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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聽了其實也很是詫異,樑國民風開放,女子除了不能在朝爲官,其餘並無太多約束,世家女子更是可以上學讀書。不過這“奉賢書院”的來頭可大了。若用現代的話來說,奉賢書院在樑國內的名聲地位相當於清華北大,乃是著名的學府。
書院中名家雲集,教養女子的嬤嬤也都是宮裡出來最有經驗的。女孩兒進去培養過的多是嫁入高門貴府,就是宮裡的娘娘十個也有六七個是出自奉賢書院的。若是哪家的姑娘在奉賢書院中鍍一層金,將來求親的人必是踏破門檻,高嫁的機率大大增加。
不過這樣的書院,門檻也是奇高。且不說入學時候六藝五術都要達到一定程度才入得奉賢書院的“小學”,再經過考試酌情進“大學”。單說她的身份,恐怕也不成。徐家雖是名門,可在全國中比較,比徐家貴重的大有人在,她前世憑着三房嫡女的身份,堂姐是貴妃,二叔是鎮南大將軍,纔好容易夠了格,通過考試在奉賢書院的小學讀了半年,當時已經是羨煞旁人,樂得老太太合不攏嘴只贊她聰明瞭。今生的她無父無母,又是如今的境地,就算考試通得過,身份上也不夠,老太太說這話,怕只是爲了聲明對她的公平罷了。
阮筠婷想得到,在深宅中打滾兒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到,衆人表情各異。不過阮筠婷仍舊叩頭行禮:
“謝老祖宗的恩典。婷兒一定不辜負老祖宗一片苦心。”
如此知禮的話,讓各懷心思的衆人又都回過神。
老太太點頭,道:“罷了,韓濱家的,帶着婷兒到西次間去上藥,好好給她擺擺道理,待會兒送回靜思園去吧,我也乏了,你們都散了吧。”
“是。”衆人一起其身應是。
韓濱家的叫了丫鬟舒翠,一左一右將阮筠婷攙了起來,背上的衣裳怕是黏在傷口上,撕扯間疼的阮筠婷臉色慘白,但她咬緊了牙關,愣是不吭一聲。惹得韓濱家的多看了她兩眼。
才下了臺階,不等到西次間,卻聽見有小丫頭行禮的聲音。
“三老爺萬福。”
回頭,正看到三老爺徐興家滿面怒色風塵僕僕的趕來。才離開正堂的衆人與他走了個對面兒。三房的子女們見了三老爺,各個嚇的面如土色,規規矩矩的諾諾行禮。三老爺一擺手,瞪着三太太道:“你跟我來!”隨即氣沖沖的進了屋。
君氏雙眼紅腫,示意子女們先退下,轉身進去了。不待院子裡的人走遠,屋裡就傳來清脆的瓷器破碎聲:“你教導出好女兒……”
大太太與二爺二奶奶對視了一眼,不預惹是非,快步的出了院子,四爺徐承茗、八姑娘徐凝霞和十一爺徐承碩是嫡出的,定定的看着屋子的方向,想勸又不敢去。徐凝敏和徐凝芳對視一眼,笑容有些幸災樂禍,只有十姑娘徐凝慧面上沒表情,行了禮先走了。
阮筠婷被丫鬟們攙着一邊走一邊回頭,還是第一次將這些人的表現看的如此清楚,如今她才明白什麼叫做旁觀者清,以前她覺得弟弟妹妹們都跟她親,都天真可愛,現在看來她竟是錯的離譜。只是,因着她的無知,卻連累了母親,她真是不應該。
趴在西次間的羅漢牀上,阮筠婷一直在胡思亂想,直到韓濱家的說了一聲:“阮姑娘忍着些,褻衣貼在皮上,拿下來有些疼。”隨即一陣劇痛傳來,才讓她徹底清醒過來,腦門上的汗也淌了下來,但她也只是悶哼了一聲,並沒叫喊。
舒翠看的新奇,笑着與韓濱家的打趣:“阮姑娘也不知是抽傻了還是怎的,怎麼竟不‘軟’了,變成個硬骨頭?”說着咯咯的笑。
韓濱家的沉聲道:“枉你還是個二等丫鬟,怎麼,誰是主子都分不清楚了?阮姑娘有錯,上頭有老太太、太太們管着,再不然也有嵐爺勸着,輪得到你來說三語四的繞舌頭根子,是不是皮子緊了?”
舒翠被她訓斥的不吭聲了,韓濱家的俯身,溫言道:“阮姑娘別往心裡去,舒翠是逗樂子玩的。”
阮筠婷一笑,咬牙忍着疼道:“婷兒省得,多謝韓媽媽。”
任性的姑娘轉了性,人人都是奇怪的,韓濱家的自然明白老太太方纔讓她來的目的也有打探這一宗,便笑着坐在阮筠婷身側,手腳麻利的給她上藥裹傷,道:
“老太太雖罰了姑娘,可也是心疼姑娘的。若不然,也不會允了姑娘一道與八姑娘他們同教養嬤嬤學習。”
“是。”阮筠婷點頭。
“老太太最疼惜的女兒便是姑太太,可偏生姑太太去得早。她難免將心思寄託在您和嵐爺身上,希望你們二人成大氣候,也對得起死去的姑太太不是?”
“韓媽媽說的是,婷兒明白老祖宗的苦心。”
“哎,明白就好。只是姑娘從前……”
阮筠婷眨了眨大眼睛,她突然“轉性”了,他人必定會懷疑,正好趁着老太太最得力的人再此處解釋明白,也去一去老太太的心疑。
“韓媽媽,婷兒頑劣,但並不糊塗,在柴房裡的一日夜,我想了許多。早些年,我與嵐哥兒在鄉間長大,過慣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咱們徐家是鍍了金的門檻,來了自然是不慣的,外奶奶待我好,寵着我,生怕我受委屈,我卻不知好歹的拽了起來,實在是不應該。可如今,婷兒翻年就十二歲了,也不能總做那驕縱的小娃娃不是?我與嵐哥兒的身份擺着呢,我若不給外奶奶爭臉,外奶奶的底氣也不足啊。”
她並未提爲自己謀未來,而是叫了老祖宗“外奶奶”,打親情牌。要的便是個浪子回頭金不換。
韓濱家的半信半疑,可也是感慨的,心道世上竟真有“一夜長大”的事,總歸是對老太太沒壞處,她也不在深究,爲阮筠婷穿好衣裳,派舒翠去預備小油車,送阮筠婷回了靜思園。
一路顛簸,阮筠婷疼的臉色發青,煎熬間馬車已經站下了。踩着紅漆的腳凳下了車,進了院門,看到一個穿了青色長棉比甲的瘦高中年婦人帶了十餘個人站在院子當中。阮筠婷腳步一頓,道:“周媽媽好。”
周全家的笑的眼角擠出兩道紋來:“阮姑娘好。老太太吩咐我給姑娘送丫頭來了,這些有家生子,也有外頭採買來的,姑娘選一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