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炎風,炎無姬

“報告,炎風戰隊正在返回途中。”副隊長陸風正在向位於華京的總部彙報,“座標位置北緯16°東經92°的小島發現異能者七名,初步判斷隸屬西約‘裁判所’,具體身份需要進一步確任,其中六人死亡……”隔壁的房間裡,炎無姬坐在休閒椅上,手裡擺弄着一個球型金屬儀器,時不時擡頭看一眼牀上的身影。

炎無姬昨晚接到君樾發來的命令,總部要求他們即刻返回華京。雖然沒有說明具體原因,炎風戰隊還是連夜從南極洲出發,一路北上,戰機使用的也是最大航速。之所以現在纔到南海上空,是因爲途中遇到了突發狀況。

戰機在途經赤道附近時,突然發出高能反應警告。起初嚇了炎無姬一跳,以爲戰機被什麼武器鎖定了,正想着被裝備部那羣傢伙坑死了,結果等半天也沒迎來臆想中導彈的狂轟。高能反應轉瞬即逝了,也許不是針對他們的,炎無姬對小隊戰機的反偵察系統還是比較自信的,這個系統不久前剛被裝備部升級過。

什麼東西能造成這麼高數值的能量反應呢,這已經超過二級氫彈的界限了,更重要的是,它出現得突然,消失得也很詭異。這片地域長期以來都是處於無人狀態,貧瘠的資源使得沒人來開發它。

考慮到附近幾處華安區的安全,炎無姬最終還是決定對這個沒有標識的小島進行探查,結果出人意料地發現了六具屍體和一個昏迷的女人,他們都佩戴着西約異能機構“裁判所”的十字胸標。

附近熱帶樹林似乎受到了暴風雨的洗禮,大片的樹幹都折斷了。再三權衡後炎無姬選擇把屍體連同生還者帶上戰機,拋開敵對者的身份,或許還有幾分同爲異能者的相憐。

唯一的生還者是個女人,在送上飛機後沒過多久就醒了,只是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呆滯,問什麼都不答話,自清醒後的半個小時裡她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坐姿:膝蓋收到胸前,雙手環住小腿,頭則朝向舷窗。

外面是蒼茫的大海,不時可以看見一些島礁,已是落日時分,海水在餘暉下泛出暗紅色,透着幾絲妖異。期間孫茗來過兩次,送來一些食物,那個栗色頭髮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雙眼依舊沒有神采。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將炎無姬的思緒打斷。

“進來。”

門沒有被完全打開,一張帶有雀斑的稚嫩面孔探了進來,朝着炎無姬努努嘴,後者臉上露出笑意,站起身把門拉開,男孩頓時溜了進來。司尹,炎風戰隊年齡最小的成員,不久前剛過十五歲生日,是小隊的信息處理師。

別看司尹年齡還小,他可是華盟排得上號的黑客。十歲那年因爲沒人陪他過生日,孩子心性的司尹一氣之下把華盟過半的娛樂網站強行關閉。前去處理這件事的雷克大師震驚地發現作案者居然是個剛滿十歲的小傢伙,事故的前因後果讓他哭笑不得。

司尹的天賦讓雷克眼睛一亮,作爲一名頂級黑客,他深知天賦的重要性,黑客的培養注重天賦與傳承。最終我們的雷克大師以幾份炸雞以及一個全家桶的代價把身爲孤兒的小司尹“拐”回了炎黃祠。

看來是查到了,炎無姬心頭鬆了幾分,他習慣性地擡起手揉了揉司尹的頭,而後扶住他的肩膀。

“走吧,我們去看看。”

關門的時候炎無姬掃了一眼,那個女人仍保持着那個姿勢,他不記得曾在哪裡看過,當人受到巨大的傷害時,會下意識地用這種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因爲缺乏安全感,這女人說不上美麗脫俗,卻偏偏讓人忍不住生出幾分保護欲。

戰機作戰指揮廳,巨大的中央投影屏上顯示出幾張圖像,旁邊是一些文字標註。炎風戰隊六名成員悉數到場,除了炎無姬、陸風和司尹,還有領航員謝跡、醫生孫茗以及工程師夏維爾,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投影屏上。

凱爾·梅因,28歲,梅因家族嫡長子,西約最年輕B級異能者,擁有第五十六號異能“戰神之光”,隸屬“裁判所”。

莫里·恩格斯,42歲,路易十五餐廳前任主廚,C級異能者,擁有第二十二號異能“巖盾”,隸屬“裁判所”。

……

伊莉雅·格布,21歲,出生於西約農民家庭,C級異能者,擁有第九十四號異能“風神使”,隸屬“裁判所”。

最下方一份資料正是伊莉雅的,照片中她穿着淺色亞麻衫,手捧鬱金香沐浴在陽光下,臉上掛着平和而自然的微笑,整個人充滿生機與活力,與炎無姬所見判若兩人。

“風神使麼……”炎無姬聽說過這個異能,據說是對氣流具有極強的掌控能力,與他的異能“皇覺焰”屬於一個檔次,都是位列八十之後的強大異能。

“隊長?”孫茗喚了一聲,“接下來怎麼辦?”

炎無姬想了一下,把頭轉向謝跡,“有人發現我們蹤跡沒有?”

“目前來看還沒有,隊長。”

“那好,先帶回華盟再說。”

炎無姬讓所有人回去休息,戰機開啓自動飛行模式,反正已經進入華盟地域了,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司尹還想嘗試繼續侵入西約的資料庫,被炎無姬黑着臉拖回了寢室,他可不想下次一出華盟就被克里斯蒂娜鎖定。

好不容易搞定司尹,炎無姬返回主控室,陸風已經在那裡等他了,順便將咖啡遞給他一杯。

溫熱的液體順着咽喉滑下,濃香口中久久不散,炎無姬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風,說真的,以後有調令你就別走了,不喝你泡的咖啡還真不習慣。”寬敞的主控室此刻就他們兩人,炎無姬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他和陸風認識時間不短了,後者比他年長五歲,更沉穩一些。事實上要是沒有陸風,炎無姬的隊伍根本就建不起來,陸風對他來說是亦師亦友的關係。

“別,你少來。”陸風連忙擡手,果斷跳出這個坑,“自己懶就算了,還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炎無姬嘿嘿乾笑兩聲,若無其事地吹起口哨。

“對了無姬,說正事,既然她身份確認了,待在你房間裡……”陸風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位具有高等級異能的非聯盟友方異能者,性質上等同於一顆不定時炸彈。

炎無姬沒有馬上接話,他腦海裡浮現出那個坐在牀上的女人,只覺得很可憐,見到她的一瞬間炎無姬感覺內心某個柔軟的東西被觸動了,“先把她帶回華盟吧,其他等回去再說。”隨後他解釋似地補充了一句,“反正沒有多餘的房間,只能讓她先在我那兒了,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對孫茗的封印術還是有有信心的。”

陸風愣了一下,這還是他認識的炎無姬嗎?別看炎無姬只有22歲,他已經站在了B級異能者的巔峰,凱爾與他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但有一點,別看他平時易於相處,在面對西約和北盟的異能者時,炎無姬可是一點都不心慈手軟,今天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陸風見他堅持,也就沒再說話。

“風,其實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你看過那幾具屍體上的傷口沒有?”

“你指的是他們的死因?”

“對。”炎無姬轉過頭看向陸風,“孫茗看過後很肯定,都是一擊必殺,那些異能基本沒起到什麼作用。”按理來說異能者的反應強於普通人,事實上他們在那個小島上沒有發現一點釋放異能的痕跡。

過了一會兒,陸風開口,“無姬,你還記得返航命令中有一條,讓我們千萬別接觸赤道上空的黑色物質嗎?”

炎無姬點了點頭,隨後立即換上嚴肅的表情,道:“看來咋倆想到一塊兒去了,直覺告訴我那些黑色的鬼東西跟這件事有關係,A級的戰鬥機被派來巡邏,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問題嗎?”炎風戰隊的赤紅色戰機外,兩架華盟的黑龍戰機剛剛離開,在天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他們都想到了一個問題,三大聯盟的戰爭。

戰爭在某個層面上可以說是政治的延續,三大聯盟間表面上和平相處,暗地裡卻是爭鬥不斷,異能者便是在這些暗地裡的戰爭中充當了士兵的角色。

華盟雖是新生勢力,但其發展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成立僅十年時,綜合實力就超越西約,一舉成爲全球第二大聯盟,近二十年更是順風順水,金融、科技發展勢頭強勁,尤其是實現了機甲師職業化,不少王級乃至帝級機甲師崛起,成爲保障華盟安全的中堅力量。

目前西約在三大聯盟中實力處於末位,但卻遠超其他小聯盟,處在一個極爲特殊的地位。

如今華盟能與北盟一較高下的原因除了機甲的發展,另一個因素就是異能者。所謂異能者就是一羣具有特異能力的人,他們或能控制一些器物,或能掌握一部分自然之力諸如水、光、電,或能改變身體形態等等,異能複雜多樣,有些的異能者還能掌握不止一種能力。

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自古就有,古代的鍊金術師、巫師、祭司等,只不過不像現在這樣廣爲人知。國際對異能者等級是有清楚劃分的,劃分的標準主要取決於實力。

目前已知的異能一共有124種,排名在80號以後的相對來說強大一些,大多屬於破壞性異能。異能者等級按照大寫字母劃分,最低一級爲F級,每一級提升都很困難,很多異能者終其一生只能達到E級或D級。D級異能者一旦被發現,便會被聯盟予以好處拉入自己的陣營,絕大多數異能者都會選擇自己心儀的聯盟。

D級以上就是C級、B級、A級,對於這些異能者,聯盟可以說是不餘資源進行培養。B級異能者已經算強大了,曾經有一位B級異能者爲了保護自己的祖國,用自己的土系異能在半路截殺來犯軍隊,最終沒有一名敵人活着回去。

異能者數量本就不多,A級異能者更是稀少,全球也沒有超過二十位。至於A級以上的S級,那隻能用鳳毛麟角來形容,也是因爲華盟那名S級異能者的存在,讓北盟一直不敢做得太過。

爲提升實力,各個聯盟都想了很多辦法。北盟通過研究科技,成批量地製造基因戰士,雖然只相當於E級的異能者,但他們的身體比普通人強了不少。

華盟方面則是嘗試機甲與異能的結合,目前唯一的問題是能源。核能用於滿足機甲的動力能效很低,尋找新能源成爲迫在眉睫的事情,由於缺少動力以及材料,華盟的研究現在還處於初期。至於西約,他們一直嘗試機甲的小型化,進展較爲順利,預計不久後就能有成果。

雖說現在是和平年代,但誰也忘記不了30年前的那場異能戰爭。炎無姬與陸風想到的是,一旦哪個聯盟出現可以威脅全球的科技,比如成批地製造C級乃至以上的異能者,那麼戰爭,很有可能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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