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套圈扔的如此準,攤位外頭許多老百姓圍了起來,大家你一眼我一語,場面格外的熱鬧。
阮筠婷嘆了口氣,雖然沒套中那個扇墜,可也不算賠本,她便也釋然了。將鎮紙交給景言。再次瞄準那個扇墜。手上估算着力道,這次的力道似乎小了,竹圈兒穩穩地平着落地,套上了距離她最近的一隻檀香木手串。
“好!準啊!”圍觀的老百姓又是一聲歡呼。
老闆臉黑了半邊,慢吞吞的走過去,揚聲道:“大夥兒看看,這位小爺輕輕鬆鬆的又套走了一串檀香木手串!”
景升的圓臉都激動的紅了,代阮筠婷接過老闆遞過來的手串,“公子爺好厲害的手法!”。
阮筠婷尷尬的笑笑,這次她還是瞄準那個白玉扇墜的啊,誰知道那個圈兒竟然會套中手串。
轉回頭,再次估算距離,阮筠婷又瞄準扇墜子,這次套中了一隻翡翠鐲子,再來,又套中了一個古董花瓶……
景言和景升手裡的東西越來越多,阮筠婷“圈”無虛發,沒有浪費一文錢,老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阮筠婷的嘴也越撅越高。套了半天,她要瞄準的扇墜子還是安然無恙的躺在那,不想要的東西倒是收穫了一堆。
韓文淵饒有興味的看着阮筠婷,他早就看出阮筠婷每一次都是瞄準那個扇墜了,可每一次都是扔偏,這樣的“巧合”,已經足夠讓他忍笑忍出內傷,在加上阮筠婷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上可愛的表情,韓文淵終於忍不住悶笑出聲,無奈的揉了一下阮筠婷的頭髮,笑道:“筠嵐,我來幫你吧。”
阮筠婷下意識的往一旁偏了偏腦袋,撇嘴道:“你知道我要套什麼?”
“不就是那個扇墜麼。”
“額……”阮筠婷無語。老臉紅透,文淵這個傢伙什麼都知道,豈不是要笑出內傷了?
見她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韓文淵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寵溺,接過她手上最後一個竹圈,瞄準那個扇墜,隨手一丟。竹圈穩穩當當不偏不倚,恰好套中了。
“好!”
圍觀的老百姓一聲歡呼。
攤子老闆面色如土,今日算他倒黴,竟然遇上了行家,只得彎身用木棍勾起玉墜子,遞到了阮筠婷手上,回頭繼續招呼生意道:“大家瞧瞧,那位小公子滿載而歸了……”
阮筠婷拿着玉墜子,與韓文淵一同擠出人羣。景言和景升各抱着一堆東西,跟在二人身後,都是一臉的喜慶。
“文淵。”
“什麼事?”
“這個玉墜子送給你了。”
韓文淵驚訝的眨眼:“你不是特別喜歡它麼?”雖然這個玉墜子質地只屬於中等,可外形卻簡潔大方,似乎像是筠嵐會喜歡的樣子。
阮筠婷笑着搖頭,心中還是有一些故意討好的成分在,說出的話也是在心中走了一圈兒的,道:
“我纔剛看到它,就想把他送你了,所以一直在套,但是一直沒中。不過我知道你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說不定會嫌它不值幾個錢,給你掉份子吧。”
“說的什麼話。”韓文淵眉頭一皺,不贊成的道:“我在筠嵐心中,竟是那種人?”
阮筠婷見韓文淵似乎很認真,連忙搖頭,撇嘴道:“文淵也太無趣了。”
“什麼?”
“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那玉墜子你不是要給我的?”
“當然是給你的。不過掉份兒之類的都是玩笑話,你若真是那樣的人,便不會與我這樣的窮小子結交了。那,你瞧瞧與你的扇子配不配。”阮筠婷掐着扇墜子,在韓文淵的扇袋上比量了一下,又皺眉道:“顏色倒是搭配,只不過質地落了下層。”
韓文淵搖搖頭,將扇袋上原本的葫蘆形青玉墜子摘了下來,換上了阮筠婷的那個,低頭看了看,笑道:“還真是不錯。這個給你。”將青玉的葫蘆扇墜遞過來。
阮筠婷連忙搖頭:“不不不,這我可不能要。”韓文淵的葫蘆玉墜子質地溫潤,色澤純正,一瞧就是上等材質。再說她套圈的十文錢還是韓文淵拿的,她不過是借花獻佛,若是收了他的扇墜子豈不是太過分了。
韓文淵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拉她的手走向一旁,可手指一接觸阮筠婷的手,他心中便是疑惑,他接觸過的男子,從未有一人有這樣一雙柔弱無骨,膚若凝脂的手。
“筠嵐的手是刻意保養的嗎?平日不學騎射?怎麼沒有繭子?”
阮筠婷一怔,不着痕跡的抽回手,將心中的緊張情緒壓下,做出惱怒的樣子,道:
“怎麼會,大男人家的做什麼還要保養手?騎射也學了,至於爲什麼沒有繭子,我怎麼知道。”
她的眼睛原本大而明亮,如今更因爲羞惱而注入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似乎點燃了她滿身的光華。
韓文淵心頭有些異樣的波動,不過很快被他忽視掉。這樣的“阮筠嵐”就似一個急於長大,急着於被認可的孩子。
他嘿嘿一笑,點頭似認可又似安慰的道:“筠嵐年紀尚小,雌雄莫辨也是正常的,我纔剛也是句玩笑話,你不會介意吧。”
阮筠婷小嘴一抿,不滿的道:“哦,原來如此,看不出來,文淵可真是睚眥必報,纔剛逗你一次,你馬上就要逗回來。”
“啊?”韓文淵一呆,這纔想起剛纔玉墜子的事,輕笑出聲,禁不住又拍拍她的肩頭,將那青玉葫蘆的扇墜子塞到她手裡。
“拿着吧,這墜子,就做咱們館子的信物好了。”
“信物?”阮筠婷面上疑惑,猶豫的看了一眼青玉石扇墜,心中卻已經如同落了一塊大石頭,今日她來與韓文淵見面,爲的不就是能合夥開他所說的那個養生食療的館子麼。
韓文淵點頭,挺直了背脊,清俊面龐上有一些堅毅之色,雖然嗓音還是公鴨嗓,可氣勢絲毫不減:
“筠嵐,我與你交個實底。我家境殷實,自小到大,一直都圍繞在父親的光環下,我不想一直這樣下去。我想未來某日,那些人見了我父親,會說他是韓文淵的爹爹,而不是說韓文淵是誰誰的兒子。我想實現這個夢想,自然不能缺了銀子。這些年我也有些淺薄積蓄,出來逛這幾次,也是要尋個賺銀子的法子。那日你給我的方子甚好,我便想偌大梁城中,或許會有許多像我一樣的人,那食療或許會是個不錯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