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明知道林菲菲是想讓我和薛琪分開，可林菲菲講我比別人強的話，還是讓我覺得開心，免不了的虛榮心。
我沒有再問林菲菲薛琪的事情，我想她肯定不願意說薛琪的壞話。我將她手機上的照片傳到自己手機上。
很早就起牀，穿好衣服。
偷偷的離開。
我迷上了偷偷離開的感覺。但並非是想拋棄她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可我想要把她培養成習慣，離開小老婆的時候也是這樣。離開林菲菲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想到大老婆的問題，如果沒有薛琪，我最喜歡的是秦柔妹紙。想到那個傻丫頭就會笑，如果是她在第五區，情況應該會好得多。
但林菲菲很敏感，不像白若惜，他們是不同類型的人，白若惜也玩心機，可本質上白若惜是很傻的姑娘，根本玩不過別人。
林菲菲是玩得過別人的，她對事情的控制力有我的風範。
“你要去哪裡？”
“昨晚跟你說過的。我會起很早，先離開。”
林菲菲說：“我以爲你只是騙我玩的。”
“當然不是，你還可以睡很久，睡到一點。”
林菲菲看了一眼鐘錶，然後說：“還有七個小時呢，我想要抱着男人睡。”
我說：“那你就找個男人抱着吧。”
她說：“你以爲我找不到啊。”
我不得不鑽回被子裡，愛撫着她，像是哄小孩一樣，把她哄睡着，林菲菲是女神，她要找別的男人很容易的事情。
但我並不擔心她跟別的男生睡覺，只是因爲，習慣是，等她睡着，我偷偷離開，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完成一次分別。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不是時候。
我知道她很警惕，所以我也花了很長的時間，確認她真的睡着以後，才離開房間。
我穿上風衣戴上帽子，在八九點的濃霧裡，匆匆來到薛琪的房間。
門鈴按了三四遍。
電話響了。
薛琪打給我的，她說：“今天不見行不行？”
“不行。”我態度堅硬。
她愣了一下，發脾氣說：“不見。我不會開門的。”
但是她忘記了房子是我的，雖然已經把房子給她了，但是要開門還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我輕鬆地把房門打開了。
迎接我的是讓我冷漠到心碎的表情。
“說了不想見了。”語氣卻有些委屈。
“不想見。”我低頭重複她的話，然後猛地將手機遞到她面前，如同她拔尖的姿勢。
手機上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練劍的畫面。
我逼近她臉龐邊，急躁地問：“他是誰？”
一個趁我不在，在我家裡和薛琪在一起的男人，我很難掩飾內心的躁動。
昨天我問過她最近有沒有新聞，她沒有告訴我照片上男人的事情，而是說另外一個人找她要電話號碼，這很像是以某些表面事情掩飾更殘酷的真相。
其實我並不害怕薛琪喜歡上別的男生，我害怕她騙我。
“她是誰？”
“你跟蹤我？”薛琪還是一樣平靜的樣子。“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嗎？一直就不信任我？”
她說得很平淡，但我知道那是很絕望的語氣，如果是真的，也許她在打算放棄我，總之不是什麼好事。
“不是，這是林菲菲拍到的，她可能無意中看見，也有可能她一直關注你，因爲你們是情敵。”我沒有底氣地說。
薛琪說：“你讓林菲菲監視我。”
“和我沒有關係。這是她給我的照片，我現在只想知道照片上的男人是誰？”我慌亂地說。
薛琪笑笑說：“你仔細看，仔細看看他是誰？”
我將圖片放大，照片仍舊清晰，然後我確認照片上的人是我不認識的人。
“不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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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琪說：“你再看看，仔細看他的眼睛，他的動作神態。”
一開始我只看見，那個男人抓着薛琪的腰，而薛琪讓他抓着，對我而言，這是很曖昧的動作。
照薛琪說的做，我盯着那個男人的眼睛，仔細揣摩他的神態，揣摩在此之前前後的動作，一直到揣摩他的氣息。
然後我渾身發抖。“影人。他來自域外？”
薛琪說：“他比你先告訴我星辰的事情。”
我不知道薛琪想說什麼，可是她的神色，一直好冷漠。我覺得不安，這是最不安的一次，不只是感情、也不只是能力，是命運。
我擔憂着，小心翼翼地問：“那…代表着什麼。”
薛琪突然抱着我，把頭埋在我胸膛，她用力地哭着說：“陸飛，他也抱了我。”
薛琪哭得越來越慘。
我一面幫她擦眼淚一面說：“別哭啊，你別哭。”
薛琪搖頭。又說了一遍：“他和你一樣，從背後抱我。”
我說：“那又怎樣，你別哭。”
薛琪眼淚止不住了。
我看見她那個樣子，就會心亂如麻，我投降說：“別哭，別哭了好嗎？”
薛琪說：“他抱我的時候，我更加親近他。一模一樣的擁抱，我更加親近他。”
我知道薛琪害怕什麼了，我也害怕，心裡死一樣的沉寂，空氣像是被抽空一樣。
然後瞬間零碎。
我繼續擦拭她的眼淚，笑着說：“沒有關係，如果覺得他更親近，覺得他更好，就好好地喜歡他。我還有…還有別的女生，很多個。你開心就好。”
薛琪拳頭打在我肩膀上：“這樣勸慰很大度嗎？你知不知道，我以爲我已經愛上你了。”
我心想，死術是沒有感情的，你誰也不會喜歡，只是要換個標籤而已。
“總之，不要不開心就可以。”
“你愛我嗎？陸飛。”
忽然拋過來的心碎問題。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愛你，薛琪，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愛你了。在……”眼前模糊一片，我突然覺得是命運，因爲昨天我接近她的時候，她用力地推開我，並非她想推開我，而是我們的星辰註定不能在一起。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的，薛琪像是幻覺一樣，也許那一次她中毒，就其實已經死掉。
我說：“在你的記憶之前。”
薛琪說：“他告訴我，從前的事情，每一個畫面，他能讓我看見過去的畫面。”
我愣住，“那你知道死術？”
薛琪哽咽着說：“死一次，就會忘掉一次，你想讓我每次都愛上你，對不對？”
我驚慌失措，我說：“死術是不能回憶起從前的，這樣…對你不好，你的生命是靠忘記來維持的。”
我一直很想讓薛琪回憶起我們的過去，可是一直擔心，害怕過去會讓她死亡，她只要活着就好，怎麼活着並不重要，反正人也不能活在過去。
薛琪說：“不是的，沒有東西會消失，星辰會記住一切，而我們都是星辰之子，就像看電影一樣，並不把它當成自己的故事就會沒事，可我知道，那是我和你的故事。陸飛，記得我們漫漫長長的誓言嗎？”
我說：“但是是他讓你看見那些故事的。”
薛琪說：“他讓我看見所有。”
薛琪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看上去是一件好事，她說得越深情，就代表她越想要結束這一切。
而且是完整的她。
我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輕輕地問：“他叫什麼名字。”
“鬼山蓮。”
我說：“你愛上他了？”
薛琪說：“你從來沒問過我，我們相遇之前的事情，是他給了我看見你的眼睛，讓我找到你。”
我說：“他是惡魔星守護的人。這一次，一定要用力地看清楚。”
薛琪說：“陸飛，沒有王爵與惡魔星，星辰就是星辰，所有的星辰都是一樣，王爵與惡魔星只是地球上無聊的占星師弄出來的，能幫助他們的，就是王爵，對他們幫助最大的，就是第一王爵，拋棄他們的就是惡魔。”
她堅定的眼神，說明，她相信鬼山泉的話，並不相信我。
就算她愛的是我，也一樣。
但我還是掙扎着說：“不一樣的，惡魔星影響着他們的星辰之子，嗜殺、冷血、瘋狂，被惡魔星守護一定不是好事，薛琪，你不是惡魔星，你是第四王爵，你…應該和我在一起。”
薛琪說：“你是第一王爵，你一定以爲你是正義的化身，可是陸飛，你一樣在變得嗜殺、冷血、瘋狂。那是所有星辰之子的宿命，只是你殺的是妖獸，我們殺的是人而已。所以陸飛，知道了嗎？我們立場不同。”
我快被薛琪說動了，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下。
我說：“我們？你和他？”
薛琪的眼淚就洶涌而出。她大哭着說：“對啊，陸飛，我們，我和他，第四王爵，就是你口裡的惡魔星，現在你知道爲什麼你的守護星，不能和天狼星溝通了嗎？知道爲什麼我們永遠得不到快樂了嗎？”
我低頭沉默，心想，難道這就是命運？
其實就在窗對面的那座怪屋子，就給過我提示，那屋子裡，第四王爵和第一王爵因爲星辰運轉而常常產生力量，但是那個力量卻是負面的。
薛琪大概那個時候就有感應，可是她一直不說。
我還是用力地抱着她，擦乾她的眼淚，用力地說：“別哭，你快樂就好，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
“爲什麼要假裝這麼大度？是因爲一點都不愛我嗎？”
我嘴角抽搐，星辰之子都會變成沒有感動的東西，所以我只是希望喜歡的人有更多的開心。
“我永遠愛你。和命運無關。”我低頭在她耳邊呢喃。
看她眼淚止住了，我強作鎮定地說：“有辦法使用天狼座的力量幫我修煉那個星辰結界嗎？那個結界不是爲了保護十一區的人，是爲了讓我自己有安全感。”
薛琪說：“那把十一區的人全部殺了行嗎？”
我說：“不行。”
薛琪說：“你個白癡，我跟你去。”
我說：“不怕他吃醋嗎？”
薛琪說：“你和他的遊戲還沒開始呢。”
我心痛如絞。表情仍舊很淡然，只是她看穿我心思，摸我的臉說：“傻子，我不會和他好的，但也不會和你好，我要去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