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人一過來,這裡的老禿驢們蜂擁而去,一個個跟見了屎的狗一樣。笑容滿面開懷得很。
老乞丐沒有動作,倩倩則哼罵:“一羣徒有虛表的傢伙,玷污了功夫二字。”
倩倩這人真是實在,罵得對。我擱她旁邊低笑:“小心他們一指戳死你。”
倩倩自是不屑,管它呢。我瞄瞄老乞丐,說你品位也太低了吧,這就是一羣富人在裝逼,你爲了個紅包來看他們裝逼?
老乞丐笑而不語,倩倩也疑惑:“師父你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老乞丐臉上浮現兩朵紅雲,麻痹把我嚇了一跳。倩倩也嚇了一跳。老乞丐咳了咳:“注意形象,無需理會他們,我們看我們的。”
這時候那幫人走過來了,高手們估計都認識老乞丐吧,假裝熱情地打招呼。
但那些貴人明顯不怎麼熟悉老乞丐,還有人疑惑。一個老者就淡然出來介紹:“這位可是了不得的老前輩,一向不願與我們同流,交集也少,目前在廟裡給人算命騙錢呢。”
“哈哈......”高手們都大笑,無不快活,貴人們似有所悟。也沒怎麼在意,揮揮手一羣人就往華山去,估計要爬山浪一會兒。
這下那一羣人都跟了過去,一個二個亟不可待地拍馬屁,看得倩倩鄙視不已。
武林大會也是虛有其表,就一個空殼子,我看都不想看了。倩倩也說走吧。老乞丐卻搖頭:“旅館貴,我們就在這裡過夜吧,等大會開始即可。”
這傢伙神神秘秘啊,我疑惑不解,卻見他眼角一直往來路瞄,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我也瞄,瞄了大半個時辰,天都要黑了。倩倩已經躺椅子上呼呼大睡了,老乞丐依舊在瞄。
我瞄最後一眼,也就這一眼瞄到了一個阿婆。正拄着柺杖慢悠悠地走過來。
我心頭一怔,無比驚喜。這是當初教我無影腿的阿婆,她竟然也來了。
我忙想跑過去,豈料老乞丐更加利索,一起身大步過去,頗有帝皇之氣。
我發了呆。這傢伙怎麼突然變成霸道總裁了。
阿婆也瞧見他了,露出很難形容的神色,然後笑着跟他碰面,兩人熱切地聊了起來。
我插着手溜達過去,聽見老乞丐難掩激動的聲音:“甜甜姐,你果然來了,幸會幸會。”
這是什麼話?那阿婆用柺杖敲了他一下:“多大的人了還甜甜姐。我自然要來,比武可是很容易受傷的,這是武林大事。”
老乞丐有點害臊的模樣,然後嘆氣:“那些老傢伙都不來了,也就我們還來,什麼武林大會哦,不如說是一羣跳樑小醜在賣弄三腳貓功夫。”
阿婆也嘆氣,但並沒說什麼。我眼見差不多了就過去打招呼,阿婆當即認出我來了,相當歡喜:“你不是晨夕的朋友嗎?怎麼氣色這麼差,嗯?全身都是傷啊。”
她不愧是醫者,一眼看出我不對勁兒了,我苦笑,老乞丐插話:“他被人砍了,費了我好些藥才把他醫成這樣子,你們怎麼認識的?”
阿婆並不理他,匆忙過來查看我的傷勢,老乞丐就乾巴巴地撓頭,跟尷尬的boy似的。
這阿婆是行醫的,查看了幾下就知曉情況了:“的確嚴重,傷到根基了,需要好好料理。”
我忙道謝,老乞丐特想刷存在感,我就滿足他,識趣地閃人,留下他跟阿婆有說有笑地聊天。
我去倩倩那裡躺下,她卻醒了,打着哈欠看四周,然後疑惑:“那阿婆是誰啊。”
我偷笑:“估計是你師父老情人吧。”倩倩恍然大悟:“難怪師父每年都來參加這狗屁大會,以前還不讓我來,原來是來偷情。”
我說不算偷情,貌似他們還沒有情呢。倩倩又疑惑,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師父經常喝醉酒,醉了就喊甜甜姐,愛你愛得好苦啊什麼的,她就是甜甜姐啊。”
我噴了一下,不是吧,難道還處於暗戀的階段?我扭頭看他們,老乞丐現在渾身不自在,臉上紅雲更甚,那阿婆貌似也找不到話說了,只好擦自己的柺杖,兩人氣氛十分尷尬。貞雜共劃。
這簡直要讓我笑尿了,要不要這麼二逼啊。我正想過去調教他們,豈料那幫富人和高手下山了,說笑着要走了。還有個年輕富人在長笑:“剛纔那個妹子真不錯啊,性子也烈,我喜歡。”
衆人都迎合地笑:“喜歡就拿下嘛,還有你孔少爺拿不下的人麼?”
那孔少爺又是一聲長笑,臉色淫.穢也不知在想什麼。
然後他們就看見阿婆了,那些高手忙不笑了,全都過來問好,阿婆也微笑着一一回應。
我有些驚愕,阿婆竟然這麼大的人氣,跟老乞丐是一個極端啊。
那些富人估計年年都開武林大會,現在也見怪不怪了。但先前那孔少爺貌似是新人,這時就疑問:“這位老婆婆是誰?”
一人解釋:“孔少爺,她是我們江湖中人的聖手,醫術了得,大家都很敬重她。”
孔少爺哦了一聲,然後傲然笑笑:“老婆婆,我請你回府如何?每月孝敬您五萬,你只需要教我醫術即可。”
此言一出,衆高手都有點尷尬,紛紛勸說:“孔少爺,算了吧,醫術難寫,不是一日之功。”
那孔少爺不悅了:“你們什麼意思?我連二十四路譚腿都使得出神入化了,也不過才學了半年而已,你們覺得我學不來醫術?”
我挑挑眉,二十四路譚腿?北腿中的一類,我也會。
一羣人都更加尷尬,老乞丐突然發威:“你算什麼東西?滾!”
所有人都料到他突然就罵人了,我也相當意外,這個老傢伙還算仙風道骨,罵人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阿婆低聲責罵:“你幹嘛?好好說話。”老乞丐閉嘴了,阿婆微笑:“醫者行天下,我怕是消受不起俸祿,罷了吧。”
孔少爺臉色陰沉下來,可能覺得沒面子。其餘富人比他懂事,紛紛勸說,高手們也勸他,他冷哼一聲:“好一個醫者,也罷。我們走吧,去我別墅,今晚不醉不歸,全部人都去,我找些姑娘大家樂樂。”
一堆人都是很高興的,但阿婆在場,他們就十分尷尬,表情古怪。
然後他們逃一般地走了,老乞丐怒斥:“一羣無恥之徒!”
阿婆嘆了口氣:“世道艱難,人人討食,何必怪他們?”老乞丐就又不吭聲。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我們幾個都起來,虧得這裡搭了舞臺擺了椅子,不然我們還真得睡地板。
這天也熱鬧起來,早早就有不少人到來,基本都是遊客,我也看見若若了,當即去找她,她十分興奮:“武林大會要開始了吧,我得見識一下中原武功。”
她恐怕得失望了,我嘖嘖嘴:“等主辦方來吧,不過他們昨晚貌似去浪了,肯定得晚點。”
果不其然,直到中午那幫人才來,每個人都沒啥精神,顯然昨晚縱慾過度了。但遊客還是滿懷期待,紛紛鼓掌。
那些人就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接着一個主持人跑上臺去說了兩句,這武林大會就開始了。
衆人又是鼓掌,若若也拍得響亮。我插着手瞄着,只見兩個高手上了臺,相互拱手微笑,似模似樣地對招了。
這簡直醉了,你能想象兩個人把功夫打成回合制嗎?一人軟綿綿踢出一腳,另一人彎腰,雙手擋住那隻腳,生硬得很,跟演木偶戲似的。
然後兩人後退,恭維起來,誇對方厲害厲害。臺下高手們噼裡啪啦鼓掌,遊客們面面相覷,也只好鼓掌。
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想看他們繼續耍猴,結果他媽的他們竟然下臺了,說打成了平手,點到爲止,我去你大爺的!
隨後又有幾個高手上臺去演了一會兒猴戲,遊客們紛紛走人,若若都撓咪咪了:“前奏怎麼這麼長?啥時候纔開打啊。”
我說已經開始了啊,她當即瞪大了眼睛,傻了。
好在這時富人上臺了,他們也要比武,說是檢驗效果。若若又打起了精神,然而什麼樣的師父就教出什麼樣的徒弟,他們依舊是耍猴。
我沒眼看,撓撓屁股蛋兒卻見孔少爺上臺了。他一上臺,畫風突變,這個傢伙雖然不咋地,但在這一羣人中也算人中之龍了,而且有股殺敵的氣勢:“輪到我了,哪位高手願意上臺賜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