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喜歡賽車,但是那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能喜歡的,至少窮人就不行。當他用他的
一個月的零花錢,卻只能買一頂像樣的頭盔時,他就知道有時候,連夢想都是種奢侈,至少他的夢想是這樣的。
他的爸爸跟媽媽都是普通工人,爸爸屬於憨厚型,媽媽屬於尖酸刻薄型。似乎老實人喜歡的人都不太老實,就像是規律一樣,很多的家庭都是如此。不是有一個水性楊花的妻子,就是有一個外面有人的丈夫。
青峰纔看見他的媽媽正在跟其他的男人幽會,那時候他驚訝極了。緊接着爸爸是肝炎晚期的消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爸爸去世了,媽媽更加墮落了,她整天抽菸,吃安眠藥。
“這是你的姐姐。”那時候第一次看見夏藍天,他媽媽是這樣介紹的,完全不管他能不能接受。
從他媽媽的嘴裡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也就是他的姐姐夏藍天。他從前的丈夫小日子現在過得挺滋潤,所以她天真的以爲他的前夫,會幫他扶養一個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媽,我已經成年了,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決定。”這是他最後跟他媽媽說的話,他離家出走了,搬到了夜流光車隊的宿舍裡,在那裡,他開賽車是不需要錢的。
他卻沒有想到在那裡居然看見了夏藍天,但是兩人並沒有交集。
原本他對夏藍天沒有感情,但自從夏藍天的爸爸跟他媽媽說出那些絕情的話後,她看着夏藍天的時候,總是會莫名的產生一種恨意。
但即使是那樣,他依然跟夏藍天沒有過多的交集。後來他知道夏藍天的男朋友在賽車中意外身亡,而她也終日憔悴傷神,不成樣子。慢慢的,可能是覺得同病相憐吧,他對夏藍天沒有恨意了,畢竟她又沒做錯什麼。
“你真的喜歡她嗎?”歐義辰聽見從他的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他回頭便看見青峰,他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爲什麼告訴我你們是兄妹?”歐義辰問道,以前他還處處針對青峰呢。
“我姐剛剛也問了這個問題。你們還真是默契啊!”青峰笑了笑,語氣裡似乎還有點諷刺
。隨後他又說:“好像我上次說過了,爲了讓你不要吃醋。”
歐義辰想了想,好像青峰的確這樣說過。他又說:“對不起,之前一直針對你,是我的錯。”
青峰則淡淡的說:“我現在希望你們在一起。”
щщщ ▲тTk an ▲CΟ 聽到這句話的歐義辰愣了一下,他擡起頭看青峰,此時,他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微笑。這令他覺得很奇怪,歐義辰覺得今天青峰很奇怪,雖然青峰說不上討厭他,也說不上喜歡。爲什麼他會希望他跟夏藍天在一起。
“爲什麼?”歐義辰又問。
“你們好像都很喜歡問爲什麼呢!”青峰將雙手插到口袋裡,聳了聳肩膀。他臉上的笑容又慢慢的消失了,他說:“我媽媽已經四十歲了,但她還是選擇嫁人,她嫁給一個將近八十歲的老頭,是個有錢人。”
歐義辰又愣了一下,沒想到青峰會跟他說起他自己的事情。歐義辰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只好安靜的聽着他講。
他說起自己的媽媽的時候,眼裡居然閃爍着光芒,大概那是代表愛的光芒吧,歐義辰這樣想。青峰說她的媽媽一生嫁給了三個男人,一個是自己的初戀,一個是自己喜歡的,最後一個則是沒有感情的。
她一直追求着並嚮往着幸福的生活,但是這三個男人都不能給予她這些。青峰說看到夏藍天執着於死去的陸東博,他覺得看到了媽媽的影子,畢竟,那也是夏藍天的媽媽。他不想讓夏藍天重蹈媽媽的覆轍,所以他希望歐義辰幫助他,幫助夏藍天。
“很可惜,藍天她並不喜歡我。”聽他說了這麼多,最後歐義辰卻只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此時他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一樣無聲的嘆息着,又像是在惋惜着。
青峰轉頭看他,眼神是如此的憂傷,眼眶裡像是鍍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薄紗,彷彿下一秒就能滴出水來一樣。他說:“希望你能幫幫她。”
歐義辰苦笑,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而是夏藍天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忙。他又何嘗不想能成爲夏藍天后半輩子的依靠呢,他想給夏藍天快樂,給她幸福。但是,夏藍天不要,他又有什麼辦法。
重新回到訓練場,歐義辰看到夏藍天正在跟顧倩倩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看起來很歡快。他在想或許他在夏藍天的世界裡,只能是風暴,而不可能是彩虹。
“歐義辰!”他轉身想要離開,後面卻傳來一聲呼喚。他回頭,看見顧倩倩正笑得一臉燦爛。顧倩倩的聲音他怎麼會不記得,只是他還在期盼着那是來自夏藍天的呼喚。
顧倩倩衝上去挽住他的手,臉上的幸福都快盪漾出來了,她說:“我要去美國了!”
歐義辰的視線其實至始至終都是落在夏藍天身上,他的嘴脣動了東,有些心不在焉的說着:“恭喜啊,可以出國遊玩……”
顧倩倩忽然撇過嘴,嘟囔道:“我可能不回來了,你會想我嗎?”
不知道爲什麼,歐義辰覺得那一刻顧倩倩一點也不像平常總是沒心沒肺的她,反倒像是埋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另一個她。那個也有哀傷,也會難過的她。
歐義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能沉默着。忽然,顧倩倩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只屬於她的印記。她笑靨如花,就像是一朵綻放在水中的白蓮花,她伸手撫摸着自己的嘴脣,說:“這個吻只想告訴你,我曾喜歡過你。”
“這次不是爲了撮合你和夏天,是真心的,這個秘密一直讓我覺得喘不過氣來,現在告訴你,感覺輕鬆多了!”顧倩倩笑着說,她伸手拍了拍歐義辰的肩膀,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們,便走了。
她以爲她可以這樣無牽無掛的走去美國了,可是並沒有。
被留下來的歐義辰跟夏藍天對視着,兩人眼睛都是紅紅的。彼此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過了許久。還是夏藍天先行離開了。就像是兩個人拉着同一條皮筋兒,往往那個捨不得鬆手的,就是被傷得最深的。
因爲他愛得比較多,所以輸的人總是他,歐義辰就是那個捨不得鬆開皮筋的那方,當對方毫不猶豫的鬆開手時,他就會被迅速朝着他彈去的橡皮筋弄得遍體鱗傷。
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就算時間可以重來,回到他第一次見到夏藍天的時候,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愛上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