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長短腿在南美的朋友正巧要在這一天來到巴黎,雷翼和他的好夥伴提戈斯在喝完了代替午飯的下午茶之後就分開行動。葡萄牙人去逛逛巴黎的時裝,神奇的長短腿leiy則就攔下一輛車去到巴黎的機場。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這座城市了,在今年的歐洲冠軍聯賽上,長短腿所在的拉齊奧在淘汰賽上遇到了法甲豪門巴黎聖日耳曼,並在主客兩回合的賽事中擊敗了對手,成功晉級下一回合的淘汰賽。
不過這已經是一段時間以前的事了,在賽季末的五月再次來到這座城市,心很大很大的雷翼一點都沒有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是否能夠得到保障。在這個還有些微涼的天氣裡,他就穿着顏色鮮亮的藍色短袖t恤,又披上了一件連帽背心,站在巴黎戴高樂機場的接機大廳裡,帶着雀躍的心情等待他在聖保羅踢球時就已認識的老朋友。
在十分鐘以前,約克書就已經給他發送了飛機已經安全降落的短信,於是長短腿這就等在護欄前的第一排,憑藉着自己良好的視力在人羣中尋找那個巴西人。
而後,他看到了!整個人的神態都變了,眼睛很亮很亮地跳起來和人揮手。
於是約克書也在又走進了幾步之後看到了他的那位朋友。拉着行李箱,穿着休閒西裝的巴西人加快了腳步,並直接走向護欄,和他的長短腿朋友隔着護欄就是一個熱情的貼面禮!
約克書:“leiy!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雷翼:“哈哈哈哈!是啊!我覺得你又變帥了!快來和我說說超導磁懸浮列車坐起來怎麼樣?”
見面之後,長短腿這就從約克書的手裡接過他的拖杆箱,兩人一路說笑着走向出租車的候車點。據約克書所說的行程安排,他這回是爲了工作上的事來到這裡的,在去到了下榻的酒店之後只能休息個一會兒,這就得開始會議了。
於是長短腿只能十分遺憾地在地在送約克書去到下榻酒店的路上和人片刻沒停的聊了過去,然後再在分開的時候把自己給約克書買的馬卡龍塞到了對方的懷裡。
“leiy。”在長短腿要離開的時候,約克書又是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雖然同樣的話我在一個月以前就對你說過了。但我還是想說,恭喜你leiy。明年的世冠杯……好好踢。”
聽到自己的這位巴西朋友,貝利的小孫子約克書當面向自己這麼鄭重地說出這樣的華語,長短腿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而後笑着向對方眨了眨眼睛,這就轉身離開了。
在走出那間豪華酒店的大廳時,又戴上了兜帽的雷翼一眼看到了一個正從酒店大門走進來的,讓他感到異常熟悉的中年男人。那份詭異的熟悉感讓他猛地頓住了腳步,盯着人看了好久卻又一下想不起來這個人究竟是誰。也就是在長短腿很努力地在自己的腦袋裡搜刮有關這個人究竟是誰的記憶時,那個讓他感到異常熟悉的中年男人已經帶着身邊助理一樣的人以及跟在他身後的兩名保鏢一起離開了。
於是長短腿只能犯嘀咕地走出酒店。也就是在他拿出手機呼叫提戈斯的通訊號,打算和自己的好朋友會合的時候,他這就這樣眼前靈光一現地反應了過來,在提戈斯的聲音從手機的聽筒裡傳遞出來的時候大聲說道:
“提戈斯!我剛剛看到一個長得好像歐足聯主席的人!真的好像好像!他叫什麼來着?斯特凡納!”
…………
“斯特凡納先生,南美足聯的主席表示他今天無法出席,但他派了他的代理人過來。他表示在今天的會議上,我們完全可以把他的代理人當成是他來對待。他的代理能夠代替他做出任何決定。”
“我知道了,其他人都到齊了嗎?”
“還剩下葡萄牙足協的主席和阿根廷足協的主席。不過就他們助理髮來的信息,會議可以準時舉行。”
“很好,把我的會議準備稿件再拿給我看一次,四十五分鐘後我們就出發去會議廳。”
這是一場六大洲足聯以及足協之間的重要會議。在這場地點位於巴黎的會議上,六大洲足聯以及下屬的幾個最重要聯賽的足協主席都會出席這場會議。以往,這種規模的會議幾乎是不敢想象的。可爲了那場全世界球迷都夢寐以求的夢幻聯賽,這樣的會議在近幾年裡已經召開過數次了。儘管他們已經爲了給那個在每年的三至七月舉行的夢幻聯賽讓開道路都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可真正到了距離首屆世冠杯啓動只有14個月的時候,他們依舊還是有許多細則需要進行商議。
當歐足聯的主席進到會議廳的時候,他看到葡萄牙足協的主席正在和一個讓他看起來覺得有些臉生的年輕人握手,並熱情地說着些什麼。
“斯特凡納!我的老夥計!快來看看這個年輕人是誰!”
在歐足聯的主席走近的時候,在那個年輕人的提醒下發現了對方的葡萄牙足協主席先一步地向那個法國籍的主席打招呼。於是歐足聯的主席在葡萄牙足協主席的熱情示意下將目光放到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這個年輕人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裝,頭髮也打理得十分妥帖,但是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種澎湃的,和陽光有關的熱情以及開朗。光是看到他微笑的樣子,歐足聯的主席就能夠知道這一定是個來自南美的年輕人。並且當他細細看向這個年輕人的眉眼,總會覺得有一些些讓他感到熟悉的東西。
“他看起來……”斯特凡納不確定地說出這一句。而後葡萄牙足協的主席就趕忙問道:
“是不是和貝利先生年輕時候長得有些相似?不過小約克書看起來已經完完全全地是個拉丁裔的白人了!”
當聽到這句提示,歐足聯的主席才反應過來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而那個年輕人也適時地上前一步向他友好地伸出手,用流利的法語對他說道:
“您好,斯特凡納先生。我是約克書。貝利是我的爺爺。”
“你好約克書,歡迎你來到這裡!你今天……是巴西足協讓你代表貝利先生來到這裡的嗎?”
儘管在和約克書握手的時候,歐足聯的主席先生看起來十分熱情,可事實上他有些不太確認貝利的孫子爲什麼會在今天來到這裡,於是他就這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而後他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年輕得甚至有些過分的巴西人就給出了一個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回答。
“不,我代表南美足聯。”
當約克書在這個聚集了世界足壇要員的地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只有不過分張揚的自信,並且他的聲音也顯得那樣沉穩,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怯意以及緊張。
說完這一句,在看到歐足聯主席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遲疑時,約克書還適時發揮起了他的幽默:“事實上,我們的主席先生在前天陪伴他的孫女玩球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花園的坑裡,不幸弄斷了腿。因爲他真的很重視這次的聯合會議,所以還掙扎了一整天,猶豫他是不是真的就缺席這次會議了。當然,這樣的事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聽到這樣的趣聞,歐足聯的主席先生當然沒有吝惜他的笑聲,但他還是對於這樣的一個年輕人是否能夠在這樣的會議上代表南美足聯這樣的事感到疑慮。於是他到底還是又一次地問道:
“對於這樣的事,我真是深感遺憾。只是……約克書,伊澤克森真的讓你來代表南美足協出席這樣的會議嗎?請原諒,我並非想要冒犯你,也無心要去質疑你們主席的決定。只是年輕人,到了必要的時候,你能夠代表他進行必要的決議嗎?”
在這個時候,參加這次會議的足球要員們已經陸續進場,因此約克書與歐足聯主席斯特凡納之間的這份交談已經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而面對這份質疑,約克書只是笑得十分淡然地直視對方,直視南美足聯在這個夢幻聯賽中最大的對手歐足聯的主席,並語速平緩地說道:
“我想是的。在我出發來到這裡之前,我們的主席先生就已經給希策爾斯先生(國際足聯主席)發送了他希望我成爲他在這場會議上的代理人的書面文件,並且也已經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有關世冠杯的設想,我們的主席先生曾和我說過很多。我們也曾就此交換過很多次意見。不會有人比我更瞭解他的想法。我能夠代表他,來這裡傳達他的意願,傳達整個南美足聯的意願。”
在約克書用法語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整個會議廳都陷入了莫名的安靜之中。直至他說完這些,那些要員之間的小聲交談才又重新響起。
而約克書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又向歐足聯的主席笑了笑,並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對方和自己一起入座。
“我認爲,有必要在世界冠軍聯賽中也引入聯賽的積分制度。只是這樣強硬地規定了名額限制,從長遠角度來說,是不利於世界冠軍聯賽的發展的。”
在會議開始之後,很快就有人提出這個很有現實意義的問題。顯然,大家都不願意被永遠限定了參加世界冠軍盃的名額。畢竟,誰都不認爲自家聯賽會在這種級別的聯賽刺激下幾十年都毫無進步。就好像土耳其在申請加入歐足聯之後,不僅土耳其隊的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就連土耳其國內的聯賽都在歐洲冠軍聯賽上屢屢獲得非常棒的成績。
可是認爲自家聯賽所獲得的世冠杯小組賽席位太少的,不會只是歐足聯之外的大洲足聯。歐足聯的主席又何嘗不認爲憑藉歐洲豪門球隊在世界足壇的地位,這種世界級別的冠軍聯賽他們怎麼也應該佔據小組賽32強中一半的席位。
不過當話題進行到這裡的時候,歐足聯的主席並沒有說話,法國人只是挑了挑他的眉毛,並等着其他人的進一步發言。
果然,當問題牽扯到世界冠軍盃的大洲聯賽積分之後,人們就開始爲了引入積分制度之後名額究竟該怎麼給,以及名額給到大洲之後大洲又該如何分配吵得不可開交。
“我們各大洲的杯賽全都是淘汰制的,雖然各家參與盃賽的球隊都會有相應的積分,可如果依照積分排名來給出名次,這就與淘汰賽賽制的本意違背了!球迷們想要看的是那種兩場比賽定生死的刺激,他們需要的不是一堆複雜的,統計學裡的數字!”
“引入大洲的積分制度我認爲是有必要的,但是積分制世冠杯的32強小組賽名額掛鉤之後,我們應該怎樣定一個分配標準?難道就一直是排名第一名的擁有12個小組賽的席位,排名二三四五的大洲就只能就我們究竟是擁有6個小組賽的名額還是5個或者4個拼個死活了嗎!”
很好,這是兩個十分具有代表性也很具有現實意義的問題。但是很顯然的,這讓只擁有一個小組賽名額的,在六大洲裡排名最末的大洋洲足聯很不滿意。
而歐洲足聯顯然更關心賣出轉播權後所得的收益應該怎麼分配。顯然,歐洲人認爲他們的豪門球隊是讓這個聯賽擁有如此吸引力的最關鍵的組成。他們理應獲得比例更大的世冠杯資金池的分配。但是歐足聯主席的這段語氣顯得很是矜持的話一說出口就被非洲足聯的主席用法語給嗆了回去。
“聽起來你們歐足聯有給排名第一的聯賽更大的歐冠資金池分配比例?如果沒有,就請你閉上你高貴的嘴!”
而大洋洲足聯的主席則表示:“我想我需要重申一點,在排名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的聯賽所獲得的名額數量相差不多的情況下,給大洋洲僅僅一個名額是十分不尊重人的。我要求縮短我們和排名第五的大洲之間的世冠杯名額差距!”
就是在會議廳裡的吵架不斷升級之後,感到自己被冒犯了的烏拉圭足協主席直接舉起自己的會議稿砸在了身邊人的腦袋上,以此爲導火索,各大足協的主席以及幾大洲足協的主席也加入了戰局,整個會議廳裡都因爲這場再次上演的混戰而充斥着飛來飛去的會議稿件,甚至是像棒球一樣被人投射的皮鞋!
“我認爲,其實有一個問題是十分緊迫的,具有現實意義的。我們在世冠杯開賽之前,有很多聯賽都已經進行了長時間的杯賽以及國內聯賽的雙線作戰。也就是說在他們進入到世冠杯的比賽前很可能就已經面臨傷員過多的煩惱。所以我認爲,我們有必要在世冠杯的賽事開始之前再打開一次轉會窗……”
正在這片混戰中堅強地發表着自己所提出問題的約克書聽到耳邊有風聲響起,這就側身一閃,驚險地躲過了一個高跟皮鞋的橫面飛來。看了一眼那個就落到了自己座椅後不遠處的那個高跟皮鞋,約克書又看了一眼離他就只有兩個座位的阿根廷足協女主席,表情糾結極了。在得到了對方的一個眼神後,約克書起身去給對方撿起了高跟鞋,並十分鄭重地雙手拿着高跟鞋將它還給它的主人。
“謝謝。”
這位阿根廷女性只是和眼前的巴西人高冷地說了聲謝謝,而後就站起身來拿着自己的高跟鞋再一次將它怒砸向歐足聯主席那髮際線往後挪了很多的額頭。
“哦……”就站在阿根廷足協女主席身邊的約克書輕聲地嘆了一聲,而後朝着不幸中招的歐足聯主席尷尬地舉起雙手,示意剛剛的那一下和他真的沒有關係。
就這樣,約克書在回到他座位上的那幾米路程中又驚險地避開了幾次可能受到的波及,而後在他的座位上重新坐下,捂住額頭地嘆道:
“所以我就說,主席先生他摔斷了腿不適合來這樣的場合……”
說出這句話之後的約克書想了很久,也經歷了好幾次的內心掙扎,終於站起身來,向他的右手邊,沿着會議廳裡橢圓形的長桌一步一步地走過去。他動作顯得十分粗暴地把身邊拉着西班牙足協主席謝頂的腦袋上僅有的幾簇頭髮的阿聯酋足協主席猛地一拽,並且雙手把人拽起來之後放到邊上的座位上讓人待着。又把喀麥隆足協的主席從對手的雨傘狂攻下解救了出來,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爲他彈了彈灰並又幫人把早就飛遠了的椅子拿了回來。
身負重任地來到這裡的約克書就這樣一邊分開那些打得不可開交的人,一邊把讓扣在他衣領上的話筒拿近,深吸一口氣地大聲說道:
“我說南美足聯要求在世冠杯開賽之前再開一次轉會窗口!有人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