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靈荒漠,無名深淵之中。
卻說周純冒險下到深淵之中後,果然是數步一險,遭遇了大量庚金劍氣的攻擊。
那些劍氣的威能,每一道都比三階上品法術更強一籌,他若是正面抵擋的話,會非常吃力。
所以多數情況下,周純都是提前發現,提前閃避。
畢竟這些劍氣都是此地自然法則形成的攻擊,一擊落空後,便不可能再繼續索敵追擊。
同時形成的時候,也往往是有跡可循,讓對金氣敏感的周純能夠提前發現。
只是有時候劍氣形成的地方太過靠近,他即使提前發現了,也難以躲避。
甚至有時候會有數道劍氣同時從不同方位形成,同時攻擊他,讓他很難全部避開。
總之一路上可謂是跌跌撞撞的情況下,周純還是成功下降到了萬丈深的深淵谷底。
因爲深淵之中的濃烈金煞之氣干擾,修仙者的神識在裡面非常不好用,並且神識長時間暴露在外還容易被金煞之氣傷及神魂。
所以本來周純以爲深淵之底應該會是積水一片。
絕靈荒漠只是荒蕪生機匱乏,但並非不下雨。
可等他落地後才發現,深淵之底竟然是乾燥一片的砂石地。
而且這些砂石似乎還不是普通砂石,好像還蘊含着某種品質不凡的靈金,周純能夠感受到一股精純的金氣在其中沉澱。
“這看起來有些像是精金礦石,莫非此地原本有着一條精金礦脈?”
周純看着手中整體呈灰白色,局部有着淡金色細點的礦石,內心不禁泛起了一個猜測。
然後他睜開雙眼向前看,試圖看清楚前方深淵的情況。
可是萬丈深的深淵之底,完全是黑暗一片。
這種黑暗明顯摻雜了特殊的力量,導致即使能夠夜視的修仙者,目力所及範圍也不到百丈。
因此周純猶豫了一陣子後,還是沒敢繼續深入,而是仔細感應一番,向着附近金氣較爲稀薄的地方行了過去,準備先尋個安全的容身之地。
也就是這時候,他突然聽見了來自於萬丈深淵之上的聲音。
聽到那充滿了仇恨之意的聲音後,他面色不禁一變,知道麻煩到來了。
他擡頭往上看去,很快就看見了一道血光正在飛速下墜。
沿途那些攻向血光的劍氣,竟然都被強行打散撞碎,好像根本難以奈何血光分毫。
如此一幕,看得周純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但他自然不可能就此放棄求生希望,咬了咬牙後,就徑直向着谷底深處行去。
不多時過去,周純就看見了那血光的主人,看清楚了血骨傀儡的身影。
這讓他心中也是暗暗後悔,不禁後悔自己當時爲什麼不去追殺此獠,以至於此物現在又被人所驅使過來對付他。
同樣是四階傀儡,在金丹期修士手裡和在紫府期修士手裡,完全是兩回事。
此時的血骨傀儡在血骨門金丹期魔修驅使下,不僅將一身神通發揮得淋漓盡致,還似乎擁有了無窮法力。
那些劍氣攻擊向它的時候,不是被它手中白骨盾牌擋下,就是被它手中白骨戰斧劈碎。
即使有落到它身上的,也難對它千錘百煉後的白骨魔軀產生多大傷害。
不得不說,在探險這種絕地方面,傀儡確實是具備着修仙者所不具備的優勢。
周純在看見這一幕後,也不再猶豫了,直接也跟着放出了巨虎傀儡,然後直接騎乘上巨虎傀儡狂奔了起來。
一路上,諸多劍氣對着周純和巨虎傀儡發起了狂猛攻勢,但都被巨虎傀儡堅硬的傀儡之軀和防禦神通扛了下來。
這樣一直深入谷地深淵數十里後,前方場景又是一變。
只見深淵的寬度忽然擴張了近乎一倍,深度也一下再度增加了數百丈。
巨虎傀儡剛飛身進入其中,便陡然遭遇到了數道威力強大的劍氣襲擊,以其神通竟然都沒能完全擋住這些劍氣,被劍氣劈斬在身上,狠狠劈斬出了數道裂痕。
見得這一幕,周純先是神色一變,繼而又是一喜。
他急忙控制巨虎傀儡回到來時區域,然後看了一眼身後窮追不捨的血骨傀儡,心中瞬間有了主意。
但見他操控着巨虎傀儡在深淵中站定等候,不多時過去,便與血骨傀儡打了個正式照面。
而血骨傀儡在見到站在巨虎傀儡上面的周純後,也忽然放慢了行進的腳步。
隨即便見它嘴巴開合,震動空氣發出聲音說道:“小輩你怎麼不逃了?老夫還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竟能殺得了老夫的無忌孩兒!”
“哦,閣下是那燕無忌的父親嗎?那真是抱歉了,讓你白髮人送黑髮人,周某深感歉意!”
周純目中精光一閃,語氣帶着一抹戲謔之意的說道。
果然,聽到他這戲謔之意十足的話語後,原本還一副高高在上姿態的血骨傀儡,頓時間便暴怒了。
“小輩你找死!”
只見其一聲怒喝,手中白骨戰斧對着周純一劈,一道凌厲無匹的血色刀光便破空激斬而出。
周純這邊自然不甘示弱,巨虎傀儡張口一吐,一道金色光柱便轟擊在了那道血色刀光上面,當場與之拼個同歸於盡。
見此情形,血骨傀儡立時便化作一道血光向着傀儡巨虎和周純猛撲了上來。
周純早就知道血骨傀儡的戰鬥方式更偏向於近戰,因此這時候也是半點不意外,直接就閃身從巨虎傀儡身上落了下來,御使着巨虎傀儡衝上去和血骨傀儡激鬥了起來。
他的巨虎傀儡本身也是近戰遠戰都行,靈晶能源輸出穩定,根本不會因爲使用者修爲高低出現戰力滑落問題。
這時候兩個傀儡激鬥在一起,倒是難分軒輊,一時間分不出高下來。
不過在周純的有意引導下,戰鬥持續一會兒後,血骨傀儡便開始背對着他之前遭受猛烈攻擊的深谷了。
是時候了!
眼見着血骨傀儡已經入套,着周純眼中精光一閃,突然發動了傀儡巨虎的絕殺大招。
但見傀儡巨虎先是雙爪一揮,兩道金色鎖鏈便突然落到了血骨傀儡身上,將它鎖定在了原地。
隨後傀儡巨虎口中金光匯聚涌現,忽然噴吐出了一道水桶粗的金色光柱轟向了血骨傀儡。
面對着如此強大的攻勢,血骨傀儡急忙掙扎着豎起骨盾抵擋。
可這回金色光柱的力量卻像是無窮無盡一樣,很快就將血骨傀儡轟飛了出去,直接倒飛進入了此前周純遇到攻擊的深谷裡面。
然後周純期待的一幕出現了。
數道威力強大的劍氣橫空出現,直接劈斬在了此時已經無力防守的血骨傀儡身上,當即便將它身上不少部位劈斬出了道道裂痕,一些烙印在骨骼上面的血色符文更是直接不堪重負破碎了開來。
隨後不等血骨傀儡發力脫身,十幾道白茫茫寒氣箭矢忽然落到了它身旁炸開,凜冽的寒氣瞬間凍結了它軀幹和周身空氣,讓它像是一塊堅冰一樣加快了墜落速度。
等到它發力開始震碎凍結軀幹的堅冰之時,又是一波凌厲的劍氣朝它劈斬了過來。
吃下這一波劍氣後,血骨傀儡身上的裂痕缺口又多出了不少。
好在它這時候終於震碎了冰凍自己的寒冰,恢復了行動能力。
然而就在它想要衝上深谷,離開此處險境之時,又是一柄雷電光刃和一道金色光柱從上而下落到了它身上。
一瞬間,血骨傀儡不升反降,瞬間就跌落到了深谷之底。
“可惡!可惡的小輩,老夫必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怒吼咆哮之聲從谷底深處響起,倒像是臨死前的哀嚎。
谷地到底是什麼情況?
周純從上往下看去,只能隱約看見爆閃的血光,是血骨傀儡的掙扎。
隨後血骨傀儡幾度拖着滿身傷痕欲要衝出深谷,但都被周純無情的擊落了回去。
如此數次過後,伴隨着一聲充滿不甘的咆哮怒吼響起,他便再沒有聽見動靜了。
與此同時,正在深淵上方盤坐的血袍中年人忽然口中一聲悶哼,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然後他兩手掐訣在身上連點數下,又取出一顆血色丹藥吞服下去,過去一陣子後,才面色微白的睜開了雙眼。
“好奸詐的小輩!他事先知道那裡面的兇險,故意引誘老夫在邊上和他戰鬥,然後伺機將老夫打落其中,利用此地的天險坑殺老夫!”
血袍中年人眼中怒意涌現,回想起自己分魂操控血骨傀儡看見的情況,對於自己被周純坑殺的結果也是又羞又怒。
他一向自視甚高,根本沒將周純一介紫府期小輩放在眼裡,不想此番卻是在這個小輩手裡着了道,陰溝裡翻船了!
此時也是不禁露出一抹後怕之色說道:“還好老夫謹慎,先用了血骨傀儡下去試探,否則一不小心還真可能一世英名毀於豎子之手!”
說到這裡,他望着下方的深淵猶豫了一下過後,還是搖了搖頭道:“罷了,爲無忌孩兒報仇固然重要,可是老夫更加不能出事,還是先在上面鞏固一下體內的傷勢,再行下去宰了那小輩!”
到底是魔道中人,哪怕是殺子之人就在面前,也能剋制住仇恨,一切以自身安全爲重。
而在深淵之下,周純等候了好一陣子過後,見到都沒有人下來,便也不禁生出了許多猜測。
他並不知道血袍中年人來之前就有傷在身,但是見到對方本體並未下來,猜測對方可能是惜命,想要和他耗時間。
“耗就耗吧,咱們看誰能夠耗得過誰!”
周純口中喃喃自語着,當即利用巨虎傀儡在深淵下方的堅硬峭壁上面挖了個坑洞,藏身其中休整了起來。
這谷中的劍氣並非誰操控着,周純只要不亂動,不隨意釋放氣息,遭到劍氣攻擊的機率極低。
時間緩緩流逝着,一晃便過去了五日。
經過五日的休養,不僅周純自身狀態恢復飽滿,就連兩頭靈寵身上的傷勢也都恢復了大半。
此前在逃命的過程中,他就喚出木魅給兩頭靈寵治療過內外傷,又給它們餵了不少療傷丹藥,結合它們本身妖獸血脈強大的恢復能力,這種恢復速度是修仙者完全無法比擬的。
現在唯一讓周純感到憂慮的是,四階傀儡體內的靈晶所蘊含靈力已經不多了。
當時讓四階傀儡和血骨傀儡一番激鬥,幾乎將一塊靈晶的靈力耗盡。
而此前周純操控四階傀儡帶自己在深淵當中前進,和血骨傀儡激鬥,又消耗了一塊靈晶的大半靈力。
如今他手中靈力最多的靈晶,反倒是一開始青蓮觀配送的那塊。
可這快靈晶剩下的靈力,也頂多支撐四階傀儡狀態全開下戰鬥一盞茶時間。
若是追殺他的血骨門金丹期修士親自下來,僅靠這一盞茶的時間,恐怕很難保他周全。
“之前那深谷已經坑了他一次,想讓他在一個地方栽倒兩次是不可能的,我必須得另想辦法增加一些勝算才行!”
周純想到這裡,心中一動,忽然將金甲負山龜石頭放了出來。
然後他一番吩咐過後,石頭便施展出土遁之術遁入了下方大地之中。
成功了!
見此一幕,周純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原本此地金氣匯聚,他還擔心石頭的土遁之術能否有效。
如今看來,石頭的土遁之術比他想象當中還要厲害。
“或許也和石頭本身擁有着金土雙屬性有關!”
周純暗自想到,然後便滿心期待的等待起了石頭歸來。
這樣等待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後,就見到石頭再度從地下鑽出,隨後就是張口一吐,吐出了數塊礦石落到他面前。
“這些礦石是什麼?”
周純眼中訝色一閃,不禁將那幾塊礦石拿到了手中仔細查看。
只見這些礦石形似蜂窩一般,有着無數細密孔洞,外層呈金灰色,內裡呈金黃色,周純能夠感受到裡面蘊含着非常精純的金行靈力。
“這種礦石,好像在哪裡看見過相關記載……”
周純手握着礦石,微微低頭沉思回憶了起來。
如此過去一會兒後,他忽然雙眼一亮,滿眼驚喜的看着手中礦石說道:“不會錯了,這正是《金鼎玄功》外篇上面記載的頂階金行法寶靈材【地母玄金】,乃是和【天一玄金】、【庚金】等物齊名的頂階靈金,甚至比前二者還要更加罕見!”
【地母玄金】非常罕見,也極少有人知道這種靈金的存在,它雖然和【庚金】、【天一玄金】這樣的頂階靈金一樣珍貴,可是名聲卻遠沒有這二者響亮。
周純看過許多介紹各種靈金奇物的典籍,但是其中有記載着【地母玄金】名字的卻是非常少,即使偶爾有所提及,也都只是提個名字,拿來和【庚金】等物作比較,對於其具體性狀並無記載。
唯一有着此物詳細記載的,反而是他所修煉的《金鼎玄功》外篇上面。
《金鼎玄功》外篇上面記載的一種本命法寶【萬化金鼎】煉製之法,其煉製材料裡面就必須要用到【地母玄金】,而且數量還不能少!
因爲是必不可少的煉製材料,在這件法寶煉製之法上面纔對這種材料多了些記述。
根據記述上面所言,蘊含【地母玄金】的礦石,石呈蜂巢狀,外灰內金,和周純手中的礦石完全吻合。
“這還真是禍兮福之所倚啊!”
“沒想到此地竟然還有着【地母玄金】的存在,還到了我的手中,這是上蒼都在幫我麼?”
周純緊握着手中的礦石,眼中滿是驚喜之色。
原本因爲【地母玄金】實在是稀少罕見,他對於必須用到此物才能煉製的【萬化金鼎】法寶,並沒有什麼想法。
他原本打算在結丹成功後,煉製另外一種相對而言材料更好蒐集的法寶。
但是現在既然讓他恰好提前蒐集到了【地母玄金】這種罕見靈金,他自然是要選擇更加好用且潛力更大的【萬化金鼎】作爲自己日後本命法寶了!
“石頭,這種礦石你是從哪裡找到的?還能找到更多嗎?”
周純將幾塊【地母玄金】礦石收進儲物袋內,一臉期待的看着愛寵詢問道。
他如果要煉製【萬化金鼎】這件本命法寶,需要消耗的【地母玄金】數量不會少,現在這幾塊礦石看起來體積不小,可實際上能夠提煉出來的【地母玄金】數量不會太多。
所以他必須找到更多的礦石才行。
而聽了周純的話語,金甲負山龜石頭也很快把自身遁地後的經歷告知了他。
原來就像他擔心的那樣,此地濃郁的金氣,還是對石頭的土遁之術產生了不小影響,很多金氣濃郁的地方它都無法使用土遁之術穿行。
不過它在晉升三階,覺醒了負山龜血脈後,對於大地當中的一些寶物也具備了尋寶能力。
在地下就感知到一處金氣濃郁之地藏有寶貝,於是便遁了過去,然後利用負山龜的天賦從裡面取出了幾塊礦石。
那幾塊礦石便是如今被周純收起來的【地母玄金】礦石了!
這時候聽了它的回答後,周純也是連連叫好道:“好好好,知道哪裡有【地母玄金】礦石就好,便是現在取不到手,往後也有的是機會!”
現在取不到手,往後等他結丹成功了,總能取到手。
因此只要確定這裡還有【地母玄金】礦石,周純就已經滿意了。
這般沉吟一會兒後,周純又是一番吩咐,讓石頭去前方尋找能夠幫助自己對抗那個金丹期魔修的地方。
現在周純的優勢就是,那個金丹期魔修根本不知道他還有金甲負山龜石頭這張牌。
或許他可用利用這一點,給其人制造一些錯覺,藉此來再坑對方一次!
沒多久過去,石頭便再度返回,給周純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於是周純很快便踏上龜背,在它的攜帶下遁入了崖壁之中。
等到他們主僕身形再度出現之時,已經是在深淵裡面某處谷地下方。
這處谷地距離周純原先所在處有三十多裡遠,前後和上方都是非常危險佈滿劍氣的地方,只有地下算是較爲安全的所在。
但其實地下也有金氣肆虐,金甲負山龜石頭是硬扛着那些金氣切割帶着周純來到的谷地之中。
到了谷地裡面後,周純故技重施,弄出了一個可以容身之地藏身。
隨後卻是讓石頭施展出石化神通,化作一個石龜堵住了門戶。
另一邊,通過與“血魂引”之間的感應聯繫,血袍中年人也發現了周純位置的變動。
這讓他面色一凝,不禁自語道:“嗯,那小輩怎麼一下移動了那麼長一段距離?莫非又是在設計陷阱引誘老夫前往?”
說完便是面色變幻的喃喃說道:“看來不能再拖下去了,遲恐生變!”
就像周純並不知道他情況一樣,他也不知道周純和清薇子的真實關係如何。
按照常理推斷,一個這樣優秀的後輩身陷敵境,爲人師者定會想方設法進行營救。
因此他也擔心時間拖久了,可能會有天靈軍團的金丹期修士通過周純身上某些東西定位追來。
那樣他想要報殺子之仇就更難了。
想到這裡,他當即就從地上站起身來,徑直循着感應飛向了距離周純所在位置最近的地方。
一會兒後,血袍中年人就來到了周純所在位置的上方,可以說是和他隔着萬丈深淵相望。
只是雖然確定了周純就在自己下方,血袍中年人也知道自己唯有親身涉險下去,纔有可能殺得了他。
只見他在深淵上方向下俯瞰打量一番過後,便張嘴一吐,吐出了一杆白骨血幡法寶。
這件白骨血幡法寶已經被他祭煉了數百年,論威力不比一般的上品法寶要遜色。
這時候他手持着白骨血幡法寶,微微一搖手中的血幡,一股濃郁血光便將他籠罩起來,帶着他投身躍入了深淵之中。
一路上有着不少劍氣生成,向着血袍中年人攻擊而去,卻皆被他體外的濛濛血光所抵擋住。
短短一刻鐘不到,血袍中年人便已經下降到了萬丈深淵之底。
只是當他接近谷底的時候,攻擊他的劍氣威力陡然暴漲,即使是白骨血幡法寶釋放的防護血光也被劍氣切割破碎,讓他不得不將法寶威力催發到最大。
當他雙腳真正落地站穩後,便見他目光一掃,望向了周純藏身方向寒聲說道:“無知小輩,老夫本體親自來了,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老魔頭,你之前已經摺損了一頭四階傀儡,現在是想要連自己的性命也丟在這裡嗎?周某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畢竟兒子沒了還可以再生,你要是死了,老婆女兒都要歸別人了!”
周純充滿嘲諷之意的話語在深淵谷底飄然響起,聽得血袍中年人是額頭青筋暴跳,怒火瞬間便上涌了起來。
“好個嘴硬的小輩!等老夫捉住你後,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嘴硬的起來!”
血袍中年人說着,直接一揮手中血幡,一股血光便化作一條數丈長的血煞蛟龍向着周純所在處撲擊而去。
可惜就在他發出攻擊前,周純已然在金甲負山龜石頭的帶領下土遁離開了原地,前往了另外一處地方。
因爲神識難以在這谷底派上用場,血袍中年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周純是怎麼逃走的。
只是知道自己一擊打空後,通過“血魂引”感應到了周純在快速移動。
不過他也不傻,稍一沉吟後,便是面色微變,不禁喃喃自語道:“土遁之術麼?不想這小輩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這一刻起,血袍中年人知道,自己想要擊殺周純,只怕是比此前預想的更加困難許多。
果然,在等待一會兒後,他就感知到周純已經出現在了數十里外的另外一處地點。
而他不論是先上去回到地面,還是直接在深淵當中穿行,都要面臨深淵中的劍氣攻擊。
“哼,縱然上天入地,老夫也要將你這小輩碎屍萬段!”
猶豫一會兒後,血袍中年人還是一聲冷哼,直接飛身向着深淵上方飛了上去。
相比起兇險未知的深淵底部,上去雖然也要承受劍氣攻擊,可起碼無法威脅到他。
因此穩妥起見,他自然是要先上再下!
此後的時間裡,周純就和血袍中年人玩起了捉迷藏遊戲。
每次血袍中年人下到深淵裡面抓他的時候,他就會讓金甲負山龜石頭帶着自己轉移地方。
這樣來回的轉移,他本人其實沒有什麼消耗,只是石頭消耗的法力會多些罷了。
但是石頭本身恢復法力的速度就快,更有周純可以通過“法力嫁接”秘術將自身法力渡給它。
而血袍中年人的法力消耗卻是比石頭大多了。
也就是他身爲金丹中期修士,一身法力渾厚無比,這樣幾番消耗下來還能繼續追殺。
可當他連續換着地方追殺了周純五次都沒有任何收穫後,他也不由得急躁了起來。
“情況有些不對勁,那小子怎麼土遁好像都不用消耗法力一樣,這麼能跑!”
血袍中年人又一次撲空後,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發現了其中異常。
可是就算髮現了這點,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如果是在外面,哪怕周純遁入地下千丈深的地方,他也有辦法讓周純好看。
可是這處深淵裡面的大地金氣鬱結,本身極爲堅硬,哪怕他用法寶轟擊也只能摧毀一塊不大的區域,起到的效果連在外面百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他也不敢保證,自己這樣破壞此地,會否觸及什麼禁忌,引發更加嚴重的後果。
“老夫就不信了!他一個紫府後期修士,真能和老夫堂堂金丹中期修士比拼法力厚度!”
血袍中年人咬咬牙,直接取出一塊靈晶,一邊吸納其中靈力煉化恢復法力,一邊繼續對周純追殺了起來。
直到這般又追殺了周純六次,也不見任何效果後,他是不信也得信了!
“這小輩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深淵上方,已經決定停止追殺的血袍中年人,目光閃爍的望着深淵底部,內心極不平靜。
在此之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紫府後期小輩逼到如今這個地步!
周純的表現,讓他此時也唯有徒呼奈何,知道憑自己一人,怕是難以奈何得了躲在深淵底下不出來的周純了。
而他回想自己認識的衆多金丹期修士,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對象。
“獸魔宮的鄭坤道友融合了金甲遁地獸血脈,一身土遁神通已經臻至化境,且肉身防禦堪比四階下品妖獸,抗住此地大部分地域的劍氣攻擊不成問題,看來老夫得賣個人情,請他過來相助了!”
想及此處,血袍中年人立即便有了打算。
只見他回頭看了眼腳下的深淵,很快就化作一道血光離開了此地,返回豐國去搬援兵了。
以他金丹中期的修爲,只需一日不到,便可回到豐國。
而周純身上的“血魂引”除非是找到元嬰期修士出手相助,否則都不可能輕易祛除掉。
血袍中年人並不怕自己離去後,周純會從自己手下跑掉。
與此同時,深淵之下的周純,眼見血袍中年人遲遲沒有下來尋找自己,心中也立即生出了疑心,不禁讓金甲負山龜石頭悄然上去查看了一下情況。
當得知血袍中年人已經不在上面後,周純也是微微一驚,內心飛快思索起了對方的去向。
“莫不是欲擒故縱的把戲,故意想要引我出去?”
他首先就想到了這一點,因爲這看起來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血袍中年人可以憑藉“血魂引”定位他,哪怕退去千里之外,一樣可以做到對他行蹤進行監控。
但這只是最有可能的事情罷了,並非一定如此!
萬一不是欲擒故縱,而是血袍中年人真的暫時離開了,對周純而言,未嘗不是一個脫困良機。
畢竟他就算暫時藉助這處深淵險地讓血袍中年人拿自己沒辦法,可也等於將自己困在了這裡。
如果這時候血袍中年人是回去找幫手了,他又沒有抓住機會脫困,到時候可就未必還能像之前那樣將對方溜得團團轉了!
“那到底要不要賭一把?”
周純眼中猶豫之色閃動,陷入了極大的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