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張百萬支票,宋傾城一整天上課都顯得魂不守舍。
自習課上,寫作業時翻看歷史教材,剛巧翻到夾着信封的那條書縫。
宋傾城注視着這個沒有署名的黃色信封,腦海裡回想起的,是鬱庭川昨晚在車裡說的那句話。
他說,有些遊戲,她玩不起。
遊戲……
這是鬱庭川對她某些行爲作出的定義。
從葛文娟插手她人生的那天起,或者還要更早,她的生活就已經偏離原來的軌道,當她站在岔路口,選擇了一條自認爲能事半功倍的捷徑——接近家境優渥的同學,去勾引同學家裡掌管着公司的叔叔。
鬱庭川一直都懂她的暗示,卻沒有選擇迴應。
她記起沈徹在疫控中心說過,鬱庭川那樣的人物,心機城府自不必說,怎麼可能輕易被她算計去。
他給自己一百萬,她不認爲是包養的意思,更像在用這筆錢勸她‘回頭是岸’。
夜裡,宋傾城躺在宿舍的單人牀上。
盯着天花板上的風扇,她回憶起跟鬱庭川相遇以來的種種事情,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對鬱菁這個侄女的照顧,還有顧家生日宴那晚,他托住自己流鼻血時後仰的腦袋,又把西裝留給了自己,他的言行舉止,穩重體貼,完全符合一個長輩的身份。
他可能真是一個好叔叔……
宋傾城心不在焉的想着,腦海裡又浮現出昨天自己摟着鬱庭川腰的情景。
只是有些事,開弓再也沒有回頭箭。
……
隔天中午,宋傾城在食堂門口遇見剛返校的鬱菁。
鬱菁揹着沉沉的大書包,熱得直吐舌頭,拉着宋傾城重新回到有空調的食堂,隨便找了空位置一坐,低頭開始從包裡扒拉東西:“本來打算揹回教室給你的,現在既然碰到正好,這些是我媽讓我帶給你的,說是謝謝你幫我輔導功課。”
說着,她把一個連卷袋擺上餐桌。
袋子裡裝着凸頂柑、釋迦果,還有兩個碩大的象牙芒果。
這些熱帶水果,宋傾城以前在陸家時常見,也知道價格都不便宜。
“我太爺爺的病房裡,水果籃多得已經快堆不下。”鬱菁擡手抹了抹臉頰的汗。
宋傾城伸手,遞給她一張紙巾:“你太爺爺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沒大礙,昨天差不多全家人都守在病牀前,晚上我就回了家,是我二叔跟四姑父留在醫院陪夜。”鬱菁的眼珠子轉了轉,湊過身子細聲細語地道:“我甚至都懷疑,我太爺爺可能只是想借病危來逼我二叔結婚。”
聞言,宋傾城的視線重新回到鬱菁的身上。
鬱菁一股腦把昨晚的情形道出:“還記得那個顧嘉芝吧?我昨天到醫院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那裡,比我媽這個貨真價實的孫媳婦還像孫媳婦,連主治醫生都把她當做我二叔的老婆,後來我太爺爺醒過來,有把我二叔跟顧嘉芝單獨喊進病房。”
“他們說了什麼?”宋傾城問。
鬱菁搖頭:“不知道,當時我站在外面,只能透過玻璃看到裡面的情況。不過我五姑姑在旁邊說,嘉芝今年29了,顧家肯定不願意這樣耗着。”
說着,她擡頭問宋傾城:“你說,這意思不就是讓顧嘉芝嫁給我二叔?”
宋傾城輕扯脣角,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
回到教室。
宋傾城靠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袋水果,過了片刻,她又轉頭眺望窗外突然陰沉的天色,悶雷聲滾滾,彷彿下一秒就能來場傾盤大雨。
下午,等五六節課結束,宋傾城去辦公室藉口注射疫苗跟班主任請假。
班主任也知道她被狗咬的事,痛快地批了一張外出的假條。
拿着假條,宋傾城先回了趟宿舍。
換掉身上的校服,她穿了簡單的T恤跟牛仔褲,彎腰套上板鞋,又從衣櫃裡拿出那件西裝,整整齊齊摺疊好放進紙袋裡,離開前沒忘從枕頭底下拿走那張現金支票。
地鐵抵達恆遠集團所在的元豐站。
宋傾城從地鐵口出來,沒幾分鐘就看到一棟宏偉的建築屹立在馬路對面,大廈前的廣場除去滿目綠化,還有噴池跟隨風飛揚的各色旗幟。
走進大廈,她看着那排需要驗證身份的閘機通道,忽然就明白保全爲什麼不在門口攔下自己。
宋傾城徑直走向前臺,前臺坐着兩年輕女員工,得知她要找總裁助理許東,對視一眼,看出她們的遲疑,宋傾城從包裡拿出許東的名片,輕輕往前一推:“這是許助理給我的。”
說話間,兩位前臺小姐突然站起身,恭敬地望向宋傾城身後。
宋傾城跟着回頭,恰巧看到有個男人從電梯出來,穿着西裝襯衫,身形挺拔,單手插在西褲褲兜裡,垂在身側的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不管是他的五官還是氣場,都給人一種極其威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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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爲什麼要找許東?
傾城妹紙:你傻啊,我說找她們老總,不把我轟出去纔怪!
老酒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