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想讀書了？”
午市的人流量雖然沒有早市那麼多，但也會有不少的客人過來買東西，一邊幫着忙，蘇牧也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方晚聊着天，看能不能知道一些更多的事情。
讓蘇牧最爲詫異的一點，還是方晚說自己不想讀書了，雖然說蘇牧知道很多讀書讀不進去的學生很早就會外出打工，但是當這樣的事情落在自己的朋友身上，總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嗯，不讀了，讀個專科一年下來學費和生活費要好幾萬呢，再加上我爸住院的話，我媽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還不如不讀了。”
方晚點了點頭，回答蘇牧的時候故作輕鬆，但是蘇牧還是從他眼裡看到了落寞的神色。
看着小時候玩的好的那些朋友們一個個步入大學，要說不羨慕的話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實情況擺在這裡，也由不得他再任性，
雖然說可以去申請助學貸款之類的，但是以他這種半吊子成績，也沒有這個必要，即使是磕磕絆絆讀完了大學，最後還不一定能找到特別好的工作。
方晚這幾天總是這想，他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吧。
他很後悔當時沒能好好學習，如果自己成績好一點的話，或許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如此的拼命操勞，或許自己能夠走進更加寬敞的教室認真學習，或許自己的人生會變得好上那麼一點點。
他很不甘心，卻無能爲力。
方晚曾不止一次聽別人說，“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他或許也曾經有過。
但是真正面對生活和壓力的時，面對這段時間每天早上五點出來擺攤收拾，一直到收攤都沒辦法離開半步的時，他還是感到了深深的無能爲力。
“你們好好學習啊，到時候混牛逼了來帶我飛。”
方晚笑嘻嘻的看向了蘇牧。
這句話他以前其實說過很多次，蘇牧也說過很多次，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說出口，卻含着些許的辛酸。
......
......
“小晚，你的同學來了呀。”
“我只給你一個人買了盒飯哩，那你同學怎麼弄的？”
隔壁攤位上的是一個賣小涼菜的大媽，一般被叫做吳媽，同時也會賣一賣燒餅，她的攤位要比方晚小上一些，而且是很多年的鄰居。
吳媽很早就已經離異了，現在兒子在大城市裡打工，聽說混的還行，偶爾會回來一次，說想要把吳媽接走。
不過吳媽的朋友們都在這個地界，所以一直也捨不得走，這個小涼菜店就一直開了下來，是很有年頭的老店了。
“咦？這不是你那個初中同學嗎，叫什麼來着....”
吳媽看了看蘇牧，有些驚訝。
蘇牧以前來找方晚的時候，在吳媽這裡買過很多次的燒餅，所以她還有點印象。
剛剛蘇牧他們來的時候，吳媽是出去買飯了，方晚家裡的事情吳媽知道一些，所以對於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男孩，吳媽還是能幫襯就幫襯一下的。
蘇牧給吳媽打了一個招呼，吳媽樂的笑了笑，直誇蘇牧長的越來越帥了。
然而，吳媽過來之後還不到十分鐘，又過來了一個稍微壯年的男人。
穿着灰色的T恤，臉頰十分的凌厲蕭肅。
“吳媽，我剛好今天有時間就過來了，您之前不說那個小子準備賣房子嗎？今天剛好有時間要不要先去看看房？”
中年男人走近之後，眼裡也注意到了方晚和蘇牧他們幾個。
方晚的眼神一怔，蘇牧的嘴角也是微微錯愕。
“你家要把房子賣了？？”
“嗯。”方晚本來還想瞞一下的，但是看着蘇牧和顏小珂他們驚訝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聽着蘇牧和方晚的對話，中年男人蕭肅的臉色有點小尷尬：
“呃...我是不是來的有點不是時候，不過如果今天沒時間的話，就可能要再等到六七號了。”
“沒有，我等會帶您去看房...”
方晚弱弱的說道，拿了拿臺子上的一塊布擦手，然後又放了下來。
蘇牧幾人一陣無言。
“你要是把房子賣了，你和你媽住哪？”
蘇牧有些不忍的問道。
“很缺錢嗎？我手上還有點錢可以先借給你的。”
“不用啦，家裡的缺口稍微有點大，這是我跟我媽都商量好的。”
“我爸現在住院了，雖然保險報了很多，但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後面肯定還有一大筆花費。”
方晚抱有歉意的笑了笑，感謝蘇牧關心，但是話說出來卻成熟了許多。
“等過段時間的話，也可以去租一個稍微便宜一些的房子。”
頓了頓，方晚又看向了那個中年男人。
“您可以稍微等一下嗎，我把攤子這裡收一下就帶您過去看房子。”
......
本來方晚是準備把攤子交給吳媽幫忙看一下的。
不過既然蘇牧他們來了，也就方便了很多。
方晚收拾好之後，跟着中年男人一起出發前往自己的家。
蘇牧有些放心不下，跟顏小珂打了個招呼之後，也一起跟了上去。
一路上蘇牧都沒怎麼發言，這個中年男人面容雖然看起來很凌厲，但是卻是那種比較好說話的人。
方晚家的房子也還算不錯，雖然說有了些年份，但是當年造起來的時候，都是用的比較好的材料，請的也是信得過的施工隊。
可惜，因爲地理位置不太好，再加上這兩年潛北的房子並不是很好賣，在價格上並不是談的很好。
方晚在談判上的技巧不是很足，一上來就給出了自己的底線，一個接近一百平的房子想要賣25萬，但是那個中年男人卻說最多隻能出2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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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這個潛北這片區域的房價不高，而且還是老舊的二手房，但是20萬着實有些低於預期了些。
最後談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完全定下來，中年男人知道方晚現在缺錢，所以只是讓他再多考慮考慮。
中年男人先行離開了。
若大的房子裡，只剩下了蘇牧和方晚兩個人。
“你真的打算賣房子了？”
蘇牧對這個房子還有些印象，雖然已經過了三四年，但是大體的格局和傢俱都沒有太多的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