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沒想到，程遠林，程老爺子的，這都一個姓啊！”閆瀟瀟摸了摸頭髮，這才恍然大悟。
閆瀟瀟來到別墅面前，按下了視頻通話按鈕。
“你好，請問找哪位？”通訊器那頭傳來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聽上去倒是挺和善。
“你好，我是來找程老爺子的，我是他資助過的學生，今天想來感謝他。”
那頭沉默了一會，大門的鎖咔嗒一聲開了，“既然都來了，進來吧。這麼些年，來看老爺子的學生也就你一個。”
閆瀟瀟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回到了胸腔裡，她沒料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反應。老爺子資助過這麼多學生，從來沒人來看過他？
跟着保姆模樣的人進了別墅，閆瀟瀟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她知道程遠林家世好，可不知道別人住的地方光是客廳，就是她家的一倍大。裝潢古樸簡單，可這裡面的紅木傢俱，她賣玉佩的時候在好幾家商鋪見過類似的，一張桌子賣了就夠在慶市買好幾個平方的。
“沈嫂，怎麼什麼人都往家裡帶？醫生不是才說了麼，爸現在需要安靜的環境靜養，這麼多打着看望的旗號求着辦事的人，就不怕把我爸給吵醒了？”
別墅裡暖氣很足，閆瀟瀟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提着一包東西站在大廳裡手心不斷地在冒汗，只是她也分不清這到底是熱的還是流的冷汗。程凝微扶着樓梯從二樓款款走了下來，她只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毛衣裙，臉上畫着淡淡的妝容，秀氣的臉和她說話的語氣不太搭調。
程凝微不過三十來歲，她是程老爺子的女兒，程遠林的姑姑，今天碰巧來探望。
跟在她後面的還有好幾個女人，都是程家的親戚，其中有一個跟閆瀟瀟差不多大的女孩。柔順的頭髮披在雙肩，纖細的腰肢看得人忍不住想要揉捏，說起話也是細聲細氣的。
“微微姐，程爺爺剛吃過藥休息，別吵醒了。”
程凝微轉身朝着那女孩一笑，臉上瞬間換了一副表情，“還是你最懂事。”
“這孩子說是老爺子資助的學生，專程過來看望的。”
沈嫂表情侷促，兩隻手不斷揉搓着身前戴着的圍腰。程凝微眼中的溫熱立馬就涼了，她冷笑了一聲，下了階梯來到了大廳。雖然她離了閆瀟瀟有好幾米遠，但投在閆瀟瀟身上的目光讓閆瀟瀟渾身不舒服。
“我爸的學生？我爸可是專門囑咐過希望小學的人，不要告訴別人他捐資助學的消息。沈嫂你忘了，不久前就有個自稱是受捐學生的，結果到了家淨把話題往遠林身上扯？後來死纏着遠林非得報了警才走？”
沈嫂臉刷地變白，程凝微慢悠悠地走到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高高地翹起了二郎腿，後面跟着的女人們也都下了樓梯坐在沙發上。
“現在的這些女大學生啊，爲了達到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遠林可是我們程家的繼承人，老爺子最喜歡的也是他，就是因爲他低調沉穩。可是啊，老爺子沒想到有些人越來越不要臉，找人還能找到家裡來了。”
“可不是嗎，就像是狗皮膏藥，趕也趕不走。我家那個混蛋小子就在外面招惹過，那女的還真是不要臉，找到了家裡死纏着不走，還是找了警察才把她給帶走的。”有人應和着，說完眼角的餘光向着閆瀟瀟投來不屑的目光，捂着脣角雙肩不斷地抖動着。
“微微姐，之前還有女生——有人纏過遠林哥哥麼？”
女孩意識到自己的問話顯得有些唐突，但話已經出了口，她巴巴地望着程凝微，程凝微柔和地說，“欣然，你放心，遠林我幫你看着呢，我不會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進我們程家。”
程凝微意有所指，閆瀟瀟怎麼會沒有聽明白。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廳的中央，手上提着的超市買東西送的綠色布口袋將她在這羣貴婦人面前襯托得有些滑稽可笑。沈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不知不覺地站得離閆瀟瀟遠了一些，有些後悔將閆瀟瀟帶進來了，但總不能直直把人給趕出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二樓靠近窗邊的一扇門裡，傳來了輕輕的咳嗽聲。
“我偶然從校長口中知道背後幫助貧困學生的是程老爺子，也是好不容易纔問到老爺子的家庭住址。既然程爺爺現在不方便，那我也不好久呆了。程爺爺做了好事無數，沒想到他家裡人卻是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