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並沒聽到我跟姑姑的談話,眼神悻悻的看着我,又看看姑姑,翕動一下嘴巴說道;“姑姑,到底是怎麼了?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啊!”
“悅悅,送客!我們再不相見。”姑姑話語凜冽陰冷,跟剛纔的感覺卓然不同。
“姑姑,我,我堅守真理,相信我沒做錯什麼?您對我的養育救助之恩,大川我沒齒難忘。”事情來的太突然,我都沒反應過來。但我還是緩緩的跪下了,跪在姑姑的跟前了。
我心智還在,去年,我跟姑姑學習功法,到現在我受益的吸精大法跟姑姑和悅悅還有着直接的聯繫,在我癱瘓在牀的那段時間裡,除了婉兒之外,再就是姑姑跟悅悅伺候我了。如今姑姑勃然大怒,該是有她的道理的。可是,我該怎麼做?嫂子和侄子慘死,我該怎麼辦?難道這仇不報了麼!女兒國落到今天這個樣子,不是鬼王要聚集陰氣造成的麼!還有鬼市的那些陰兵,千魂索,還有……,我作爲七大平行空間的一分子,就有權管這些事。
朦朧淚眼中,我想起以前二叔跟我說過的話,那時候,二叔一直教育我,做人就要做一個平常的人,做一個與世無爭的人,現在看來,他的話是多麼的有道理啊!做一個平常人過着平凡的日子,哪裡來的這麼多煩惱。
“大川哥哥,快些起來吧,姑姑已經走了。”悅悅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儘管我給姑姑跪下了,她還是沒看我一眼。由此可見,她是不會原諒我的舉動的。難道,我是做錯了麼!
“大川哥哥,我送你回去吧。”悅悅把我攙扶了起來。
走到人鬼結界處的時候,悅悅站住了;“大川哥哥,還去看看無豔姐姐麼?”
我苦笑着搖頭;“算了,還是回去吧!”我沒有勇氣再見鍾無豔,我曾經在無豔跟前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跟鬼王直面相對的時候,讓我放他一馬的,可是現在我卻要廢了他,我還有什麼臉面見鍾無豔。
“大川哥哥,高興點,你們大人的事我不懂,但是我不想你不高興。走吧!”站在人鬼結界處,悅悅低着眉,小聲說道。
“悅悅,我這次走了,以後可能就再也不和姑姑見面了,即使見了面,也可能是敵人,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顧她。她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看着眼前的悅悅,我想着姑姑,想着姑姑對我的好,可是,我們最終卻選擇了不一樣的方向。
“大川哥哥,你放心吧,姑姑對我好,我會想女兒一樣照顧她的。”
我點點頭,感覺鼻翼處一陣酸澀,又怕掉淚被悅悅看見,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轉身走了。回到車上,我趴在方向盤上大哭了一場。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要不要繼續莫道長的計劃?要不要在四月十一這一天趁着鬼王的大眠之日廢了他?
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好無助,這個時候,我好想念王穎,想念婉兒,想念我媽,想念二叔。我好想見到二叔,想讓他給我指明一個方向,就想很小的時候說過的那樣,讓我做一個平凡的與世無爭的人就好了。可是,我要再見到二叔好難的。我能夠通過鬼市順利的進入鬼界,可是,我不能順利的進入冥界,二叔關閉冥界的結界已經很久了。我,我該怎麼辦?突然間,我感覺自己好孤獨好無助。
坐在車裡,我並沒開車回家,而是斜倚在駕駛室裡,看着外面烏蘭的天空默默的流淚,我愁腸百結,卻沒有一個人能幫我,沒有一個人能夠爲我指明一條道路。
梆梆!就在我默默的斜倚在那裡流淚的時候,就有人敲車子的窗子了,我一怔,急忙把眼淚擦乾,坐了起來,把玻璃搖了下來,透過車窗,我竟然看見二叔站在外面。
“二叔,你,你怎麼來了?”我一邊叫着,連滾帶爬的從車裡走了出來。
“大川,怎麼哭了?”二叔站在我的對面,一如往昔的鎮靜。
“二叔,我,我遇着難事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見二叔,我心裡終於安靜了下來,二叔來了,我相信他會告訴我該怎麼做的。
“我都知道了,你李阿姨已經告訴我了。”二叔說道。
“李阿姨?就是姑姑麼!”憑感覺,二叔跟李景蓮是有愛戀情感的,可最終是以兄妹相稱,其中機緣只有她倆自己知道。
“是的,他把你的事情都跟我說了。”二叔拉着我的手靠近一邊的石頭做了。
“二叔,我覺着挺愁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大川,很小的時候,我就跟你媽協商了,這輩子讓你做一個平凡的人,幫人配個冥婚掙口飯吃就行了。可是,自從你給黃家河李軍的侄子配了冥婚出事之後,機緣就變了。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這一輩子,命格是早已經註定的,想改變是不可能的。咱家命裡就是這樣的,八輩子真天子九輩子狀元郎換來的。自從你娶了王穎做老婆之後,我就不管你了,龍騰虎躍,人生境界,是龍不能盤着,是虎不能趴着,你就根據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二叔鎮靜的說道。
“可是,可是,鬼王對我真的不錯,就算是上次我殺了他幾十個陰兵,他也只是抽離我的功法與元魂而已,並沒直接要我的命。”提到鬼王,我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恨裡帶着一種酸楚。
“既然鬼王對你好,那就別跟他爲仇啊!”二叔說道。
“他殺了七哥的老婆和孩子,他吸食惡人的靈魂修煉千魂索,他用女兒國採集陰氣補充鬼界的需要……他這些做法,都該死啊!一旦他勢力形成,七大平行空間都跟着倒黴。”我分析道。
“大川,照你這麼說,鬼王該殺。”
“二叔,你的回答好矛盾,給我一個答案,殺還是不殺?”這個時候,我只是意念性的,至於有沒有能力殺掉鬼王,那是另一碼事。
“大川,你長大了。我如果想左右你的思想的話,在功法大賽之前我就阻止你了。可是我沒出現,就是想讓你自己決定屬於你的事情。以前,我想讓你做匣裡寶劍,不露鋒芒,可是你的劍已經拔出來了,所以你順其自然吧。不過你李阿姨說的對,做人就做君子。正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做事要光明磊落,不背後偷襲。四月十一的計劃不能實行,既然是大將軍,就要有大將軍的氣度,光明正大的討伐鬼王。”而是語重心長的說道。
“二叔,我懂了。你跟我媽在冥界過的還好麼?”我想起我媽,我好想她了。
“很好,你放心好了,你還放心不過二叔麼!”二叔在我的肩頭上拍拍說道。接着又說道;“孩子,該做的,不該做的,憑感覺自己拿主意,你不是小孩了。還有事麼?沒事的話我走了啊!陽氣開始上升了,二叔我在這裡開始不方便了。”
“二叔,我還有一件事請教,王穎在哪裡?你知道麼?”
二叔笑着搖頭;“二叔是鬼,不是神仙,我無法預知王穎的位置,不過她應該沒事,因爲在你的命格里就是要跟女鬼過一輩子的,她是你的結髮夫妻,自然要陪你走到最後。”
“混沌空間在哪裡?婉兒在那邊的。”
“混沌空間是一個很封閉的空間,又是一個清幽世界,人的魂魄要是在裡面,就跟睡覺是一樣的,從裡面出來,就像睡醒了一樣。”二叔解釋道。
還好!我愛的兩個女鬼都還安然無恙,我的心裡稍微多了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