所知。這已經算是比較糟糕地狀況了。什麼叫做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就是嘛!!再說下去只怕距離天崩地裂地那天也不遠了。
“真是豈有此理!新民主主義革命都過去多少年了。還不許人講真話啊?!”巫捷婕顯然不吃倪虹那一套。繼續說她地。“我都敢說。怎麼某人反倒不敢聽了?”
“喂。老大……”眼見宋律偉起身走人。倪虹下意識地就想要追上前去。
“倪虹!你給我站住!!”巫捷婕不可遏制地爆了。“哪兒也不準去。乖乖給我坐下!有話問你。”
不是吧?倪虹欲哭無淚地覺得身後是個深不見底地黑洞。旋轉着地黑暗氣場正將他拖入久未重溫地兒時噩夢。
“什麼時候的事?”
“有幾天了。”
“爲什麼拖到現在才告訴我?如果不是宋律偉今天跑來找我,你打算瞞多久?”
“……”
“問你話呢!你倒是回答啊!!看你平時花言巧語層出不窮的,怎麼現在反倒變啞巴啦?!”
“巫捷婕,我拜託你冷靜點好不好!”倪虹終於也不堪忍受了。從剛剛開始,這個巫女的肚子裡就像是被揣了一包烈性炸藥,濃烈的硝酸氣都快從喉嚨口溢出來了。
“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到處噴火的暴龍?”
“哈?”竟然敢說她是恐龍?!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巫捷婕老實不客氣地踢了一腳過去,在曳地臺布的障眼法掩護下,不偏不倚正好踹在倪虹的小腿骨上。惹得他當即一陣吃痛。
“踢踢踢,你就知道亂蹬一氣。把我踢殘了怎麼辦?你養我啊!”
“哼,想知道怎麼‘涼拌’?那也要等到真踢殘了再說吧!”巫捷婕作勢就要再上去補一腳。倪虹這回有了警覺,哪還能將一雙美腿放在原地等着挨踢,巫捷婕這一腳算是徹底落空了。“躲什麼躲,大不了斷了我免費幫你接回去啊!只是到時你可不要忘了和展鵬一樣對我感恩戴德!”
展鵬的一隻腿就是巫捷婕在旁幫襯着接好的,關於這一點的真實性,倪虹絲毫不敢抱有懷疑。都說醫父母心,可擱巫女身上,誰敢打包票說是生身父母而不是繼父母?要他當她的小白鼠?老天,不管要燒多少高香他都答應。只求這樣的“好事”最好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要輪到他!
“好了好了,知道你厲害。”好漢不吃眼前虧,倪虹也無意挑起更多事端。“趕緊收起你那無影腳吧,我是怕你踢得太猛踢到鐵板。”
鐵板?經他這麼一說,巫捷婕倒是想起宋律偉臨走前那張鐵青的臉孔。冉靜那丫頭大概做夢也想象不出她心儀已久的白馬王子竟然也會有堪比“糞坑裡的石頭”一般巨臭無比的表情吧!
“倪虹,打哈哈打到這裡我看也差不多了。能不能老實交代一下,這次到底怎麼回事?”巫捷婕突然正色道。要是她現在換上白大褂、戴上無菌口罩、手裡再多一把手術刀,就算說她這是馬上要上手術檯爲病人做手術也沒人會懷疑的。
“我說……”就像是初次見識川劇絕活變臉的觀衆一時無法適應眼前突如其來的變化,,面對驟然肅靜的巫捷婕,倪虹也不由打了個隔愣。“你能不能別這麼嚴肅?我覺得很不習慣來着。”
麼人啊!!整個一“蠟燭胚”,好言好語跟他說正經T不進去!
“我,我看你小子果然不是一般的欠虐!是非常非常非常地欠虐!”巫捷婕咬牙切齒道出了羣衆的心聲。
古代有個治水功臣,名爲“禹”。在他身上流傳着一個典故,叫做“三過家門而不入”。宋律偉不知道數千年前,大禹治水途中路過家門口是什麼個心情,但他現在就站在生他養他的皇城根下,心中卻是半點喜悅也無。
巫捷婕劈頭蓋臉的一席話讓他覺得既無奈又沮喪。
在巫捷婕眼中,他簡直就是“活該”一詞的代言人。她諷刺他,說他出息了。究竟哪裡出息了呢?指的是他將延年逼走一事吧!
“宋律偉,延年是什麼樣的女孩兒,我們心裡都很清楚。如果說還有誰比她更懂得忍氣吞聲,我想那一定是雪藏在封建年代的小腳古董了。你說對嗎?”
“能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麼?”
“喂,沉默,沉默算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說話呀!”
說,要他說。
說什麼呢?
要說完全無言以對,其實也不盡然。不管是中文還是外文,他的口才一向好得給人印象深刻。只是這次,他的兩片嘴皮卻像是被萬能膠牢牢粘住了,怎麼也張不開口。
因爲明知騙不了自己,所以才選擇臭着臉離席。
脫去社會精英、智富青年的華麗外衣,他原來也只是個懦夫、逃兵、抑或惱羞成怒的孩子……望着遠處燈火通明的鳥巢和水立方,宋律偉不禁迷茫了。
數月前,他還和延年並肩坐在國家體育場裡看劉歡與莎拉布萊曼深情對唱可最好的時光畢竟過去了。當鳥巢變成了“空巢”,熱鬧不再,伸手撈到的回憶也變得纖細而單薄。
再看一旁的水立方。晶瑩透亮的外形一眼瞄過去就像是無數水母似的單細胞動物攢在一起,彷彿稍一用力就會產生細胞分裂的特效。
有點惡寒……
“知道嗎?如果一個人心情好的話,那他睜眼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會成爲美好的恩賜。反之,如果他心情糟糕的話,整個世界在他眼裡都將是卑微可憎的!”
“小茜,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詩人了。”剛做完一套有氧健身操的林蕭蕭說起話來有點喘。而她身邊的錢茜到底年輕,一邊流汗還能一邊搖頭晃腦地吟詩。“看你意猶未盡的樣子,應該不止這些,還有下文吧?再蹦兩句我聽聽?”
“什麼啊!我哪裡編的出這些!這都是我家歐陽說的。我只不過覺得貌似有點道理,順便拿來跟你分享分享罷了。”
“不錯嘛,都成‘你家’的了。看來那個歐陽說什麼都是跑不掉的了。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嗯?”林蕭蕭故意打趣道。
“哼,請你喝喜酒沒問題啊。只是你看你忙的喲,好幾天不見人影了吧?今天在健身會所碰到,我都想是不是該去外面買張彩票回家等開獎了。”
“瞧你說的。”
“可不是嘛你們公司各個都是大忙人呀!前幾天一大早我在和平廣場碰到你朋友,就是和你一公司的那個陸延年陸小姐,看她的樣子就像是三天沒閤眼了。你們公司有那麼多事需要忙嗎?”錢茜不解地問。
“你說什麼?”這下換林蕭蕭瞪大眼睛了。“拜託講細點。”
在林蕭蕭的一再追問下,錢茜就把那天早上巧遇陸延年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
“她說她要匆忙去外地看一個人?然後你就送了她幾身衣服還有便攜式旅行套裝?對嗎?”林蕭蕭將錢茜的話理了個頭緒,揀出關鍵字又問了一遍。
“是啊!反正那個旅行套裝也是當導遊的朋友送的嘛,順水人情咯。”
“什麼樣式的?我是說那個旅行包。”
錢茜大致形容了一番,林蕭蕭越聽越明瞭。和倪虹所說的名不副實的“限量版”分毫不差,就是它了!有戲!
“你好好回想一下,還記不記得她說要去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