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冷嘲熱諷,會不會嫌棄她髒,會不會對她失望?然後把她掃地出門?
她已經習慣了在凌家生活,把凌家當成了自己的家,給自己帶來少許溫暖的家,現在即將要離開了嗎?
她好不捨,好想永遠都能這麼溫暖下去,可惜,她現在好像已經不配了呢。
林岑越想越覺得難過,她真是個笨蛋,自以爲是能整到宋念,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宋念擺了一道。
“你……我……”林岑嘴脣很乾,嗓子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着,難受。
“嫂子,你這是什麼表情啊?你你我我的,幹嘛這麼見外,你都接受了我大哥了,我這個做妹妹的,你不會接受不了吧?我能害你嗎?”凌可心頭疼不已。
看自己大嫂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想要和她再成爲好朋友一起逛街看電影,這得多難啊?
凌可心當然不可能想到,自己大嫂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是因爲心虛,只以爲是失憶後暫且認生。
“對不起。”林岑內疚,話只說了半句,後半句我以後可能要徹底欺騙你了,深埋心底。
“嫂子,你這樣說太見外了,我真的不怪你,只要你以後相信我多一點,就好了。”凌可心難能這麼善解人意。
林岑胸腔泛酸,這個問題,她若要回答好難,同一天之內,對對自己好的人,連續撒謊,以後若是被凌可心知道了,會原諒嗎?
可就算不被原諒又如何?宋唸的演技已然是多年經驗,無可匹敵,若她不裝失憶,放鬆她的警惕,引她露出馬腳,太子爺會被宋念奪走吧?
她放不下凌明遠,她不能想象以後的日子裡沒有凌明遠該怎麼辦,她真的,一去想就會覺得痛側心扉。
她是恨他,恨他選擇了宋念,讓她萬劫不復,但有句話說得好,恨得越深,愛的也就越深,不是嗎?
她掙扎過,痛苦過,在滾落樓梯的時候甚至想過只要她好了,能說話了,就立刻和他離婚,可到了真的好了,能說話的時候,她卻遲疑了。
她甚至選擇了這麼笨,曾經那麼不恥的方式,試圖能清掃障礙,踢掉宋念,死賴在凌明遠的世界裡,一輩子……
是傻吧?攸的,林岑脣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應該就是傻,不傻怎麼能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傷,還是依然想留在他身邊。
“嫂子,你幹嘛呢?不回答我問題,傻笑什麼?”凌可心有些鬱悶,爲什麼總覺得自己大嫂失憶了以後,就愛跑神?是錯覺?
林岑回過神來,慌忙收了脣邊那抹淒涼的笑,她怎麼又陷入糾結之中了……這樣對她的計劃沒有任何好處,相反還會促使她露出馬腳。
“我只是在想,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你。”林岑扯謊,“不過最後我還是決定了,我以後會相信你的。”
凌可心嘟嘴不悅,“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你也要想這麼久,我不開心了。”
病房門被打開,一道凌厲的聲音傳來,“不開心一邊呆着去,
不要煩你嫂子。”
林岑聽到凌明遠的聲音,敏感一愣,下意識拉緊自己的被子,生怕他本來不知道的,一不小心看到了,被發現。
“大哥,你這是重色輕妹!”凌可心抗議。
凌明遠皺眉,厲眸一掃,凌可心頓時閹了,“嫂子,我先走了,你和我哥聊着再見。”
“嗯。”林岑淡淡迴應凌可心一個微笑。
對不起了,今天也許將會是我們和顏相對額最後一天,不要怪我殘忍?我真的不想失去凌明遠,林岑在心中對着凌可心的背影,暗自腹誹。
有些事情,在她成功之前,絕對不能說出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不會有不漏風的人。
“岑兒……”凌明遠許是喊林岑岑兒喊習慣了,一時間忘記他要習慣喊林岑老婆,頓了頓才改口,“老婆,你這是什麼表情?覺得我趕走了可心不開心?”
林岑緩過神來,直想抽自己巴掌,她究竟在想些什麼?這麼婦人之仁,老分神,怎麼斗的過宋念?
“沒事,只是覺得腦子裡面一點一點填進東西的感覺好微妙,正在細細體會。”
說這些的時候,林岑是本着死不要臉的精神去的,失憶的人遇到人和事情真的會感覺得到填進東西的感覺嗎?她恐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了,世界上被上帝選中能真正失憶的人又不多。
凌明遠有些無語,但他也沒失憶過,大體林岑說是就是吧,也不深究,他來是有事要說。
“我想問,今晚有個宴會缺個女伴,你這個狀態能陪我出席嗎?”
林岑抿脣,全身都痛,怎麼出席?難道太子爺養尊處優慣了瞎了嗎?林岑各種鄙視凌明遠,奴役人也不帶這樣的。
當然這都是在內心深處鄙視的,現在的她的表現出一副呆萌吃貨的模樣。
“那裡有好吃的嗎?有的話我纔去。”林岑說的口水都要掉下來。
林岑連自己都佩服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決定給自己頒獎,頒個奧斯卡影后差不多了。
“你老公我給你賺了那麼多錢,還不夠你吃嗎?能不能不丟人!”凌明遠有些頭痛,失憶以後的林岑就和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有事沒事就愛扯上吃得,但言語中還是滿滿洋溢寵溺的。
“那我不去了。”林岑冷下臉來,太子爺居然說她愛吃丟人?不去,刀架在她脖子上都不去了!
“本來我是想叫念念當我女伴的,可人家贊助商說最好是情侶出席,有些互動情節可能……”凌明遠話還沒說話,林岑就着急忙慌開口了。
“我去!我一定得去,吃東西!不吃就餓死了。”林岑自己不想凌明遠和宋念一起去,還得硬扯個正當理由,要吃!
雖然,不知道如果她整天不吃,就等着晚上的晚宴才吃會怎麼樣就是了。
“老婆,我能理解成爲你是潛意識在吃醋嗎?連自己好朋友的醋都要吃,嘖嘖嘖,小醋罈。”凌明遠寵溺捏捏林岑鼻子。
感覺最
近太子爺越來越喜歡動手動腳了呢,各種小動作。莫不是覺得她失憶了以後,好欺負?
該死的,看她日後揭穿了那個白蓮花的身份,不用再僞裝失憶,怎麼收拾他,林岑不爽,卻還得裝作一臉享受。
很快,到了傍晚,該是出門化妝換衣服的時候了,林岑有些犯困,今天沒睡着午覺,傍晚的時候果然困了,但再困也得忍。
凌明遠專門請了私人造型師來醫院,也不用出去再弄了,帶了一堆衣服,一大箱化妝品來。
林岑一眼就挑中了一件大紅色的禮服,耀眼奪目,長髮高高挽起,端莊優雅,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一向喜歡素色的她會挑這麼顯眼顏色的禮服,更不知道爲什麼會選擇這麼一個髮型來襯這件禮服。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到了會場。
會場中央的那抹白色禮服裙極其顯眼,在衆多花紅柳綠中,清新可人。
林岑深吸一口氣,那抹白色禮服裙的主人,正是宋念,披散着一頭長直髮,挽着肖奕煒的手臂,作爲他的女伴前來會場,果然是宋念一概的風格。
沒想到這麼快,就‘偶遇’了她,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而爲之,但不管是哪一項,她林岑都不會再上她的當,被她算計。
也怪不得,林岑來的時候會選那麼一件禮服,那樣一個髮型了,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她要和宋念不對盤。
宋念一眼便看見了林岑,不對,確切的說應該可能是一眼就定位到了凌明遠,轉而才發現了林岑,於是快步走過來。
“岑兒,你也來參加這個晚宴啊。”宋念親暱拉住林岑的手,面上掛的是正常的好朋友見面時應該有的表情。
林岑頭皮一陣發麻,宋唸的演技真的無可挑剔,若不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從前和她並不是朋友,一定被她騙了。
好險,多虧出了這件事情以後,她選了一條明路,不然只能與凌明遠越鬧越僵,一發不可收拾。
“念念,原來你也來啦,我來之前還怕一個人無聊呢,有你在就好了。”林岑開心反握宋唸的手,心裡一個想法,面上一個做法。
有時候她自己也在懷疑,她這麼做是不是根本就和宋念所做的一樣卑鄙白蓮花?當然也只是有時在懷疑,並不想放棄這好不容易得來接近宋唸的機會。
宋念指着一個角落微笑道,“你看,那有好多吃得,我們一起過去吃吧。”
林岑順着宋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好多好吃的東西,什麼蛋糕啊,應有竟有。
“哇!好多好吃的,我們快過去吧。”林岑雙眼放光,先一步往那個方向走,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宋念緊跟在後面,提着裙襬小跑跟不上林岑飛快的腳步,然而,就當快到餐點桌前的時候,宋唸的高跟鞋‘一不小心’踩住林岑的裙襬,還尖銳“啊”的叫了一聲,生怕人家不知道這邊出了事故。
林岑穿的是一眼火紅色的抹胸禮服裙,被這麼一踩,整個禮服往下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