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笑並沒有睡着,芳菲和施宴的話,她是聽到的,同樣的,她也聽到了施宴的開門聲。
施宴進來後,站在牀前很久,他才脫了衣裳又脫了鞋子,躺了上去。他並沒有把錦被蓋在身上,隔着被子,抱着夏淺笑。
熟悉的味道傳來,這是屬於施宴的味道,夏淺笑覺得安心。
“你故意讓我心疼對不對?”夏淺笑轉過身來,怒瞪着施宴。生氣歸生氣,夏淺笑還是把錦被掀開,蓋在施宴身上,又往施宴懷中鑽了鑽,兩隻手臂緊緊地摟着施宴的腰。
“娘子。”施宴叫了一聲。
夏淺笑卻不領情,她沒好氣地道:“別和我說話,我很不高興。”
見夏淺笑願意理他,施宴知道她的氣已經消了。他把下巴擱在夏淺笑的腦袋上,一隻手緊緊地握着夏淺笑的手:“娘子,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勝過愛任何人,爹,孃親,師父,慕慕,梵兒。”他在心中補充道,還有嘉懿皇后。
“沒有,你只說過你愛我。”夏淺笑的口氣悶悶的。她家相公愛着這麼多人,可是她只愛了他一個。
“嗯,我最愛的就是娘子了。”施宴輕吻了一下夏淺笑的髮絲,抱着懷中嬌軟的人,只覺得昨天的失控與不安,還有那份愧疚,都消失不見。有她在真好,以後她還會爲他生兒育女,他會將有一個完整的家。
“相公,我想睡覺了,難道你不困嗎?在外面站一晚上不累嗎?”
“娘子,你怎麼知道?”他一直在外面站着的事情,施宴以爲夏淺笑並不知道,畢竟夏淺笑不會武功,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
“我能夠感覺到,你在外面看了我一晚上。”
剛開始夏淺笑也以爲,施宴已經離開了,只是這男人看她的眼神太過炙熱了,除了他還會有誰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娘子,對不起。”
“等我睡醒後再說。”夏淺笑是真的覺得困了,施宴也應該好好的睡一覺。
看着夏淺笑閉上了眼,施宴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來。
昨天他在施夫人去了未央宮後,因爲不放心,他也去了未央宮。他一個人偷偷地躲在未央宮,聽到了施夫人和嘉懿皇后的談話。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嘉懿皇后,那個在世人眼中最受夏文帝的女子。沒有想到,她已經白了頭髮。
他一個人在暗處看了嘉懿皇后很久,看着她抱着秦嬤嬤哭,抱着秦嬤嬤笑,那張和他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眼眸。以及嘉懿皇后的那句,我怎麼捨得讓宴兒爲難。奶孃,我恨容華郡主都讓施宴心疼。
他在未央宮看了嘉懿皇后一天,知道嘉懿皇后的難過傷心都是因爲他娶了夏淺笑。離開未央宮,回到暖玉閣,看着夏淺笑,施宴卻不知道該如何的面對夏淺笑,因此才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是不高興,爲嘉懿皇后的難過而難過,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不是聖人。他有血有肉,除了夏淺笑,他也愛着其他人,他們在他的心中也佔有一席之地。
他們難過,他自然也會難過。可是,他最愛的卻是夏淺笑,嘉懿皇后難過了一天,他也跟着難過了一天。可是,夏淺笑難過,施宴卻覺得,只要能夠讓她開心,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下午的時候,夏淺笑才醒過來,她醒來的時候,施宴還在沉睡着。
施宴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緊地皺着,夏淺笑想要撫平他的煩惱,又怕驚醒他,只得靠在施宴懷中靜靜地看着他。
看了施宴一會兒,夏淺笑抵不過睡意,又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睡到了晚上。
夏淺笑再次醒過來的的時候,施宴已經起來了。透着燈火,夏淺笑看到,施宴正在餐桌旁佈置着碗筷。見她看向他,施宴衝她一笑:“娘子,先起來吃點東西。”
“我還想睡。”夏淺笑使着小性子,又往被窩中挪。
施宴只得過來,把夏淺笑從被窩中揪出來後,又好笑地吻了吻她。
“小懶豬,吃飽後再睡。”
夏淺笑靠在他的懷中,仰起腦袋問他:“相公,你知道什麼纔是好男人嗎?”
施宴搖頭,他還真不知道什麼纔是好男人?他只知道,他想要做個好丈夫,疼她,寵她。
“好男人就是會把妻子當成孃親一樣來尊重,但同時也會把妻子當成女兒一樣來疼寵。”說完這句話,夏淺笑就伸出自己的雙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現在,你快給我穿衣裳吧。
施宴自是看穿了夏淺笑,明明是自己懶,還是笑着給夏淺笑穿衣裳。夏淺笑像個大老爺一樣,心情很好的接受着施宴的服侍。收拾好後,兩個坐在了餐桌旁,夏淺笑夾起桌上的菜吃了一口:“相公,府裡換廚子了嗎?”
施宴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笑着問道:“好吃嗎?”
“好吃,很好吃”夏淺笑又吃了好幾口。
“那我以後天天做給娘子吃”施宴一臉溫柔地看着夏淺笑,眼神柔的都可以滴出水來。你做的?纔怪!夏淺笑明顯不信,但想到施宴在天山生活多年,而天山老人又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老頭,施宴要是再不學會這些,估計早就餓死了。
“在天山的時候把這一切都學會了。”施宴露出一絲笑意“娘子,哪天有時間我帶你去天山,你會喜歡那裡的。”
“好啊。”夏淺笑還在漓城的時候,就聽蕭慕說過天山的一切,那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吃完飯後,夏淺笑就把昨天和夏岱曦所謀的事情告訴施宴。施宴聽完一切後,沉默很久,纔對夏淺笑說了一句。
“娘子,這個皇位只能讓夏楚曦來繼承。”
緣由,施宴沒有說。
其實,夏淺笑是明白的,不管是誰繼承了皇位,燕王府都是在劫一逃。
說完這件事,兩人又說起了柳飄飄。施宴早就吩咐過黃玉,不要理會柳飄飄,權當此人不存在。夏淺笑隱隱有點擔心,她問施宴:“要不,我請柳飄飄過來一敘?”
施宴拒絕,柳飄飄的事情,他自會處理。
“娘子,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抱着夏淺笑,爲了不讓夏淺笑繼續想着別的事情,還是找點事情來做比較好。
夏淺笑無語,有必要這麼明顯嗎?她抓住那隻正在她身上做亂的手:“我知道,生孩子第一。”第二天早上,施宴有事又出去了一躺,夏淺笑也閒得無聊,早膳過後。三皇子府派人過來,說是請容華郡主過去一敘。柳飄飄此時正住在三皇子府,夏淺笑知道,過去肯定會碰到柳飄飄。
她是想見柳飄飄沒錯,但前提是柳飄飄來燕王府。在自己的地盤才放心,夏淺笑可沒有忘記柳飄飄想要嫁禍於燕王府的事情。
見夏淺笑不肯過來,夏衍曦又派人來請了好幾次。
芳菲一臉的不滿:“郡主,咱們就去三皇子府吧,不然他還以爲我們燕王府怕他。”
“不去,除非他們過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盛京人蛇混雜,夏淺笑又不會武,要是她出去出點事,豈不是讓施宴擔心嗎?
“行了,我都沒有皺眉呢。”見芳菲一直皺着眉,夏淺笑無奈地道:“我去還不行嗎?順子,你去和王爺說一聲,我去三皇子府喝茶了。”
就這樣,夏淺笑帶着芳菲去了三皇子府,只是,兩人並沒有見到夏衍曦。迎接的小廝直接帶夏淺笑去見了柳飄飄。
在三皇子府中,柳飄飄宛如一個女主人一樣,自家老哥沒有娶妻,她這個妹妹不就是老大嗎?這就和夏淺笑在燕王府的地位是一樣的。
“容華郡主,好久不見了。”柳飄飄已褪去了媚態,此時的她看起來倒像個金枝玉葉,行爲舉止端莊得體。
“我們見過嗎?莫非你是三皇子的妾室?”看着柳飄飄眼中的恨意,夏淺笑直覺原主肯定幹了什麼事,可是,那不是她乾的啊。
柳飄飄風靡整個盛京,豔名遠揚,芳菲自然認識她。小丫寰沒好氣地看着柳飄飄,這人,她看不順眼,一個風塵女子裝什麼大家閨秀。
“容華郡主可否先讓你婢女退下?”
“芳菲,你先去外面等我”見柳飄飄似是有話和她說,夏淺笑只得讓芳菲先出去,她還不信,柳飄飄敢亂來,畢竟大家都是知道她來了三皇子府。
見芳菲下去了,一時之中,大廳只剩下夏淺笑和柳飄飄兩人。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夏淺笑刻意不去看柳飄飄眼中的恨意。
“夏淺笑,我沒死,你很失望吧?”柳飄飄卻覺得夏淺笑是在裝傻,她找夏淺笑能有什麼事,還不就是爲了報仇。
夏淺笑不做聲,其實她心中真想喊一句,你找錯人了,這話想必柳飄飄也不會信。
不知原主到底是和柳飄飄有着過節,還是和朝陽公主有着過節。似乎和朝陽公主有過節的可能性要大一點。
想到此,夏淺笑說道:“夏朝陽。”
柳飄飄冷笑,她走到夏淺笑的身邊:“我還以爲你不認識我了,夏淺笑,你化成灰,我可是都認得你。”
“而且”頓了一下,柳飄飄接着道“夏淺笑,我巴不得把你挫骨揚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是該有多深的恨意,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夏淺笑一時無語,原主到底做了什麼?讓夏朝陽這麼恨她。
只是,柳飄飄未給夏淺笑辯駁的機會。她請夏淺笑過來,就是爲了殺了她,好解她心頭之恨。
說她失去理智也好,說她自私也罷,只顧自己報仇雪恨,卻不想殺了夏淺笑的後後果,
看着夏淺笑昏倒在自己的眼前,柳飄飄心中快意,她的仇人終於要死了嗎?她不會便宜夏淺笑,這些年,她所受的折磨,她一定也會讓夏淺笑體會一番。
夏淺笑是被冷水潑醒的。她剛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躺在地上,而柳飄飄正站在她的面前,神情有點扭曲,興奮過頭。
“我的婢女呢?”眼下,夏淺笑就只能指望芳菲來救她了,柳飄飄懂武,她也跑不過,好在,柳飄飄並沒有把她綁起來,這讓夏淺笑放心了點。
“她啊,”柳飄飄聲音尖銳起來,想到接下來的話可以徹底打擊到夏淺笑,她竟高興得大笑出聲。
“她和容華郡主回燕王府了。”
無疑霹靂直接響在夏淺笑的頭上,芳菲沒有認出她來?那其他人呢?施宴會認出她來嗎?
“你讓我回去,我保證今天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
對夏衍曦,柳飄飄一開始是有怨恨的,她本以爲自己的親身哥哥愛慕夏淺笑。沒有想到,原來,夏衍曦和夏淺笑親近,是因爲夏淺笑拿她的性命來威脅夏衍曦,夏衍曦去西北也是夏淺笑和拓跋夜一手計劃好的事情。
當夏衍曦找到夏朝陽後,夏淺笑再也沒有可威脅他的籌碼。這些年,夏衍曦一直以爲夏朝陽是被夏淺笑藏了起來,他隱忍多年,只爲找到夏朝陽。當他找到夏朝陽後,又得知了她這些年的遭遇,對夏淺笑的恨意又加深了。因此,兩兄妹纔想出這樣的法子,殺了夏淺笑,再讓自己的心腹易容成她。只是,兩人卻不知道,站在的夏淺笑並不是以前的容華郡主了,而且,她自己嫁人了。
卻說這邊,芳菲和假的夏淺笑回到了燕王府。這一路上,無論芳菲說什麼,假的夏淺笑總是不吭聲,這把芳菲鬱悶了很久,郡主怎麼就不理他了。
假的夏淺笑把芳菲打發走後,就進了暖玉閣。她只要在暖玉閣呆一個時辰就好了,接下來就由柳飄飄來假扮容華郡主。
剛把門關上,假的柳飄飄就發現房裡還有一人。因爲光線很暗,假的夏淺笑只能看到那是個男人,而且穿了件白衣。
“你是誰?爲什麼在本郡主房裡?”假的夏淺笑厲聲喝道,要不是因爲她心虛自己是冒牌貨,早就讓人把這人抓了。
施宴早就聽到假的夏淺笑的腳步聲了,還在奇怪,怎麼娘子今天的腳步這麼匆忙慌張,似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見假的夏淺笑進來,施宴看向她,只此一眼,他就知道此人不是夏淺笑。因爲愛她,不管夏淺笑變成哪樣的,施宴依然能夠一眼認出她來。
此人雖然容貌身形和夏淺笑差的不多,但那雙眼眸卻不一樣,夏淺笑的秋水眸,總是水波盪漾,給人一種楚楚動人的感覺,每次她看向一個人時,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憐惜她。
此人眼中卻是慌張,夏淺笑要是真的做了什麼錯事,只會裝可憐,絕不會露出慌張的樣子。
他以爲夏淺笑是和芳菲去哪裡玩去了,纔沒有出去找她,只是在暖玉閣等她。如今看來,該死的,施宴罵道,都是他的錯。
找到芳菲後,瞭解了一切,施宴又急忙往三皇子府趕去,只希望還來的及,娘子沒有出事,要是夏淺笑真的出事了,他不敢往下想……
眼前的匕首越來越近,夏淺笑強忍住顫意,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一想到這刀會刺進自己的身體,捅個大窟窿,夏淺笑真想喊一句,老天,打個雷吧,直接劈死我得了。
“夏淺笑,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放心,我不會讓你那麼快死的,”柳飄飄臉上帶着瘋狂的笑意。
她手中的匕首已經挨在夏淺笑的身體上。
生死關頭,夏淺笑倒冷靜下來,她並不想死,她還想着和施宴白頭到老。
只是,摸着手上的兩個鐲子,這還是她離開白城時,施宴親手給她戴上的,讓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深深地看了柳飄飄一眼,不管以前容華郡主對她做了什麼?害她墮入風塵,但如今,柳飄飄明顯不會放過她。
再不猶豫,按住手中的鐲子,空氣中霎時響起利刃發射的聲音。
夏淺笑清楚地看着比繡花針還要細的銀絲沒入了柳飄飄的身體。然後是鮮血漸漸地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來。
柳飄飄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淺笑,十年前,她殺她,卻沒有殺死她,十年後她以爲自己可以殺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卻死在了輕敵上。
“對不起。”夏淺笑輕輕地道“我不想死。”
趁柳飄飄還在失神時,夏淺笑奪過柳飄飄手中的匕首,對着眼前的人刺了下去。匕首直入柳飄飄的胸口,鮮血飛濺而出,濺了夏淺笑一身。
施宴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夏淺笑一身血污地坐在地上,彷彿失去了知覺。柳飄飄尚還有知覺,一隻手握着胸口上的匕首,想要將它拔出來,刺進夏淺笑的身體中。
“娘子。”施宴大叫一聲。見柳飄飄還在動,對着柳飄飄就是一掌,這一掌,把柳飄飄打了個粉碎,四肢和肢體徹底分裂。
“娘子,”施宴站立不穩,只怕夏淺笑遭遇了不測。他撲過來把夏淺笑抱在懷中,卻不敢看下懷中的女子,就怕她已經沒有了生息。
“娘子,娘子……”施宴把夏淺笑抱在懷中,一遍又一遍地叫她。施宴的雙手劇烈地顫抖,他是真的害怕。
“相公,我殺人了,我殺了她。”
施宴驚喜,娘子沒有事。他小心地放開夏淺笑,又把她全身打量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他看了地上已是四分五裂的柳飄飄一眼,把夏淺笑抱緊了一些:“她是我殺的。”
夏淺笑再也剋制不住,人在爲了活命時,是什麼事情也乾的出來的,包括殺人。可是,在你真正的殺掉那人後,恐懼也隨之而來。
這就好比,當你萬念俱灰,生無可念時,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你沒有死成,你不一定再也自殺的勇氣。
“相公,我怕。”夏淺笑緊緊地摟住施宴,最終還是哭出聲來。
施宴輕輕地拍打着夏淺笑的背,就向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夏淺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害怕是必然的,同樣的,施宴也害怕,他害怕失去她。
等到夏淺笑的哭聲止住了,施宴才抱着夏淺笑離開。屋外,整個三皇子府早已是血流成河。屍體遍佈一地,和柳飄飄的死狀一樣,都是一掌致命,肢體四分五裂。
三皇子府,除了施宴和夏淺笑,再也找不到活着的人了,這一天,夏衍曦並不在府中,要是他在府中,想必夏淺笑早就死了,施宴就算趕了過來,殺盡所有人,看到的也有可能是夏淺笑的屍體。
抱着夏淺笑踏出三皇子府,府外,已經聚集了很多老百姓,甚至有膽大的百姓已經報了官。皇子府中發生這樣的事,大夏立朝幾百年,還是頭一次。
也有和三皇子府很近的官員匆忙進宮,把此事稟告夏文帝去了。就算三皇子再怎樣不受寵,畢竟他還是皇帝的兒子。
一時之間,整個盛京,京城守備軍,御林軍,甚至連大內侍衛全部出動了。
沒有人敢攔截施宴。衆人只看見一個容顏如畫,精緻得不像凡人一樣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他的懷中還抱着一個渾身血跡的女子,女子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看不到面容。
三皇子府遭血洗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同樣的,也傳到了東宮,睿王府,驛館。得到此消息的太子殿下,睿王爺,耶律王,甚至連大齊和大周的使者也朝着此處趕來。衆人都想一探究竟。
這是夏文帝二十六年,大夏的歷史上第一次記住了這個男人的名字。施宴,他血洗了整個三皇子府,只爲紅顏。
不同於他以前的僞裝,這一次,他徹底地展示了他真實的面貌。冷酷,無情,只鍾情於容華郡主一人,爲了她,可以遇神弒神,遇魔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