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賀景榮眼中認真的光彩,夏棋心裡不知名的竟然漫過一絲心疼,‘孤獨終老’四個字,他還真敢說出口。
“你想孤獨終老我還不讓呢!”夏棋皺了皺鼻子,語氣軟了一點,“那你解釋吧,我聽着。解釋的不好,有你好看。”
“好。”賀景榮一笑,接着開始解釋,將在會所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夏棋聽完,扁着嘴,試探性的開口,“我堂姐這麼喜歡你,你是不是很驕傲啊?恩?賀少?”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賀景榮得意地一挑眉,鬆開對夏棋的鉗制,“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還多她一個嗎?她又不是仙女下凡,有什麼值得我驕傲的?”
“臭美!”夏棋失笑,“原來賀少這麼正直的外表下,藏了這麼臭美的心啊?”
“這不叫臭美,這叫自信。”賀景榮往夏棋脖頸間拱了拱,“不請我去你閨房裡轉轉?”
“閨房個頭啦!”夏棋哭笑不得,“我房間裡只剩一張牀,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你別墅裡了,你忘記了?”
“沒關係。”賀景榮壞壞的一笑,“有牀就夠了。”
“喂,你想幹嘛?”夏棋故意的擡手,在賀景榮耳朵上一擰,“不準胡思亂想!”
“你怎麼知道我胡思亂想了?”賀景榮笑得更得意,利落的起身,將夏棋也抓了起來,推着她往臥室裡走,“不管變成什麼樣,該看看,還是得看看的!”
於是乎,夏棋不情不願的被推到房間裡,一打開,果然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
賀景榮掃了一圈房間,指着陽臺,“你的花花草草應該是擺在這裡的。”然後轉了個方向,指着牀對面的牆壁,“你拍的照片應該掛在這裡的……”
“你的水杯要擺在隨手可以抓到的地方,所以應該擺在牀頭小櫃上。相機更是不離身,可能隨手放在枕頭旁邊……”
賀景榮將屋子轉了個遍,這裡該放什麼,那裡該擺什麼,說得絲毫不差。
“你怎麼會知道?”夏棋驚奇道。
“感覺吧?”賀景榮挑挑眉。跟夏棋相處這麼久,她的生活習慣都瞭如指掌了,順帶着,這些擺設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沒想到賀少還有第六感呢!”夏棋哼了一聲,道:“不過解釋也解釋完了,天色也不早了,該睡覺了,賀少什麼時候回家啊?”
“回家?”賀景榮悠然自得的坐到夏棋只剩一張被的牀上,四處打量一番,“誰說我要回家了?我若是回去,你就得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那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沒一個人在家過,再說,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是因爲你之前沒遇到我。”賀景榮淡笑,剛要招手讓夏棋過來,卻一下子瞥到牀頭上被放倒的相框,下意識的,賀景榮伸過手去拿了起來。
夏棋注意到賀景榮的動作,自然也注意到他在看到照片時的一絲詫異。
“上面是我媽媽,那個時候我才四五歲吧
。”夏棋淡淡解釋,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三口,嘴角勾出一絲笑容,“我是不是很可愛?”
“是啊。”賀景榮有些悲涼的開口,仔細看了看照片。照片上,夏棋的父親抱着夏棋,手牽着夏棋的母親,恩愛的一家三口,如今卻只剩兩人。賀景榮不由得感嘆,輕聲問道:“你的母親,怎麼會……”問完之後,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我不想提起你的傷心事。”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要說傷心的話,也很淡了。”夏棋走到牀邊,將相框擺好,說道:“只是很遺憾。我才那麼小,我媽就不在了,我爸他一個人帶我長大,都沒有再娶。”
賀景榮站起身,將夏棋圈進懷裡,給她無聲的安慰。
“這麼多年,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爸。”夏棋咬了咬脣,“被我拖累,一個人活得那麼辛苦。”
“可是他也因爲你,所以才感到幸福啊。”賀景榮安慰道:“每次伯父提到你,都是掩藏不住的驕傲。”
“你知道我母親怎麼去世的嗎?”夏棋問,賀景榮搖頭。
“是因爲生病去世的。”夏棋淡淡開口,眼神似乎飄得很遠,“記憶中,母親整天躺在牀上,我要她陪我去玩兒她都不去。長大後才知道,她因爲病入膏肓,已經完全沒了站起來的力氣,從四肢麻木開始,漸漸癱瘓,最後死亡。”
“我爸是醫生啊!可他妻子的病,他始終沒有治好……毫無辦法。每次母親忌日的時候,父親總是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身爲男人,賀景榮或多或少能理解這種無奈與傷痛,聽夏棋講完,剛要開口,卻見夏棋轉過頭來,握住了自己的手。
“怎麼了?”賀景榮愣住。
“賀景榮。”夏棋吸了吸鼻子,抓着賀景榮的手越來越緊,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賀景榮蹙眉,語氣中帶了一絲凌厲,他本能的覺得,現在的氛圍很怪,夏棋的眼神很讓人心疼。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母親的病,是遺傳的?”夏棋臉上露出一個虛幻的笑容,眼珠一滾,似有淚要落下來。
賀景榮身子一震,瞳孔驟然放大,反握住夏棋的手,眸中一片肅殺之色,“你……你說什麼?!遺傳的?那你……”
“是。”夏棋點了點頭,“我患了跟我母親一樣的病,四肢麻木、渾身無力……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
賀景榮的墨瞳緊緊盯着夏棋,聽她說完,已經渾身冰冷,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嗎?夏棋,會死嗎?
夏棋蹙了蹙眉,“賀景榮?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跟我走!”定了兩秒,賀景榮忽然狠狠攥住夏棋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外走。
“喂喂喂!”夏棋嚇了一跳,“你帶我去哪裡啊?大晚上的!”
“帶你去醫院。”賀景榮因爲緊張而咬牙切齒,“國內的醫院不行就去國外,公立的醫院不行就去私人醫院……”他不信,全世界連一個能治好她
病的醫生都沒有!越想心越涼,賀景榮開口罵道:“夏棋!你,你TM的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賀景榮!賀景榮!”夏棋一怔,連忙抓着賀景榮,不讓他再走,“再聽我說一句!”
腳步猛然一頓,賀景榮眼睛已經佈滿血絲,“你還要說什麼!”
“我……”夏棋張了張嘴,眼底震驚,“那什麼……我,我騙你的。”
賀景榮一簇眉,回過頭來,已經喪失思考能力,呆呆的問道:“什麼是騙我的?”
“就是,就是說我患病那一段。”夏棋咬咬脣,看着賀景榮嚇得要死的樣子,連忙開口,“我母親患病是真的……後來全是我編的,什麼遺傳,都是我瞎掰的。我本來想騙騙你的,哪知道,哪知道你竟然當真了!”夏棋越說越急,本來準備好哈哈大笑的,竟然對賀景榮無限愧疚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唔……”
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卻全部被賀景榮吞沒。賀景榮從沒這麼心慌過,他捧起夏棋的臉,對着她的脣瓣深深吻了下去,彷彿只有這樣真真切切的抱着她,纔會讓他感到一絲安心。夏棋擁住賀景榮,怎麼會體會不到他的害怕……
“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深吻過後,賀景榮不捨的放開夏棋,聲音沙啞,透着一絲後怕。他突然不敢想以後沒有夏棋的日子,突然不敢想自己一個人再過下去……
夏棋自知玩笑開大了,乖乖的點頭,只是還忍不住爲自己辯解,“我只是開個玩笑啦,我演技太好,都騙過你了。”
感受到賀景榮不滿的視線,夏棋連忙補充,“對不起,是我錯了。”
“既然錯了,是不是要懲罰你一下,以免你日後再犯?”賀景榮垂頭,輕睨着夏棋。
“懲罰?什麼啊?”
話音未落,夏棋已經被賀景榮帶着跌落到牀上,賀景榮翻身,將夏棋壓到身下,埋頭在她髮絲間,吃吃的笑了兩聲,“現在知道,是什麼懲罰了?”
“賀景榮!”夏棋又羞又怒,“你瘋了?不要臉的流氓!這是我家!”
“有什麼關係?以後也會是我家。”賀景榮低頭,再次吻住夏棋的脣,糾纏中帶了一絲狂亂的氣息,他要懲罰她,懲罰她讓他剛剛慌了神。
夏棋有些迷戀賀景榮的味道,思緒漸漸被他帶走,朦朧中,卻聽賀景榮又開口了,“夏棋,明天就去跟我結婚,準備好證件。”
周圍的空氣中,似乎都帶了一絲甜蜜的氣息。夏棋躲着賀景榮的吻,“你說什麼?結婚?你又在跟我求婚?”
“不,不是求婚,是逼婚。”賀景榮擲地有聲的開口,“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不同意!”
“寶貝兒,你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憑什麼?”
“憑我愛你。”
“賀景榮,你說什麼?剛剛沒聽見。”
“我說我愛你……夏棋,懲罰你一輩子不準離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