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崇光的周圍四百八十根冰刃構成了一個闖不出去的牢籠。
冰刃中間核心是氣息,而外面是堅硬的寒冰。
彷彿千里迢迢跑過來跳進一個陷阱。無論中途風景有多好,無論得到了多少好處,一個衝動沒有經過腦子的想法,帶來的往往就是一個永遠出不去的囚牢。
崇光知道我會遇見不好的事情,卻並不知道那個不好的事情是我們會被囚禁在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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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燈不知道去了哪裡,這不是她的陰謀,是星辰的陰謀。
在突然離開薛琪身邊的之前,我每天晚上都呆在怪屋子裡,那個怪屋子上方有第一王爵、第四王爵、第五王爵形成的恐怖磁場,那個磁場讓我着迷,雖然在怪屋子裡修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是我還是每天晚上忍不住過去。
星辰不只是帶給我們力量,更是命運、情緒。
怪屋子的位置很特殊,六個月前,第六王爵與它形成精準的垂直角度,七個月前,第四王爵與他形成六十度和相位,半個月後,我的守護星,第一王爵會與它形成最兇險的一百八十度衝相位,三大王爵星的影響讓那個屋子變成了很奇特的地方,常人靠近,會出現幻聽幻覺,俗稱鬼屋,我被房產中介人坑了幾百萬要了那個地方。
從我第一次進入那個地方開始,星辰的‘陰謀’就誕生了,他影響着我的情緒,一點一點積累,最開始是對薛琪的患得患失,林菲菲的出現,讓我的情緒崩潰。
衝動地想要逃到上古之地放鬆心情,實力重新恢復,不斷煉化妖核,我變強的速度超乎想像。而順暢的背後隱藏的東西我卻沒有看見。
從前的薛琪好像可以看見,占星師可以看見,崇光也能看見一點。
遇見水雲燈是個轉折。
很巧,遇見了水雲燈。
其實世界上是沒有巧合的,星辰安排着命運,就好像我和崇光的相遇,王者星辰的天生吸引。
水雲燈是‘星辰’的重要棋子,因爲她我纔來到了塗山。
被囚禁在冰籠子裡,上古狐族九階氣息造就的冰籠子,想也不用想,逃不出去。
崇光說:“第四王爵和第六王爵之中一定有一個是我們的天敵,他製造了這一起陰謀。”
星辰是沒有思想的,更不可能爲任何一個人類去製造陰謀,‘陰謀’只是星辰之中的某一種屬性。
不過人類是有思想的,在那種屬性的影響下,王爵星辰所守護的對象,會對我們產生天生的敵意。
這個世界上的第四王爵或者第六王爵會是我們的宿敵。
我說:“占星師或許能看得出來,如果我詳細記錄了最近它們的運轉軌跡,確定誰是敵人並不難。”
二選一,要麼是第四王爵,要麼是第六王爵。
到底是誰不用急着知道,因爲他最終會出現。
經歷過心情的大起大落,我不會爲被困住而悲傷。
第一王爵應該能即使守護到我,這一個命運是禍是福還不清楚。
塗山兇險,變化萬千,我閉上眼睛之後,再睜開,看見的風景常常就變了。山洞在移動。
不變的是,崇光盤膝坐在我面前,靜靜修煉,對他來說,這裡只是一個地方而已。他重新建立和他的王爵星辰的守護,雖然我們被困在冰籠子裡面,但在星辰的影響下,裡面並不寒冷,我累了可以很舒適地睡着。
第四天醒來的時候,我們碰見一個一模一樣的籠子,籠子裡面關着一個披頭散髮的‘怪物’。
一個強大的氣息修煉者,但是因爲在籠子裡太久,他已經變成了一頭被馴服的,獸。
“又一對新人。”他說出人話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原來是一個,人。
我看他的目光便有一些憐憫,不過那傢伙告訴我,我們倆終有一天也會變成他那個樣子。
我不信,崇光更加不信。
塗山關押了很多人,被圈養起來,有一天我碰見一個狐族少女打開籠子把一個肥胖得像是豬一樣的傢伙牽了出去。
沒多久我聽見那人的慘叫聲,被煉化掉了。
我是從那時候才知道他們把我們圈養起來的目的,是爲了讓我們修煉,修煉到很強大以後再把我們抓出去煉化掉。人類喜歡煉化妖獸,妖獸自然也有煉化人類的方法。
修煉的速度越快,就死得越快。
我開始爲崇光擔心,因爲他從被關起來的第一天就在修煉,他修煉得很快。
崇光擡起頭看見我的眼神讓我明白他早知道了這個秘密,可是他仍舊在修煉,因爲那是他的習慣,他不會因爲環境而改變自己,那是一份高傲。
我也在修煉,心有靈犀的是,我們都很清楚,因爲我們的天賦都很強,如果每天都快速成長,貪心的狐族會在我們修煉到最強,而又強不過他們的臨界點再考慮煉化我們的事情。
如果我們修煉出王者星辰的本體,那煉化兩顆王者星辰,想起來就夠他們拼命的。
那個臨界點,對方掌握不好,我們也有贏的機會。
時間會很漫長,但只要知道結局,就不會覺得有太大的問題。
第九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了水雲燈。
她站在囚籠面前,手放在胸口,我看見她的傷口好了,這裡沒有變成墓地。
她對我招手。
我問她幹嘛啊?
她說:“過來。”
我盯着她看,然後發現,她的境界突破了,已經進入七階,變成了一頭上古大妖。
即便是在塗山,也是很強的存在。
我起身走到冰刃邊,她抱怨說:“不是讓你不要過去嗎?”
她在說第一天的事情,那天,塗山的老祖宗也像她這樣對我們招手,水雲燈在我耳朵邊讓我不要過去。
我也不想過去,那時候我已經知道危險了,小女孩是上古九階大妖,問題是,我根本沒辦法抗拒,而且過去不過去都不重要,我們來到塗山,以我們的實力註定被關起來。
我不怪水雲燈,沒有她,我會死掉。
“就好像我現在過來一樣。”
“在這裡呆得怎麼樣?”
“很舒服,有個東西照顧着我們。”
水雲燈問誰啊。
我說:“你看不見。”因爲那東西,是一顆星星,崇光的第二王爵,崇光的守護星對他太好了,不像我的那顆守護星,很少給我直接了當的好處。
崇光的守護星對他簡直是百般呵護。
水雲燈翹翹嘴說:“那你準備一輩子呆在這裡嗎?”
我瀟灑地說:“那也沒什麼大不了。”
水雲燈說:“你不想念你喜歡的那些人嗎?”
我看着遠處,這裡的風景一直在變化,一下子是雪山,一下子是荒草叢,一下子落葉飛舞。不過我要看的並不是這些。
“不想念。”我說。
水雲燈說:“你騙人,那姑娘叫什麼?”
我說:“薛琪。”
水雲燈說:“你看。”
薛琪又死了一次,變成了一個新人,想到我再也見不到她,而她失憶後和我再無牽連,連回憶都沒有,想到我們曾經漫漫長長的誓言,我也會掉眼淚。
“會再見面的。一定會。”我低頭說。
水雲燈臉色暗淡了,她說:“等你出來,我就做你的神寵吧,一輩子跟在你身邊。”
她這樣說的時候,腦袋裡想的是,我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她可是女王的性格,收一隻女王做寵物,想想居然會有一點興奮。
我笑笑說:“一言爲定。”
她沒有離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我聽見她哭泣的聲音,以爲我快死了。
她走了很遠以後回頭對我說:“我不是故意騙你來這裡的。”
我說:“真沒事。”
她就走遠了,後來幾天,給我們送食物的人就變成了水雲燈。
吃的東西比以前好多了,我說:“你親手做的吧?”
水雲燈說:“味道怎麼樣?”
我說:“以後做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要忘了做神寵的事情。”
水雲燈說:“你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等你出來再說吧,做好眼前的事情,能保住一天性命是一天。
在她看來,離開這個牢籠純粹是我的幻想,年少無知的幻想,但崇光會比較明白狀況,知道我們逃出去的機會有多大。
其實我也知道,但我沒崇光那麼清楚。
他不會像我這樣,口無遮攔地亂說話。
我覺得水雲燈遲早是我的神寵,也不是憑空妄想,就在水雲燈出現的那天早上,我運轉氣息的是時候,白帝煉妖塔的氣息開始偷偷在煉化禁錮我們冰刃核心的氣息。
當意識到關押我們的冰籠子是妖氣造就的時候,我就嘗試過用白帝煉妖塔的上古煉妖之氣去煉化冰刃之中的氣息,不過一開始體內的白帝煉妖塔完全沒反應,我以爲是因爲上古九尾狐的氣息太強,直到第九天,睡夢之中,我感覺到煉妖之氣在我身體裡面小心翼翼地試探,開始悄然運轉。
那股氣息,不需要我的操控就能自己去煉化。
看見水雲燈的前一秒,我剛好感覺到一根冰刃之中的核心之氣,細微地在減少,而我的身體之中卻多了一股狐族的妖氣。
白帝煉妖塔開始煉化冰籠子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