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不是傻子,她能聽出楚煥東話裡隱隱的醋意,一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吃醋是因爲什麼她清楚。
她的心裡再次竊喜的升起了些許希望的小火苗,另有十多年來厚重的感情墊底,星星之火迅速燎原,“哥,我心裡曾經也只有你一個,但愛是需要對等的,我……我……”汪掌珠僥倖的希望,這次自己的離家出走行爲,可以讓楚煥東看清自己的重要性,也重新審視一下他的心。
“掌珠,我和雨柔確實訂婚,並且開始籌備婚禮了。”楚煥東有些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汪掌珠的話,“你就不要在這方面抱有什麼希冀了。”
如同被人當衆扇了一耳光,汪掌珠面紅耳赤,但依然用力的咬了咬嘴脣,艱難的說着:“那你在意我和許一鳴幹什麼?那你剛剛還強迫我跟你做那種事情?”
“呵呵,我在意你們幹嘛啊?我在意的是你們揹着我不告而別!至於我跟你做那種事情嗎,只是人的本能,再說了,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嗎?”楚煥東微微笑着,語氣輕慢,努力的在掩飾被揭穿後的狼狽。
“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流氓!”汪掌珠暗罵自己癡心妄想,楚煥東就象一團絢麗的火焰,隨便的向她這隻愚蠢的飛蛾發了個誘惑信息,而她,就信以爲真,就自作多情!
她嚥了咽淚水,不想讓語氣裡的哽咽聽起來那麼明顯,“那好,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了,也不喜歡跟你做那種事情了,我走了。”
世界太大,人心太小,跋涉人生風雨要比固守這一方天地更讓她心安。
“掌珠,我說過了,沒有我的同意,你哪裡也去不了!”
汪掌珠氣惱的猛然回頭,她看見楚煥東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篤定淺笑,一種強烈被掌控的感覺,伴隨着這些日子以來長久的壓抑,憤怒,羞辱,痛苦……一起都涌上心頭。
“楚煥東,別以爲你現在有了幾個錢,你就脫胎換骨了!你就是陽春白雪了,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對我爲所欲爲了!告訴你,就算你家財萬慣,你也照樣是個下里巴人,就算是要羞辱我,也輪不到你!你那些所謂的錢權,事業,哪一樣不是我家給的,現在我爸爸出事了,你就這樣落井下石來欺負我,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強烈的憤懣不滿讓汪掌珠眼前都一陣陣的發黑,她按捺下一口氣,調整着自己因爲大吼變得急促的呼吸,“楚煥東,你這一路走來是踩着對多少人的利用和背叛上位的,你以爲你趾高氣揚的坐在我面前很了不起嗎,我告訴你,我鄙視這樣的你!我從心底裡瞧不起你!”
楚煥東坐在那裡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再了,帶上了一種剋制而漠然的神情。
無論在別人眼裡他如何強悍自信,果敢精明,但是來自汪掌珠的鄙夷輕視,讓他多少年來努力營造的一切瞬間土崩瓦解,他彷彿又變成了當年那個剛從孤兒院來到汪家時無依無靠的小孤兒。
原來是這樣!
原來在她心裡,一直是瞧不起自己的,鄙夷自己的,難怪她會轉而喜歡許一鳴,因爲她從來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自己在她心裡,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不入流的窮小子!
“呵呵!”楚煥東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忽然站起身走到汪掌珠身邊,心情舒暢般伸出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即便我是地獄裡最腌臢的魔鬼,也要拖一個純潔高貴的公主作陪!”
“你,你要幹什麼?”眼前突然變的詭異的楚煥東讓汪掌珠心中警鈴大作,她知道楚煥東最忌諱別人拿他的過去說事,按照正常情況,自己這樣大放厥詞後,他要麼暴怒的狠罵自己,要麼若無其事的把自己攆出家門,只是不會像這樣笑的開心。
“掌珠,我聖潔的小公主,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做我的情人吧!”楚煥東語氣平淡,就如同在跟汪掌珠說一個極其平常的事情,比如:一加一等於二。
“你說什麼?”汪掌珠瞪大眼睛,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以後做我的情人,你的去留以及你的一切生活動向由我安排。”楚煥東無恥的正大光明。
汪掌珠怒極反笑,看着眼前一本正經的人,“楚煥東,你沒瘋吧!”
“放心,我保證比你清醒!掌珠,你以後要安分守己的做我的情人,不得再任性,不得再雨柔面前暴露身份,以免她傷心……”楚煥東好像不耐煩再跟她交流下去,“你自己到網上搜一搜,那上面會有很多文章教你怎樣做一個好情人!”
“你……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汪掌珠越來越疑惑了,此時自說自話的楚煥東,如同一個陷入臆想的病人。
“掌珠,你知道你爸爸現在在哪裡嗎?”楚煥東不答反問。
聽楚煥東突然提起爸爸,汪掌珠一愣,他閒散的嗓音帶着刻意地放輕,讓她莫名的膽戰心驚,“我爸爸在哪裡?”
楚煥東此時已經徹底的冷靜下來,他像小時候一樣,親切的拉着汪掌珠的手走到沙發邊坐下,然後從容不迫的從衣兜裡掏出一沓照片,遞給汪掌珠,“掌珠,你會做我的情人的,因爲你爸爸!”
這些照片是人從高空俯照的,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茂密的熱帶雨林,林中有一片小小的開闊地,模模糊糊可以看見中間有兩棟房子,在房子前面坐着一羣人,居中那個隱約就是自己的爸爸。
“爸爸!”汪掌珠看着照片驚喜的失聲叫道。
“你爸爸原來在東南亞軍火、毒品的行銷面和控制面都太大了,早就引起了其他黑幫老大的不滿,而他卻日漸驕橫,這些年得罪了很多人,現在政府出面逮捕他,雖然他僥倖的逃脫了,但想要殺他的人卻還有很多。”楚煥東看似客觀的爲汪掌珠分析着目前的形勢,順便用手指指照片,“你也看見了,現在他所隱匿的地方,並不是什麼牢不可破的地方,如果想安全無虞的呆在那裡,是需要有人在外面給他打掩護和阻止別人入侵的。”
汪掌珠恍恍惚惚中有些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擡頭望向楚煥東,“你就是那個能保護他的人,對嗎?”
“對,我的小公主還是這麼聰明。”楚煥東真心的誇讚着她,摸了摸她的頭。
“你是他的義子,難道你這麼做不是應該的嗎?”汪掌珠困惑又好奇地盯着楚煥東,“你還要用這些,作爲脅迫我做你情人的砝碼嗎?”
楚煥東平靜的臉突然陰鷙下來,聲音都變的有些兇狠,“掌珠,你記住了,我沒有義務爲汪達成做任何事情。”
汪掌珠清楚這些年爸爸對楚煥東做了什麼,而楚煥東又爲爸爸貢獻了什麼,可是那個人畢竟是她的爸爸,而楚煥東提出的條件又讓她難以接受。
她不死心的說着:“爲什麼?也許他對你不算好,可是他畢竟把你從小帶大,沒有恩情,也有感情吧!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能說都是他給的,但最初創業的原始資本,總歸是他出的吧!你的社交關係網,你的發展平臺,最初的最初,總是他提供給你的吧!”
汪掌珠說出這番話,意圖並不是要翻舊帳,她只是想以情感化楚煥東,讓他能主動的,心甘情願的去救爸爸,可是這些急躁的話聽在楚煥東耳裡,完全是種變相的指責和輕蔑。
這些來自汪掌珠的蔑視和鄙夷,刺激的他太陽穴都一跳一跳的疼,他這一生,可以不擇手段,不計代價,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但這些人中,唯獨不包括汪掌珠。
楚煥東對汪掌珠的質問彷彿無動於衷,還輕輕的笑了一下,“汪掌珠,我就是不救他,如果你不答應做我的情人,我不但不救他,而且還會把他現在藏身的地方告訴給警察!”
“楚煥東,你怎麼這麼無恥!”汪掌珠痛心疾首的看着面前的人,這個看似深情的男人終於暴露出真實的面目,他虛僞、不忠,欺騙,所有的這些在爸爸出事後都張牙舞爪地浮出水面。
楚煥東無所謂地笑笑,“你隨便罵吧,反正我在你心中原本也沒有什麼光輝高大的形象!”
“楚煥東,你是不是早等着這一天呢?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爸爸出事呢?你是不是早就希望他死呢?你其實根本就不想救他對不對?你這個小人,你這個騙子,你卑鄙下流,狼子野心!”汪掌珠悲憤交加的怒吼着,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欺騙更讓人絕望難過的了!
面對汪掌珠肆無忌憚地諷刺咒罵,楚煥東的心一分分的變冷,一分分的變硬,他知道自己在汪掌珠心中僅存的一點兒地位也轟然倒塌了,但他卻不想跟她解釋什麼。
其實她這樣想自己本來就沒錯,這就是最真實的自己,跟她心中那浩然正氣的白馬王子是無法相比的!
聽着汪掌珠的謾罵,想着許一鳴,楚煥東的眼中的寒光一閃,“汪掌珠,你面前有兩條路,如果你想救你爸爸,就乖乖的上牀,自己脫衣服等我;如果你不想救你爸爸,你現在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