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408章 被使美男計了

阮筠婷不免細細計算距離方纔秋露被帶到此處過去了多久她與徐向晚統共沒說上幾句話,出來跟德泰乘馬車到振國司,連同走密道的時間,左不過半個時辰,好好的一個人,半個時辰的時間,就由一個精力旺盛容光煥發的少女,變成如今面前這個“血葫蘆”。蓬頭散發,身上的衣裳也看不出本色到處是血跡,哆哆嗦嗦的坐在那裡,無神的死魚眼睛看着她,卻又好像沒有看她,讓她招,她果真開口招了。

阮筠婷背脊發涼,她一面快速記錄着,同時不免想起徐採菱來。

徐採菱被關在振國司多久?

她因何被帶來?

是幾時發生的事?

老太太是否知道此事?

那邊秋露則是機械的說着:“乾元十三年九月初六,奴婢奉仁賢皇貴妃的命去伺候同宗的婉貴嬪,當日倒茶時,特意用熱水燙她;十三年十月初九,婉貴嬪下臺階時,奴婢設計小宮女出腿絆她。十三年臘月初八,婉貴嬪去太后處得了讚賞,皇貴妃命奴婢給婉貴嬪下巴豆……十四年三月,奴婢推婉貴嬪入蓮花池,同月,皇貴妃讓奴婢給婉貴嬪下毒。十四年六月,婉貴嬪懷有身孕,奴婢在她飲食中多摻有茴香、桂皮、八角等物……”

阮筠婷將秋露所說的一句不差記錄在紙上,越是聽,越是覺得不光是背脊,就連心裡頭都涼透了·徐向晚如今能活着,當真是奇蹟。這只是秋露一人招供的,還有沒有呂貴妃,乃至於宮中其他娘娘的陷害?後宮那種地方,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哪裡是人呆的地方?同宗的親戚,尚且如此對待徐向晚,呂貴妃的人豈不是會更狠毒?!

“…···十五年正月初三·仁賢皇貴妃給了奴婢一些杏仁粉,讓奴婢摻在婉貴嬪的糕點裡。”

說到此處,秋露住了口。

阮筠婷寫完了,擡起頭詢問的看着秋露,還有今天的事呢?

德泰給君召英使了個眼色。

君召英沉聲問:“知道的都招了嗎?進了振國司,你就別再存着僥倖,振國司裡一百三十八種酷刑給你輪着上一遍,不怕你不招!”

“奴婢,奴婢都招了啊!”秋露開始打寒顫,顫抖的道:“奴婢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今兒婉貴嬪中的毒,不是奴婢所爲,只求,求大人給奴婢個痛快,奴婢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說罷嗚咽着哭了起來。

君召英便看着德泰。

德泰道:“到了這個地步,她扯謊也是無益。她說不是,那必然不是了。”回身看着阮筠婷,笑眯眯的道:“阮姑娘可都記下了?”

阮筠婷點頭·秋露的哭泣在石室帶着迴音,刺在她的心頭。

德泰一擺手,君召英和那兩名黑衣漢子·將秋露帶了出去。石室只剩下阮筠婷和德泰二人。

“阮姑娘。”德泰的臉在油燈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陰森,“還記得奴才剛纔說過的話嗎?”

阮筠婷抿脣點了點頭,“不該說的不說。”

“很好。今日秋露招供的,只有姑娘記錄的這一份,皇上吩咐您把它帶回徐府,交給徐老夫人。姑娘是聰明人,知道該說些什麼,奴才就不贅言了。奴才送姑娘回府。”德泰走在前頭·引阮筠婷出去。

阮筠婷懷中揣着那張供詞·覺得重於千金。走在充滿潮溼氣味的冰冷走廊,甚至聞得到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

再次路過那間特別的囚室·阮筠婷腳步漸緩,望着擺放在三面鐵欄之內的拔步牀和八仙桌等物·這不該存在在牢房裡的擺設,讓人覺得心底生寒,牆上那灑脫的“徐採菱到此一遊”,阮凌月是在如何的心情之下寫下的?

德泰回頭看了阮筠婷一眼,面上帶着極爲有深意的一笑:“姑娘,請。”

阮筠婷這纔回過神,跟在德泰的身後,離開了振國司。

徐府此刻燈火通明,老太太帶着衆位太太進宮去探望婉貴嬪連人都沒見到,被皇帝一句話遣了回來,阮筠婷卻是一直呆在悅聆宮中,現在又由皇帝身旁的近侍大太監親自送回,當真是周全足了阮筠婷十成的顏面,原本風頭就盛的人,如今下人們對她越發的恭敬了。

阮筠婷卻沒有絲毫心情去驕傲或者開懷,面色嚴肅的快步到了鬆齡堂。繞過新換上的白石素漆屏風來到暖閣時,老太太和三位太太還都穿着入宮時的大衣裳,尚來不及更衣,見阮筠婷回來,二太太先站起身:

“婷兒,婉貴嬪怎麼樣了?”

如果皇帝不放口風,這羣深宅婦人是全然得不到宮中消息的。

阮筠婷笑了一下,“回老太太和太太們,多虧了洋人有靈丹妙-藥,婉貴嬪脫險了。”

“阿彌陀佛。”二太太長噓了一口氣,雙手合十憑空拜了拜。

大太太拉過阮筠婷的手問:“那婉貴嬪腹中的孩兒······”

“孩兒一切安好。”阮筠婷笑容越發甜美,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遮擋住眼神的銳利。

大太太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道:“菩薩保佑,婉貴嬪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化險爲夷······”一口氣說了好幾句吉祥話,大太太到了老太太跟前:“老祖宗這下可以放下心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總算能放下心了。她雖然不喜徐向晚不聽從她的吩咐,可如今婉貴嬪有了身孕,對徐家只有百利而無一害,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徐家的一份榮耀,這孩子若是到了五個多月還滑胎,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阮筠婷冷眼看着,三太太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二太太與老太太相同·都是真心的開懷;大太太將失落藏在心裡,笑的有些勉強。

允許徐向晚入宮,是徐凝夢的一大失誤,徐凝夢讓同宗的小姑娘入宮是爲了固寵的,誰料想徐向晚不但不聽徐家擺弄,更是將徐凝夢從前的無兩風光徹底打壓下去,儼然有凌駕於兩位皇貴妃之上的架勢。大太太豈會讓她順利誕下孩兒?

阮筠婷無法不懷疑徐凝夢的所作所爲大太太都是知情的,甚至,她懷疑這些是都是大太太授意的。大太表面上溫柔慈藹內心裡卻不知到底裝了多少的雞鳴狗,徐家最是深藏不露的就是她了。

天色漸晚,幾位太太散了,阮筠婷卻是站在原地沒動。韓斌家的進屋來伺候老太太更衣,老太太擺擺手打發她下去:“你先下去。”

“是。”韓斌家的又退了下去。

老太太正色道:“婷兒,這會子沒有旁人,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阮筠婷也不說話,從懷中拿出口供遞給老太太。又去一旁端了絹燈來放在老太太手邊的案几上。

老太太眼神不如從前,藉着絹燈昏黃的燭火眯着眼才能看清,纔剛讀了一句就變了顏色,手也抖了起來。

“婷兒,這是哪兒來的!”聲音因焦急而變的尖銳。

阮筠婷看看左右無人,又到了門前,確定韓斌家的帶着下人站的足夠遠,這纔回到老太太身旁,低聲將方纔在振國司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講述了一遍。

老太太知道徐凝夢對付徐向晚的手段,看到看到口供時候她並不驚訝,她震驚並且懼怕的,是口供上振國司的打印。

待聽阮筠婷講述完畢老太太冷汗已順着額頭鬢角淌了下來,顫抖着聲音問:“如此說,皇上知情了?”

“德公公必然會告知皇上。”

“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坐在暖炕上連連搖頭,要是皇帝願意,仁賢皇貴妃這等作爲足夠他抓來做章徹底毀了徐家了。

老太太大病初癒,身體底子本就虧損,現在驟然受到驚嚇,阮筠婷真怕她會倒下,忙扶着她的手臂:

“老祖宗,您冷靜些您想皇上將唯一一份口供讓我帶回來給您一個人看,還不讓我說出去那就說明至少現在皇上還不會動咱們家。”

老太太的神色略微清明瞭一些,詢問的看着阮筠婷。

阮筠婷注視着老太太的眼睛堅定地點了點頭。

“是啊,皇上這樣做,就是暫時不會動咱們家,只是想警告咱們要有所收斂。”老太太心下微定,轉而問:“婉貴嬪知道此事嗎?”

阮筠婷道:“德公公應當會告訴她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站起身在地上來回跺步。

阮筠婷安靜的呆在一旁,其實她心裡清楚,皇上之所以讓她去做這個錄下口供的人,最要緊的原因,便是想借她的口,將此事告知徐向晚。對於徐向晚來說,旁人的話都不會有她的話可信。

老太太沉吟了許久,揚聲叫了韓斌家的來,讓她去庫房裡,點最珍貴的藥材和首飾做禮品,預備好了明日他們要進宮去見婉貴嬪。

阮筠婷知道,老太太這是主動與徐向晚示好,也是做給皇帝看的,對於徐向晚的迫害,他們應當會收斂一些了。

回到靜思園,阮筠婷久久不能入睡,閉上眼,就能看到秋露渾身是血的悲慘模樣,不免會想即便她招了,也必然活不過今夜,求的不過是速死罷了。

人命如草芥,她早該習慣冰冷的現實了,既然做了旁人的槍·就要有被鳥盡弓藏的覺悟,所以秋露該招的都招了,卻沒有想過求救。

一想這些,阮筠婷就覺得心裡被人插了把冰霜做成的利刃,又冷又痛。

次日,阮筠婷照常上學去,出門時,就見老太太的朱瓔華蓋馬車已經預備下了,顯然是要去往宮裡探望徐向晚的。阮筠婷便命趕車的婆子繞開富貴大街,從側面的小巷去了書院。

宮中的事情機密,書院的學子們自然不得而知,一整日,課上課下討論的都是土地新政的事,山長特地用了整個下午的時間將時政和軍事兩科的學子聚集在一處,就土地新政和當前國事的問題又展開了討

討論結束之後,阮筠婷看到了垂頭喪氣的戴明。書院中所有學子都出身於各個家族,儼然是一個小朝堂,學子們的意見,大多代表了各個家族的意見。土地新政的事折騰了這麼久,到現在仍舊是贊成之人寥寥無幾,可見讓這些官僚虧本的事情是很難做的。

若是戴家人夠聰明,現在就應該看清形勢不要再激進於此,否則必成爲衆矢之的。

阮筠婷雖這樣想,卻不會主動去找戴明去談,他們的關係如今微妙-的很,多少雙眼睛看着,加上前些日子戴雪菲還去太后那裡誣告了她,害得她大半夜的被鎖在梅園,被逼無奈才放火燒了梅樹,估計太后現在還在記她的仇,不知將來要如何報復她。

若有所思的下了臺階與戴明並肩走出山門,兩人像是約好了,見了面也只是相視一笑,並沒有提起政事。到了自家馬車跟前,卻見跟車的婆子神秘兮兮的對着她笑。

阮筠婷奇怪的眨眨眼,“怎麼了?”

婆子指了指馬車後頭。

阮筠婷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君蘭舟牽着雁影正緩步迎面而來。初春到來冰雪消融的泥濘天氣中,他身上銀色的衣料顯得乾淨利索,和背後毛色光亮的黑馬呼應着,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畫。

阮筠婷的臉便有些紅了。

跟車的婆子畢竟常伺候她她常去什麼地方,上學散學與誰比較親近,她都是知道的。而且這些是她原本也沒有預備瞞着老太太,她不在乎老太太如何看待她與君蘭舟,只在乎君蘭舟如何看待他們兩人的感情,只要君蘭舟不退縮,不放棄,她定然生死相依。

“蘭舟。”阮筠婷笑着上前,“春寒料峭的,怎麼不多添件衣裳?”

君蘭舟展演一笑:“我不冷你當我是你?身子那麼差。我聽你的嗓子有些沙啞不會又惹風寒了吧?”

阮筠婷搖頭,“是跟晚姐姐急的。好在她已經沒事了。你來找北哥兒?”

“我來找你。”

君蘭舟望着她時目光溫柔如水阮筠婷羞赧的低下頭,雖然疑惑君蘭舟爲何許久沒去找蕭北舒拼命下棋可也沒有多問。阮筠婷便與君蘭舟並肩走在路旁,徐家的馬車遠遠的跟在後頭。

“這是給你的。”君蘭舟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黑色瓷瓶,塞到阮筠婷手上。“這是什麼?”

“師傅配置的去疤妙-藥。”君蘭舟望着阮筠婷的手腕處,衣裳上雖然有光鮮靚麗的柿蒂紋繡活,卻無法讓他忘卻她手腕上的三道疤痕。那都是爲了救他才留下的。

阮筠婷拿着藥瓶看了看,“這藥怎麼用的?”

“直接塗抹患處便可。”

“需要塗抹多久?”

“每三日塗抹一次。”

阮筠婷點點頭轉而巧笑道:“起風了,我有些冷,咱們去車上吧。”

君蘭舟自然知道她身子嬌柔禁不起冷,點頭與她上了馬車。

阮筠婷掩好車簾,與君蘭舟面對面坐着,目不轉睛的望着他的左臉,那上頭的疤痕顏色已經變深了。

擡起手,輕輕碰觸了疤痕一下:“還疼嗎?”

君蘭舟臉上發熱,癡癡望着阮筠婷近在咫尺的俏臉,搖了搖頭。

不知爲何,他想起那日在小蒼山上,阮筠婷身子柔若無骨觸感和馥郁的馨香,還有她柔軟的嘴脣和脣齒間淡淡的茶香。

這樣一想,君蘭舟突然覺得馬車上的空氣變的濃稠,臉上也發熱,掩飾性的咳嗽一聲別開眼,道:“你現在就將藥擦了吧,師傅說這藥裡雖然少了紫雪丹瑞,但效果仍舊是好的,只是單單這幾位藥材也着實費了他不少的力氣才找到,也只得了這一小瓶而已。”

阮筠婷點頭,拔掉瓶塞,黑色瓷瓶裡放着的事碧綠透明的膏體,看起來倒是有些像在現代吃的果凍。

用小手指頭挖出一小坨,擡起手塗在君蘭舟的左臉上。

這樣近距離的對着阮筠婷,她肌膚如凝脂般的俏臉上每一個表情都那麼生動·他看的癡了,等到感覺臉上一涼,才發覺阮筠婷已經將藥爲他塗抹均勻。

“你做什麼!”君蘭舟握住她的手:“纔剛不是說了,這藥值得了一瓶。”

“所以纔要治好你的臉啊。”阮筠婷溫柔的望着他。

“糊塗!我一個男人家,身上多幾條疤纔有男兒氣概,你原本粉雕玉鐲的肌膚,獨腕子上多了三道疤痕算是怎麼回事!”

阮筠婷當然知道君蘭舟是怕要不夠用,所以先給她用。而且也知道君蘭舟的脾氣倔強,若是他打定主意以後不再上藥·她定然說不動

思及此,阮筠婷便柔柔的低下頭,抿着紅脣不言語。

君蘭舟的角度,看得到她烏黑的發頂,還有她修長雪白的脖頸和圓潤小巧的耳垂上的珍珠丁香。

心絃軟了一半,像方纔那樣訓斥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君蘭舟嘆了口氣。

阮筠婷再接再厲:“蘭舟可是嫌棄我有疤痕?”

君蘭舟一愣,隨即有些生氣的道:“怎麼會!”

“我那疤痕不打緊,左右是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可你的傷疤不同。是傷在臉上。你生的這般容貌,卻無端被我的事帶累了·你叫我於心何忍?看了你的傷疤一次我便難過一次,你就不能醫治好了,不要在讓我難過?”

“我也是同感,婷兒。”君蘭舟向前傾身,情不自禁的摟住阮筠婷的後頸,額頭貼上她的。

他們額頭貼着額頭,鼻尖幾乎捱上鼻尖。阮筠婷臉上紅霞一片,偶然想到上一次自己主動獻吻的窘迫,便要避開他的注視。

君蘭舟卻不允許她退後,在她口邊低聲呢喃:“我纔剛來之前·吃了仰天綠雪。”

“嗯?”阮筠婷不懂他的意思。

“你嚐嚐······”君蘭舟說着,印上了她的紅脣。

君蘭舟靈活的舌頭|舔|過她的牙齒,掃過的位置均是她口中的敏感處·那羞人的脣舌|交|纏透着露|骨的濃濃的渴望,呼吸間都是他口中淡淡的茶香和屬於他的特有的味道。他的懷抱在收緊,她的身子也彷彿被抽走了筋骨靠在他的臂彎之上。

許久,脣分,阮筠婷媚眼含波,櫻脣殷紅,氣喘吁吁的望着君蘭舟,漸漸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側坐在他腿上·如同孩子那般被他單手抱着,而雙手腕子上的傷疤·早已經被他上過藥了。

“你······”阮筠婷瞪他。那一小瓶藥,能治好他的臉已屬萬幸·如何能在她身上浪費一點?感情他用了“美男計”,是要趁她不備好方便他做事!

美人在懷,含羞帶嗔的望着自己,君蘭舟心情大好,雙手摟着阮筠婷,迅速在她臉頰上投了個香:“乖,彆氣。”

阮筠婷掙扎着坐回原位,理了理裙子靠着軟枕不吭聲。

“婷兒?”君蘭舟討好的笑着。

其實看到他帶着疤痕還猶自笑的溫柔的臉,阮筠婷心都要軟化成水了。面對這樣的君蘭舟,她如何能真氣的起來,何況他也是爲了她好。

正當如此想着,馬車突然停下,毫無防備的兩人都被晃了一下。

阮筠婷揚聲問:“什麼事?”將藍布棉窗簾掀了個小縫隙往外看。

就見裕王爺帶了兩名常隨,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正橫在馬車前。

阮筠婷的臉色變有些冷。

裕王爺看了看徐家的小馬車,又看了看跟在馬車後的雁影,沉着臉冷聲道:“蘭舟,出來。”

君蘭舟最看不慣裕王爺那高高在上的模樣,沒有理睬。

裕王爺騎着馬圍着徐家的馬車轉了一圈,還沒見君蘭舟下來,更加惱了,聲音愈發冰冷:“蘭舟,下來,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王爺若有事要找下官,不如去會同館與我的親隨約個時間。下官定不會怠慢,不過今日我還有事,就不陪王爺了。”君蘭舟掀起窗簾,拱手行了禮。

挑起車簾時候,裕王爺的目光恰好落在君蘭舟對面的阮筠婷身上。

那眼神太過於煞氣,阮筠婷心頭一凜,雖害怕,但也毫不猶豫的回望過去。

一看到阮筠婷,裕王爺眉頭緊緊皺起,索性翻身下馬,到了馬車前撩起簾子,一把拉住君蘭舟的袖子就往下拽:“你下來,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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