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楊東眼神越來越冷時,書言玉細膩的聲音突然傳來,“周仁,讓這位朋友一起去。”
公主都發話了,周仁也只得悻悻退了下去。
一行人穿過條條街道,半個小時後,終於來到了公主府內。
“玉姐,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話直說吧。”
剛剛在餐桌上坐下來,書言香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香妹,我好長時間沒見你,只是想跟你敘敘舊,難道這也有錯嗎?”
書言香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書言玉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我想要你退了跟吳國五皇子吳道的婚事。”
書言香憐憫般的看了書言玉一眼,“不用你說,這個婚姻我也會想辦法取消,不過就算我取消了,你也不可能嫁給吳道。”
“爲什麼?”
書言玉聲音中明顯帶着一絲不甘與憤怒。
“因爲就算你嫁給吳道,吳國也不會放過我們越國,他們現在就已經開始預謀。”
“不可能!”
書言香的聲音剛剛落下,書言玉便低喝了一聲。
“信不信隨你。”
書言香似乎不想在這裡久留,對楊東使了個眼神,立刻起身離開。
“等等!”
“玉姐還有什麼事?”
書言玉強行壓下心裡的憤怒,冷笑道:“香妹,雖然我們是姐妹,但別怪我沒提醒你,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搶了我的吳道,你也不行,如果你還不知好歹,別怪我不講姐妹情面。”
被書言玉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一旁的楊東都看不下去了。
在書言香說話前,一步橫到兩人中間,“公主,恕我直言,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這句話就像晴天霹靂,頓時將所有人都嚇得愣住了。
“你、你說什麼?”
許久後,書言玉才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
而旁邊的諸多守衛則義憤填膺,一副只要公主一聲令下,便要羣起而攻之,將楊東砍成碎片的徵兆。
就連書言香也瞪大了眼睛,就算明知是書言玉要殺自己,她還是不敢公開說出來,沒想到楊東這麼直接。
然而當楊東說出下一句話時,所有人才知道什麼叫膽大包天。
只聽楊東繼續道:“別說書言香根本就沒有這樁婚事的自主選擇權,就算有,她自己也不想嫁給吳道,偏偏就玉公主你一心想把自己送給敵國的皇子,這簡直就是犯賤。”
“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
書言玉只差沒氣得暈過去,一張俏臉鐵青得都快要滴出墨汁來。
不過楊東依舊絲毫不在意,“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不是我們命大,恐怕已經遭了你的毒手,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對你客客氣氣?”
絲毫不看書言玉難看的臉一眼,楊東對書言香揮了揮手,“我們走。”
書言香恍然回神,忍俊不禁的點了點頭,也立刻着楊東向外走去。
直到此刻,書言玉纔回過神來,一時間再也顧不得儀態,氣急敗壞的怒喝道:“來人,把這個狂徒給公宮拿下。”
“哼,之前都沒能殺我們,你覺得憑這些人,能留下我們嗎?”
說話的同時,楊東身上的血氣洶涌而出,瞬間佈滿整個大殿上空,看起來恐怖而陰森。
玉公主氣怒交集,嬌軀連連顫抖,一時間根本就顧不得楊東的實力有多強橫,立刻揮手道:“所有人給我聽着,誰殺了這個狂徒,賞千萬金,如果誰能活捉他,我考慮讓他做駙馬。”
此話一出,原本還猶豫的守衛頓時熱血沸騰,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
“不想死的就儘管過來!”
楊東自然不懼,在那些人衝過來之際,一道血氣凝結成了劍瞬間在手指尖形成。
達到了他這個境界,血氣可以隨時凝結成任何形狀,面對這些守衛,他根本就不需要動用什麼強大的武技。
“小子,居然敢冒犯公主,簡直死不足……噗!”
那些守衛雖然心虛,但誰都想在公主面前表現。
不過話還沒說完,第一名衝上來的守衛,頭顱頓時沖天飛起,一時間鮮血如泉水般涔涔冒出。
“啊……這、這……”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一臉驚恐的看着楊東。
殺人如此乾淨利落,他們相信再衝上來,絕對會步入第一人的後塵。
楊東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殺雞儆猴過後,這才冷冷的望着臉色蒼白的書言玉,“玉公主,如果不想繼續死人,就讓所有人退開。”
書言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過她也知道以這些守衛的實力,根本就留不下楊東。
“你們……走吧!”
這些話幾乎是從書言玉的貝齒間迸出來的,不過楊東絲毫不在意,對書言香使了個眼色,纔不緊不慢的向外走去。
“玉姐姐,我無意與你爲敵,也請你別再做這些可笑的舉動。”
書言香說了一句,才迅速跟上了楊東。
書言玉緊咬着牙,直到兩人徹底離開了視線,才低喝道:“周仁,去把鍾南和熬雲天請來,楊東不死,我絕不罷休。”
“是!”
離開的楊東與書言香自然聽不到了,不過就算聽不到,他們也能夠想象得到。
“你究竟什麼時候才帶我去尋上古遺蹟?”快要到郡王府的時候,楊東忍不住催促道。
“怎麼?你怕了?”書言香狡黠一笑。
“不是怕,而是不想捲入這些無聊的紛爭之中,我現在只想儘快提升實力。”
書言香想了想,嚴肅道:“這樣吧,吳國與越國的戰爭也不需要你幫忙了,如果你幫我殺了吳道,或者幫我解除婚約,我就帶你去找那個上古遺蹟。”
“那個上古遺蹟不會是你編出來的吧?”
楊東現在是越來越不敢相信書言香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如果不信,跟我到郡王府,你親自問我父王就知道真假了。”
見書言香不像說謊,楊東只得苦笑道:“好吧,再相信你最後一次。”
不久後,一座巨大的宮殿前。
當兩名守衛看到大大咧咧走上前的書言香時,頓時惶恐的大喊道:“香郡主回來了,香郡主回來了!”
聲音剛剛傳開,頓時一呼百應。
整座死氣沉沉的宮殿,似乎都因爲書言香一個人的到來而沸騰了,從僕從到管家,再到郡王本人,全都蜂擁了過來。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你可是瘦了啊。”
一張“國”字臉的郡王剛剛說完,便被一名中年美婦擠到了另一邊,“香兒,你可真是想死娘了。”
“母后,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書言香撒嬌的笑了笑,立刻撲到那名中年婦女懷中。
中年美婦上下打量了書言香一眼,頓時心疼的說道:“你真的瘦了,快說,是誰欺負你的,爲娘一定要爲你報仇!”
見書言香被衆星捧月般的圍在中央,被冷落到一旁的楊東直哆嗦。
就算再疼愛書言香,也用不着這麼肉麻吧?
正當楊東心裡暗暗嘀咕時,一道犀利的目光突然望了過來。
“楊東,你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書言香。
“呃……好。”
楊東隨口應了一聲,立刻強行擠出一抹自我感覺很親切的笑容走了過去。
畢竟要見書言香的父母,就算自己心裡多麼不爽,表面上也要做出很有禮貌,很客氣的樣子。
不過剛剛走近,書言香的一句話,只差沒讓他栽倒在地。
只聽書言香說道:“別笑得那麼猥瑣,我父王和母后平時都很嚴肅,所以你不想笑就別裝笑,那樣只會讓他們覺得你虛僞。”
楊東:“……”
嗎的,之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妮子潑成這樣?
“其實,我並不是你想象中那種……”
楊東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還沒說完,又被書言香接了下來,“我知道你想狡辯,不過我跟你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便宜都被你佔盡了,你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
楊東只差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雖然不屑於解釋,但這次他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書言香,當着伯父伯母的面,請你不要亂說好嗎?那樣會有損我的……啊不,是有損你的清譽的。”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對話,周圍衆人的下巴只差沒掉到地上。
“這是誰?居然敢佔郡主的便宜?”
“是啊,郡主千金之軀,普通人看一眼都是褻瀆,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郡王更是勃然大怒,指着楊東吹鬍子瞪眼,“小子,你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居然敢玷污我的寶貝女兒?”
就連郡王妃也暴跳如雷,一時間不顧儀態的大喝道:“來人,把這個天殺的小子拖下去千刀萬剮。”
楊東氣得只差沒當場暈過去。
“書言香!”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楊東牙縫裡迸出來的,但書言香卻對楊東殺人般的目光視若無睹,滿臉委屈的說道:“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難道還想不承認?”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就像有一道天雷在衆人中間炸響,所有人都呆滯住了。
而受害者楊東,就處於天雷的中心,他只感覺腦海裡“轟”的一聲,緊接着只有一個念頭在心頭縈繞,“天吶,爲什麼不降下滔天怒火,把這個滿嘴謊話、心如蛇蠍的惡毒少女給霹死?”
震驚過後,當看到書言香嘴角掛着的狡黠笑容時,楊東頓時明白了過來。
“你就算不想嫁給吳道,也用不着……”
話還沒說完,書言香又一把撲到郡王妃懷裡,聲淚俱下的說道:“父王、母后,你們要替孩兒主持公道啊,我把身體給了這個人,他居然想對我亂終棄,還有天理嗎?”
“什麼?始亂終棄?天理?”
楊東只感覺整個世界都亂了,就算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他都能從容應對,然而面對書言香這種無中生有的栽髒,他只感覺從未有過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