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光陰,轉眼即逝。
這七日來,御天行一路風餐露宿,馬跑累了就歇下來鑽研《小五行訣》、練武,休息完後便再次上馬啓程。
直到身上帶的乾糧幾乎耗盡後,終於按照計劃到達了目的地。
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就連活物也很少看見,偶爾頭頂會有蒼鷹盤旋罷了。
馬蹄聲迴響在山林間,微弱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樹林,留下一地碎影。
“一路行來皆能看見車轍痕跡,看來是商隊時常行走之道。”
御天行鬆了一口氣,一直按着地圖走,他心裡也沒什麼底,直到這裡才能確定沒有走錯路。
穿過一個峽谷口,御天行猛然勒馬,盯着谷內景象。
數輛馬車翻覆,箭矢遍地,渾身是血的屍體靠在車輪上。
一羣衣着不齊的劫匪正蒐集着戰利品,將一名被五花大綁的富商打扮的人推上馬,
“誰!”
一名劫匪猛然喝出聲,衆人瞬間將視線投了過來,御天行暗罵一聲,竟無端遇上劫匪搶劫商隊!
本來打算轉身就走,卻見峽谷外幾名劫匪策馬自兩旁山林而下,攔住去路。
“喲,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來旅遊來了,還帶着一隻狗?哈!”
車隊那邊,一名騎着高頭大馬的渾身皮甲的壯漢不屑道:“乖乖將武器丟掉,或者死!”
“公子哥”
摸了摸自己的臉,御天行心中無語。
的確,在一項不斷地強化後以及《小五行訣》的每日修煉,御天行可謂是細皮嫩肉,被當作大家族出來的公子哥十分正常。
視線急速掠過谷內,車隊那邊起碼有二十來名劫匪,騎着馬的也有十來個,拿着弓的更是不少。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尚有無數暗箭,御天行自認還沒到以一當百的地步,當即下定決心,俯下身子,悄悄按住系在馬鞍上的彎刀刀柄!
“不說話,我可就讓人放箭了!”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便見一聲蕭蕭馬鳴,御天行策馬迴轉,馬蹄逐漸加速,直衝谷口而去!
“想跑,做夢!”
迎面衝來,攔在谷口的劫匪一看,這是嚇得要跑啊,當即一勒馬繮,揮刀衝上來!
“喝!”
臨身一瞬,御天行猛然起身大喝,彎刀刀光一現,直斬眼前劫匪!
下意識揮刀一擋,劫匪臉上的戲謔表情尚來不及變化,便感一股龐然巨力襲來!
鏗鏘錚鳴後,只聞重物墜地之聲。
揮灑刀鋒上的斑駁血漿,駿馬猛地一躍,御天行再一刀劈下,當即將另一名殺上來的劫匪腦袋劈成兩半!
谷內霎時安靜下來,爲首劫匪瞪大眼睛,地上冒着熱氣的半邊身子帶腦袋,死不瞑目,而馬背上搖搖晃晃的另一半邊也被受驚的馬匹抖落在地。
雙刀,連斬兩名劫匪。
喘着粗氣,御天行強忍心中的不適之感,端着副冷漠表情盯着衆人。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那劫匪是如此不堪一擊,將經脈中的元氣注入彎刀後,一刀下去直接割開整個胸腹,半個身子都給劈了下來。
“你!放箭!”
猛然醒悟,爲首劫匪高喝一聲,弓弦震響之聲隨之而起,數十道箭矢飛衝而來,可惜準頭不行,御天行揮刀連擋近身的幾支,突感背後汗毛倒豎!
“不對!”
雙手握刀,御天行緊盯流矢中一支,聚起全身精氣,猛然一劈!
鏗!
反衝之力震的手腕生疼,襲身箭矢也被劈成左右兩半,墜倒在地。
“武者!”
“武者!”
雙方同時喝出聲,御天行緊盯劫匪中的一名獨眼大漢,後者正手持一張強弓,警惕地盯着自己!
箭雨倏停,御天行注意到劫匪的目光皆投向發話的那人,就連先前那名看起來是首領的此刻也恭敬地看着獨眼大漢。
冷冷對峙,片刻後,獨眼大漢開口道:“閣下既與我一樣是武者,又是無意闖進來,實在不該妄動干戈。”
“這,老大,咱們死了兩名弟兄”
“閉嘴!”
獨眼大漢手指仍搭着箭矢,靜待御天行答話。
“呵,無端便要聚衆殺我,這麼簡單便想結束嗎?”
御天行語氣斬釘截鐵,心中卻有一絲忐忑不安。
對方看起來這麼好說話,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若是自己有一絲示弱,下一秒便是箭雨照面。
對面的獨眼大漢很明顯是投鼠忌器,忌憚自己的能爲,在小心試探罷了。
越強硬,越能震懾對方!
“哦?”
獨眼大漢皺了皺眉頭,冷聲道:“但你也殺了我們兩名弟兄。”
“兩名凡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語氣愈加冷漠,獨眼大漢心思電轉,御天行外表如此年輕,看起來不過十八歲,還帶着一絲稚嫩。
卻能轉瞬殘忍斬殺二人!
“難道是那些門派出來歷練的修士,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會修煉武道”
遲疑片刻,獨眼大漢放下強弓,沉聲道:“你我這就算扯平,我名飛軍。”
“哦?我管你叫什麼名字。”
語帶傲氣,御天行策馬直前,臉色不變地越過衆人,徑直到了另一邊谷口。
一名劫匪悄悄搭起弓箭,卻被飛軍喝止,不解道:“老大,爲什麼”
看着御天行背影消失在谷口,飛軍沉聲道:“此人外表年輕,武力卻如此高強,不是那些先天武者,便是修仙之人。你我惹的起嗎?”
“這,老大你不也是武者?”
“呵,我不過是煉體巔峰罷了,要想拿下此人,也不是不行,只是付出代價遠比你們想象慘重。”
見衆人垂頭喪氣,飛軍亦不再多做解釋,看向谷口,自言自語道:“是往寒山鎮去嗎”
收起強弓,飛軍翻身上馬,冷聲喝道:“衆人準備撤離!”
“是”
“嗚嗚嗚嗚”
馬背上,那被綁起來的富家翁掙扎個不停,本以爲突然殺出來一人,定能叫這羣劫匪吃個苦頭,沒想到那人就這麼走沒影了。
還以爲遇到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沒想到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用刀背輕輕拍了拍富家翁的肥臉,飛軍冷笑道:“得罪了都督,還想被救走,做夢!”
“嗚嗚嗚!”
富家翁掙扎的更加劇烈,若是這羣劫匪爲求財,自己必能保全,但竟是受命於人
“呼~真是險,還好嚇住對方。”
抹去額頭冷汗,御天行輕輕搖了搖頭,還好自己果斷連斬兩人,一刀劈斷箭矢,震懾住了那個飛軍,否則真打起來,自己還是得跑。
不過,這也是自己第一次殺人。
找了塊布抹去彎刀血跡,御天行微微皺眉,旋即苦笑道:“除了最開始的不適,竟然沒有一絲心理負擔,看來我的確很適合在這個世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