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少,你也是看見了!你是想把手掌伸過來還是我讓人把你的手卸下來?”羅嵐有些猥瑣地看着酷少。只是那種笑讓酷少背脊生寒。
酷少還沒做出反應,曠子就小聲地對羅嵐說:“他是手是關鍵,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羅嵐自然是明白曠子的話,看來他的手臂是一定要卸下來了!
“我配合!”酷少終於是冷冷地說道。
“對不起!晚了!鬼泣……”羅嵐朝鬼泣點了點頭。鬼泣很會意,立馬朝旁邊兩個同伴打了個眼色,陰笑着把他的刀子掏了出來。
又是血腥的場面啊,羅嵐叼着煙,兩眼忘向了黑黢黢的天花板。一聲慘叫聲響徹房頂啊,還好,這屋子的隔音效果比較好,不然這殺豬似的吼聲恐怕是會嚇着別人。
“老大!”鬼泣過來喊了一聲。然後,遞過來一個血淋淋的手掌……看着真他媽噁心啊。而此時酷少已經昏死過去了。
羅嵐擺了擺手,示意鬼泣拿過去驗證指紋。鬼泣這小子,倒是一點不敏感,笑呵呵地就過去了,在曠子捂着鼻子的指導下,將指紋驗證了。
“嵐哥,你來看,這裡面東西不少,你需要什麼東西自己過來找……”曠子打開了保險箱的門。
羅嵐這才走了過去。“這……”羅嵐拿着非常厚的一個類似於賬本之類的東西,翻看了幾頁,不錯,好東西,先收着。再埋頭下去,羅嵐倒是發現了一個藍色的小藥瓶和一個紅色的小藥瓶各一個,沒有任何的標籤。
不用想羅嵐也知道,這兩瓶藥品一瓶是毒藥,就是鳳姐已經服下的那種,還有一瓶則是解藥,可是,尼瑪,這個怎麼區分呢?羅嵐看了看已經因爲流血過多而昏迷的酷少……不能指望他!看來得再一次去找所謂的藥劑專家了。
羅嵐將兩瓶藥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身上。然後又搗鼓了保險箱裡面的一些東西,我靠,果然是好東西啊,雖然沒有一個子的現金,可是,這些東西可比現金爽多了,比如裡面的欠條啊,還有幾張8位數的支票啊……羅嵐基本上都是盡皆給人家“保管”了。
“柳下揮,待會派個人送曠子回冰州,我有事,必須要馬上離開!”羅嵐可沒閒工夫了,必須要儘快鑑定出這兩瓶藥誰是毒藥誰是解藥。
“好的!”然後柳下揮又道:“那這個人怎麼辦?”
“龍山死了沒?”
“沒有,精神着呢!被我們關在另一個房間!”
“將他們關在一個屋子裡面,丟兩把刀進去便是了!”羅嵐淡淡地說。
“老大,你這招狠啊!!!”柳下揮自然是明白了羅嵐的意圖,不就是要他們自相殘殺嗎。
“我狠嗎?”羅嵐問道。“我又沒殺人!”
“不狠,只是心眼有點毒而已!”曠子接過去就笑話羅嵐。
“好了,曠子你有空呢也可以在這裡多待幾天。柳下揮,反正最後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活着就是了!我走了!”說完,羅嵐就離開了。飛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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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暗黑的小屋子裡面。只是在最中央有個灰暗的,已經結了蜘蛛網的燈泡。
“老大,你殺了我吧!”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男子對身邊一個已經癱軟在地上,而且手掌已經被齊刷刷割斷的男子道。蓬頭垢面的人正是以前號稱斧頭幫第一戰將的龍山,另外一個自然是當今斧頭幫的掌舵人,酷少。
“沒用的!我殺了你他們也不會放了我。我們……都得死!只是,張楓想玩死我們而已!”酷少有氣無力地癱坐在牆壁上。
“那你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吧!你有力氣了,還有逃走的希望!”龍山的態度很堅決。
“我這個樣子即使出去又能怎麼樣?我他媽現在就是個廢人,知道嗎?廢人!”酷少看着自己已經殘缺的手掌,對着龍山怒吼,那樣子異常的恐怖。
龍山看着這個往日威風淋漓,受萬人敬仰,跟自己稱兄道弟的酷少已經完全喪失了對生命的追求了,他也失望了。不再言語。
想到當年他的曾爺爺(秦舀子)將自己撿回來(據說是這樣)的時候,酷少的年紀還比自己小兩三歲。酷少的父親秦瓊將自己培養成了一個殺人的機器,一個得力的助手,自從酷少的父親被人暗殺之後,自己這麼多年來就跟着酷少了,兩人的感情基本上能說成的手足兄弟的感情了。雖然有時候在大夥面前是有着一絲大哥和小弟之間的隔閡,但是在私底下,二人完全是兄弟相稱。本以爲自己這輩子就這樣走到了盡頭,栽到了一個年僅20歲的張楓手裡,雖然年輕的讓人嫉妒,但是他的身手確實比自己強,除了後悔自己當初太大意之外,別的倒也認了。可是,天意弄人啊,張楓竟然敢對自己的老大下手,而且還成功了。龍山心裡有千萬個結。現在斧頭幫怎麼樣了?現在黑道局勢莫非扭轉,天門已經強大到可以與斧頭幫抗衡了?還有,自己老大酷少身邊有絕對高手的十八羅漢,難道他們都不是張楓的對手?
千萬個問題在龍山腦海裡只是一閃而過。現在已經沒有問這些問題的必要了,因爲,就如酷少所說,自己二人根本逃不出去,張楓要看的就是一場戲,主僕相殘,兄弟相鬥。只是,殊不知,張楓現在已經在飛機上好久了,就快到京都了。只不過,看戲的則是柳下揮和曠子,他們——都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如果,如果有一天自己和自己最好的兄弟也處於這樣的環境下,那麼自己會怎麼做?是不顧兄弟感情,拿起刀刺向自己的兄弟還是讓自己的兄弟殺自己?或者,做點其他什麼的!
也許,只有當人們真正經歷死亡的前夕,纔會去認真的思考生命,愛情,友情以及做人的尊嚴是什麼!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或許才能得到自己認爲是最正確的答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酷少再一次說話了,只是語氣更加微弱了。
“龍山,這一輩子,我們秦家欠了你太多!”
“幫主,別這樣說,我只是個孤兒,當年要不是秦老爺子救了我,我早已經餓死了!”
“可是,你爲秦家做的已經夠多了!”
“我的命是秦家給的,就算是爲秦家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因爲那是我該做的!”
氣氛有些滄桑,有些枯燥,有些讓人難以承受,尤其是站在天窗外面的柳下揮和曠子。
“今生,我很榮幸你能爲秦家,爲我做這麼多事!這輩子我是還不了你了……下輩子,你當大哥,我給你當小弟,定爲你赴湯蹈火!”
“老大,不要這樣說……”龍山的眼睛似乎有些模糊了,不知道是不是淚水。
“這輩子咱們的緣分就到這裡了!我說過下輩子我會還你的!”酷少強忍住那一抹即將噴涌出來的淚水。“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你把那兩把刀拿過來!”酷少的手指搖搖欲墜地指了指從門縫扔進來的兩把已經生了鏽的砍刀。
可是,說完這句話不久,看着龍山慢慢地走向門口去拿刀的背影,酷少還是掉下了一滴眼淚。似乎,從自己懂事開始,從來沒有掉過眼淚,不管什麼事。可是,今天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爲了自己這條賤命嗎?不,既然命生得賤註定有此一劫,那又有什麼值得落淚呢!爲了自己居然死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手上,而且居然連自己死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嗎?不,自古成者爲王敗者爲寇,既然敗了那就是敗了,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爲了自己堂堂華夏第一大棒幫主的尊嚴嗎?不,既然已經走上了通往沒有退路的懸崖,那麼何來尊嚴一說呢?淚水?爲了什麼?或許只是爲了自己的過去;也或許是爲了自己未能完成自己曾爺爺交託給自己的遺願——一統全國;亦或許是爲了自己的兄弟感情,連死都有自己的兄弟陪着,值得高興,更值得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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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站在天窗外看戲的曠子已經忍不住了,眼皮吧嗒地跑開了。
“幫主,下輩子我們誰也別當大哥,我們只做兄弟!”龍山將兩柄生鏽的砍刀扔在了地上,自己還能不瞭解自己老大心理面是怎麼想的?
“好!咱們就繼續做兄弟!”酷少說話似乎都很費勁了。“龍山,我現在已經拿不起刀了,你幫我解脫吧!”
“老大?”龍山用近乎瘋狂的聲音吼道。
“幫幫我,我不想再這麼痛苦了!”酷少微笑着看着龍山,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生命終結在自己兄弟手上的那一刻。
龍山舉頭望天,所見到的只能是一片迷茫與黑暗。或許,那裡將是自己和酷少的另一個天堂。
“哈哈哈!張楓,我知道你在某個角落看着……”龍山像是突然發了瘋一樣大聲的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哈哈哈哈……你不就是想看見我們兄弟自相殘殺嗎?”話音未落,龍山雙手同時撿起地上的那兩把刀。一把放在了酷少的脖子上,一把放在了自己的脖子邊。他得意地獰笑着,怒吼道:“老子就是死,你也別想讓我們丟了尊嚴!!哈哈哈哈……”一陣獰笑。
下一刻,刀沉,血濺四方!
酷少死了,被自己最信任最看重的手下龍山殺了,龍山死了,自盡!兩具逐漸僵硬的屍體埋藏了兩個錚錚漢子的尊嚴,一段血雨腥風的江湖事和一縷下輩子還要繼續的兄弟情……
還站在天窗外面看戲的柳下揮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已經感覺到,這一幕對自己的心靈有很大的碰觸。可是,他是個殺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有些絲潤,柳下揮牽強地自言自語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在屋子裡面也會有沙子飛進了眼睛?擦!”說完,柳下揮給自己點了支菸,表情如常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