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義辰遇見夏藍天的時候,是吃了午飯過後。夜流光有專門的食堂,那是一個小飯館,但並不是專門爲他們服務的。它還有其他的客人,歐義辰很少去哪裡吃,因爲老闆是東北人,做的東西都很重口味。
跟他想的一樣,夏藍天還是躲避着他,一見是他扭頭就走。這時候,歐義辰倒有點慶幸,至少夏藍天看見了他,這可以理解爲她眼裡有自己嗎?
“夏藍天,我有話要對你說,不聽的話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歐義辰衝着她的背影喊,只見夏藍天停住了腳步,她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但是,歐義辰卻說了句:“這裡不太方便,我們去個人比較少的地方。”
歐義辰看見她猶豫了一下,纔想起自己的話有些曖昧,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放心吧,我不是要表白,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夏藍天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鬆了一口氣,這讓歐義辰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傷涌上心頭。
飯館對面有個咖啡廳,因爲現在是飯點,所以顧客比較少。歐義辰和夏藍天依次走進去,做做樣子點了兩杯咖啡,但誰也沒有動口。咖啡不斷地飄着熱氣,在空氣中形成嫋嫋白煙。
夏藍天擡起頭看他,說:“是什麼事情。”
簡單的五個字,多一個字都沒有。歐義辰忍不住說了句:“到底我得罪了你什麼,對我這樣冷淡,你不覺得愧疚嗎?”
看到夏藍天起身站起來,歐義辰又立馬說:“當我沒說。”聽到這句話,夏藍天這才安定的坐了下來,說:“快點說。”
歐義辰看了一眼夏藍天,過了一會兒才說:“你一定要拿到神速杯的冠軍!”
夏藍天笑了笑,臉上是不可質疑的神情,說:“不用你說我一定會的,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了嗎?”歐義辰點點頭,夏藍天便離去了,沒有再多留一會兒。
“以後你的訓練都是由我負責,爲了讓你得到冠軍。”歐義辰又說道,不知夏藍天有沒有聽見,反正他已經交代過了,到時候見到夏藍天,不至於太尷尬。
歐義辰回到宿舍,陸子卿正在那裡玩遊戲,他看到陸子卿,就想到顧倩倩,又想
起了剛剛對她的態度,好像太過分了。畢竟她也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是他將對顧總的怨氣牽扯到了她身上。
“給顧倩倩打個電話吧,她心情肯定不好。”歐義辰對着正玩得盡興的陸子卿說道。
陸子卿擡起頭,一臉驚愕的望着他愣住了三秒,隨後大驚小怪的說着:“你剛剛跟我們家小倩倩在一起嗎?她怎麼會心情不好,是你惹了她?”
對於他這一連串的問題,歐義辰一個也沒有回答他,他越是這樣,陸子卿更是急躁,他有些抓狂的說:“喂!歐義辰,你不是喜歡夏藍天嗎?盯着我們小倩倩做什麼?”
陸子卿很少叫他的全名,除非很是生氣的時候,比如現在。歐義辰擺擺手,看着他憤怒的臉,有些幸災樂禍的說:“你自己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哇!”從陸子卿的手機裡傳來顧倩倩嚎啕大哭的聲音,實在是驚天地泣鬼神,歐義辰趕緊躲到了一旁,女人還真是個麻煩的物種。不過看着陸子卿不斷說着安慰的話語,他倒有些羨慕起來。
次日,是個陰天,給人的感覺很是沉悶,就像是缺氧的感覺,空氣裡的氧份很少一樣。歐義辰推開窗,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副景象,令他想起了一句歌詞:維也納,推開窗,風景卻如此委婉。
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他能想象得到一會兒看見夏藍天,氣氛一定很不好。他苦笑着,心情五穀雜味兒。
來到訓練場地的時候,所有人正在集合,一字排開,這樣看上去,一個個都顯得精神抖擻,動力十足。但是這裡面有一兩個東郭先生,比如站在最旁邊的夏藍天,比如站在最前邊的顧倩倩,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藍天,你一定要拿到冠軍。”解散後,夏藍天聽到顧倩倩這樣對她說,這句話她聽到的兩次,是出自不同的人口中,她有些困惑,就說:“爲什麼?”
顧倩倩卻拍拍她的肩膀,面帶微笑,說:“當然是爲了完成你的心願啊,整天看見你抑鬱寡歡的樣子,我也很是難過呢!”
儘管她這樣說,夏藍天還是覺得怪怪的,因爲歐義辰也這樣跟她說過,她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聯繫。
“夏藍
天!”容不得她多想,從她身後就傳來了歐義辰的聲音。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該怎麼面對他。
歐義辰看見她回頭,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他還期待着什麼呢,或許他就不該有期待。歐義辰頓時間也像只泄了氣的氣球,怎麼拍也跳不起來了。他淡淡的說:“來練車吧。”
夏藍天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沒有說話,就這樣彼此沉默着,又各有所思。
“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是怎樣,你先去跑一圈回來,我看看結果。”歐義辰手裡重新握着秒錶,他望了一眼前面的車,對夏藍天說着。
夏藍天卻一言不發,就按照他說的去做。上了車,關上了車門,隨後開遠了。有時候沉默也是抗議的一種表現,他知道夏藍天依舊不想跟他呆在一塊,但是又不能拒絕,況且就連他自己也不能逃避了,現在。
因爲,夏藍天一定要拿到冠軍。這是夏藍天的義務,更是他的義務。
將近二十分鐘後,夏藍天回來了。歐義辰看着秒錶上的數字,又看了看像是無所無謂的夏藍天,他覺得難以置信,夏藍天的速度下降了,雖然只是慢了幾分鐘。但是在賽車的世界裡,時間就是最致命的武器,慢一秒也是輸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的狀況很糟糕,所以,不要說訓我的話,告訴我怎麼做就好。”夏藍天冷冷淡淡的說出這些話。
縱使歐義辰心裡有些不開心,但還是努力抑制了自己的情緒,他現在必須將兒女情長拋之腦後,這樣他說的話,對夏藍天來說,才更有說服力。
“說說看在開車的時候,遇到什麼問題,或者是不是心有旁騖,看到路的時候,會不會害怕,不敢衝過去?”
夏藍天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過他會問這些問題。歐義辰又說:“怎麼,打算不回答嗎?”
“我看到的是路,但是沒有看到盡頭。所以我有些急躁,總想着開快點,橫衝直撞,轉彎的時候經常措手不及,耽誤了不少時間。”
夏藍天的坦白,倒是讓歐義辰驚嚇了一番,也高興了一番。這樣應該可以理解爲,他們的關係有了新的定義,教練與車手,之前是教練與運動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