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宴和夏淺笑在天山呆了大半個月,夏淺笑的身體才恢復了一點,這半個月,夏淺笑可以說是被施宴照顧的滴水不漏,惟恐她有點什麼閃失。蕭慕和天空來找過夏淺笑幾次,說是想帶她這個大嫂去天山轉轉,都被施宴拒絕了。
兩人無奈之下,只得在背後罵施宴小氣。這半個月,施宴也把天山祖師爺留下來的手札找了個遍,只望能夠多瞭解一下那神秘的雪國。可是,就像天山老人所說的那樣,他沒有找到一點其他的消息。對雪國的瞭解遠遠不夠。
夏淺笑見他這樣,她明白施宴心中的擔憂,他是想要個孩子的,夏淺笑也想爲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她知道,如果她生下來孩子後,按天山老人的說法,她要麼迴雪國,要麼死,這兩個選擇,施宴都是不能接受的,只是,事情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相公,夏岱曦曾經說過,拓跋夜叫我去西涼,他說母妃在雪域,我想這雪域就是那雪國吧。”很多事情夏淺笑都是一知半解,因此她沒有告訴施宴,夏岱曦過來找她是所爲何事,施宴也只當夏岱曦是過來把白素託付給夏淺笑。
施宴沉思了一會兒,點頭:“等你身體好點後,我們就去西涼吧。”這段時間,他們還要處理盛京的事情,眼下,還未離開盛京,離開夏楚曦的眼皮底下,又冒出個雪域。
“那我們回去吧。”夏淺笑說道。她和施宴出來的事情只有綠衣紫衣知道,她連夏淺曜都沒有告訴,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在生夏淺曜的氣,氣他沒有把蕭慕娶回家。
“過幾天吧。”施宴的手指輕點夏淺笑的額頭,眼中帶着寵溺:“娘子,把這一切都了結後,咱們就回天山隱居吧。”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和心愛之人過着閒雲野鶴的日子,不問世事。
“你捨得那一切?”夏淺笑想到施宴那些用來賺錢的場所。
“有你在就好了。”當初他之所以努力發展自己的事業,也只爲擁有和大夏抗衡的能力。這麼多年來,施宴卻覺得疲憊了,孩童時代的小心翼翼,到後來更加努力,他想,或許他曾經是有恨的,但現在,有了夏淺笑,那些全都微不足道。
停頓了一下,施宴有點害怕地道:“娘子,到時你不會嫌我窮吧。”他一臉認真的看着夏淺笑,越想施宴越擔憂,要是夏淺笑真嫌棄他了,那他怎麼辦?
夏淺笑終是沒有辜負施宴的期望,在施宴的注視下,夏淺笑點點頭。帶着點調皮的笑:“我就是嫌你窮了,怎麼了?”她高揚着小下巴,像個高傲的孔雀一樣,不可一世。
施宴一臉懊惱,又厚臉皮地耍着無賴:“反正我就是死賴着你了,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賴着你。”
這句話讓夏淺笑感動,她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當她不安時,當她彷徨時,那個男人依舊能夠一直堅定,給她力量。她在心中說道,施宴,有你真好,夏淺笑很愛你,勝過愛她自己。
“唉。”夏淺笑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那時候肯定也沒有女孩子願意嫁給你了,我還是做做好事,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人好了。”話雖是這樣說的,語氣也有點不情願,但夏淺笑的臉上一直帶在微笑。
兩人在天山這邊互訴衷腸,憧憬未來。
此時的盛京卻是一片風暴之中,夏楚曦登基爲帝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他牢牢地把大夏的朝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各地有任何事物,不論大小,他都會一一過目那些奏摺。然而,他後宮中的那些妃嬪,他卻誰也沒有寵幸,有大臣直接給他上言,皇帝應該多關心一下後宮事,看帝王后宮就能知其朝堂之上。
這讓夏楚曦直接在朝堂上發了一通怒火,揚明百官無用,不關心國家大事,爲了再有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夏楚曦更是直接說明,大不了他不做這個皇帝。當天,夏楚曦罷朝一日,百官在金鑾殿上跪了一日,有年邁的大臣更是昏倒在金鑾殿上。
這個消息傳到燕王府的時候,燕王世子剛剛收到自己父親傳回來的家書,他看完後,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一切安好。
夏淺曜一向清俊的面容帶着涼薄的笑意,他的身影依舊挺拔:“假惺惺,以前怎麼不見他說這樣的話。”
夏楚曦罷朝後就去了鳳兮殿,鳳芷茗聽到小宮女說皇上過來了,馬上出來迎接,然而夏楚曦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那一眼,看不出情緒。
“皇后最近憔悴了很多。”夏楚曦說道,他的嘴角邊再也找不到溫潤的笑意。
“想必是臣妾水土不服吧。”鳳芷茗微微福了福身子。
“那就好,希望皇后見到自己的兄長時,也莫忘今日所言。”夏楚曦這才露出一點笑意,但這笑卻讓鳳芷茗脊背發涼,
因爲接下來,她聽到夏楚曦對沈染說道:“沈染,最近皇后娘娘身染惡疾,還是讓她呆在鳳兮殿。”第一次,鳳芷茗體會到了孤立無援的感覺,她不禁懷疑起自己當日的選擇是不是一種錯誤,當然,人生世事焉有後悔之藥。
說完這句話,夏楚曦就走了出去。
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沈染纔看向鳳芷茗:“皇后娘娘請。”再也找不到一點尊重之意。
鳳芷茗冷哼一聲。
皇后娘娘被皇上禁足的消息在後宮中傳散開來,幾位貴妃聽完後,大多沉默。她們只是官家千金,可是鳳芷茗卻是大鳳長公主,夏楚曦都沒有給她留一絲一毫的情面,那麼,他又怎會給她們留下尊嚴。
這幾位妃嬪,都回家向着自己的父親大人鬧過,抱怨過夏楚曦的清心寡慾,不寵幸她們。此刻,它們都知道了一點,皇上的威嚴,是容不得她們去侵犯的。
離開鳳兮殿,夏楚曦就回到了景陽宮。如今的他終於得償所願,成爲了九五之尊。夏楚曦卻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寂寞。他或許不是一個好男人,但他想,他一定是個好皇帝。
都說高處不勝寒。夏楚曦終於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他的那些兄弟,終將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的人生該是多寂寥。
好在,還有個施宴,等到他把施宴解決掉後,到時就讓容華進宮吧,這是他年少時到現在的夙願,娶容華郡主爲後,這個夙願一直沒有實現。
施宴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富可敵國,那又怎樣,個人的力量在國家面前,無亦如以卵擊石。
又在天山呆了好幾天,夏淺笑和施宴才決定回盛京,前段時間,她是大出血,但在天山這些日子的調理下,夏淺笑的身體也恢復了大半,又回到了以前的生龍活虎。
來時的時候,兩人可以說是風塵僕僕,回去的時候,倒沒有那份急迫感,施宴也樂得和夏淺笑有這樣無束的日子,因此他一直帶着夏淺笑遊山玩水。
兩人成親都快一年了,施宴卻覺得從來沒有這段時間這麼輕鬆過,他的身邊只有夏淺笑,夏淺笑的身邊也只有他。
這一日,兩人來到了大夏的一個小城,恰逢這個小城中有家小姐正在拋繡球。這種只在電視上見過的情景讓夏淺笑熱血澎湃,不顧施宴的阻撓,說是也是要去搶繡球。施宴自是不願意,奈何夏淺笑使出了一哭二鬧的把戲來,即使施宴知道夏淺笑根本就沒有哭,還在偷偷地偷笑着,施宴也沒有辦法,拗不過夏淺笑,施宴只得帶夏淺笑去一家成衣店給她買了套男裝。
夏淺笑換上男裝後,只覺得她這樣的小帥哥只應天上有,人間哪裡有幾回見,自我感覺良好。只是,看着旁邊的男人,夏淺笑不高興了,笑得那麼好看幹嘛,這不是存心要和她去搶親嗎?
“你太醜了,離我遠點。”夏淺笑一臉的嫌棄楊,把施宴推離自己好丈遠。
施宴好脾氣地笑笑,也就由着她。
這下,夏淺笑才放心了點,某個打扮成男人的女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出去搶繡球去了。
招親的女子只是小城中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家境並不是很富裕,但此女子卻習得一身好武藝,在這個崇尚武藝的小女子,此女子自然有一羣愛慕者。夏淺笑聽到武藝那兩個字時,雙眼放光,她一直都很想習武的說。
對於能夠搶到繡球,夏淺笑並沒有抱多大的期望,畢竟她一個女人如何能夠搶過男人,而且施宴也不會同意她娶個女人,她只是湊個熱鬧,圖個新鮮。
可是偏偏好巧不巧,當夏淺笑往你一站時,那家小姐就眼尖地看到她了,指着她大聲說道:“我就要嫁那個小兄弟。”
人羣起鬨,夏淺笑才反應過來,她要嫁的人是她,夏淺笑的第一反應是,此女子看穿了她的僞裝。
她求救似地看向施宴,她不打算娶個女人啊,她只是圖個熱鬧而已。
遠處,施宴看着她,俊顏鐵青,卻沒有向前的意思。
夏淺笑就這樣被那家小姐帶進了府邸,那個小姐姓孫,叫孫巧巧。
在一片恭喜聲中,夏淺笑又見到了孫巧巧的父母,她未來的丈母孃。她在人羣中不停地尋找施宴的身影,卻什麼也沒發現,施宴不在這裡。夏淺笑知,施宴肯定是生氣了。
難道她要和個女人拜堂?夏淺笑只感覺一身的雞皮疙瘩。只要施宴願意,那她也就娶吧,反正她也只是個女人。
臨近晚上的時候,終於到了夏淺笑和孫巧巧拜堂成親。
這時候,孫府卻來了了一羣不速之客,說是外面有一女子帶着一羣人,說是來找她的夫君,還說她的夫君正是孫府的這位姑爺。
這可把夏淺笑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她的桃花運這麼好了,雖然來的是女人,但施宴也得酸死啊。
“對,就是他,他就是我家的姑爺。”一個小廝從外面跑進來,指着夏淺笑就這樣說道。
夏淺笑黑線,兄弟,我不認識你好不?
夏淺笑沉默,她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要是施宴再不出現,她就兩個都娶了算了。
後面來的那一羣人就這樣和孫府衆人在一起罵了起來,夏淺笑站在他們中間,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好在,這時候,她那個妻子終於說了一句話,雖只是簡短的兩個字卻讓夏淺笑覺得熟悉。
“住手。”夏淺笑怎麼想怎麼熟悉,這聲音。
她的正牌妻子終於出現,夏淺笑一瞬以爲自己看錯了,施宴,天啊,她看到施宴扮女人,夏淺笑急忙捏了自己兩把,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施宴走到夏淺笑的面前,他的五官本就精緻,再加上現在着一身女子,雖沒有女子的嫵媚,但是也沒有人懷疑這是個男人。
施宴朝着夏淺笑拋了個媚眼,他清楚地看到夏淺笑直直地站在那裡,像個木頭一樣。
“死鬼,你怎麼可以娶別人。”施宴強忍住笑意,但卻裝出很憤怒的樣子,尤其是那隻手,正揪住夏淺笑的一隻耳朵,只是,施宴卻不敢用力。他的手不停地揉弄着夏淺笑的耳蝸。夏淺笑瞬間面紅耳赤,她不高興地掃了他一眼,這男人貌似是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兩人的這番舉動落在周圍人眼裡,卻是彪悍的妻子抓住了想要另娶他人的丈夫,好像這個做丈夫的很怕這個妻子。尤其是夏淺笑面臉通紅的樣子,更是讓大家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只是,大家怎麼看都覺得詭異,這個做妻子的怎麼比這個當丈夫的高了這麼多,丈夫在妻子面前,爲何給他們一種,嬌小的感覺,沒錯,是嬌小。
“這兩人當真是天作之合啊。”一個秀才樣的人誇道:“只是造物弄人啊,此男子本是十分俊俏,但奈何身高弄人。”
“就是,就是。”衆人看施宴的眼神帶着同情,這麼大一個美人怎麼竟然就嫁給了一個?而且還是個三心二意的男人。當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只是,這女人確實夠高的,只是大男人這樣想着,比他們都還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