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想走路,你揹我(6000

二十分鐘後,服務員陸續把冷菜端上來。

宋傾城把酒水單推到沈徹面前:“覺得我不差錢,想喝什麼酒隨便點。”

“開車呢。”沈徹說:“酒駕被抓你替我去坐拘留?”

宋傾城勾起脣角:“那就找個代駕,我出錢。”

沈徹見她從未有過的闊綽,雖然知道這頓飯花個幾千塊,在鬱庭川那種大老闆的眼裡,不過是隔靴撓癢的小錢,但這着實不像宋傾城的行事作風。

他沒去翻酒水單,而是看向宋傾城:“你現在這身體能喝酒?”

宋傾城道:“喝點還是可以的。”

見沈徹不選酒,她又把酒水單拿回來,翻了翻,擡頭問:“來瓶98年的拉圖紅?”

沈徹的臉有些難看:“神經!不想要自己的身體直說。”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宋傾城叫住來上菜的服務員,不顧沈徹的阻止,真的要了瓶拉圖紅,然後視線轉回到沈徹身上,輕輕莞爾:“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就算今天不喝酒,也沒什麼用。”

沈徹一時沒聽明白。

這時,服務員拿着開了軟木塞的紅酒進來。

看着服務員再離開,宋傾城一手拿起紅酒瓶,又取過兩個高腳杯:“第一次自己花錢買這麼貴的酒,怎麼也不能浪費。”

沈徹傾身,奪住她手裡的那瓶酒:“你今天吃錯藥了?”

宋傾城乾脆鬆手,淺淺一笑:“我就想請你吃頓飯,以前老是讓你掏錢,現在我有這個經濟能力,應該好好回請你一頓。如果你只是怕我喝壞身子,那可以拋開這個後顧之憂。”說着,她稍作停頓,手指間轉着那個小杯子:“哪怕我以後不喝酒,孩子也不會再有。”

沈徹心中一驚:“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宋傾城說:“其實我早知道了,剛懷孕的時候,醫生就提醒過我,我的子宮壁很薄,極容易流產,要是那一胎掉了,以後再想要孩子會很難。那天檢查出胎停孕,我聽醫生的話,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當時,婦產科醫生把江遲叫了出去,應該就是說她的身體狀況。

“鬱庭川也知道?”

“不清楚,就算現在不知道,之後也會知道。”

江遲肯定不會瞞着鬱庭川。

過去半晌,沈徹道:“這個治不治得好?”

宋傾城看他凝重的臉色,微笑起來:“你幹嘛這麼嚴肅,又不是什麼罕見的大病,頂多就是生不了孩子,現實裡不孕不育的人那麼多,以後真想要孩子,可以去領養一個。”

“你倒想得開。”沈徹的喉頭動了動。

“不然呢。”宋傾城答得坦然:“總不能每天哭哭啼啼的,再說,女人不是生育工具,我從來不認爲自己存在的意義需要通過孩子去證明。”

沈徹看着她的目光關心:“那鬱庭川呢,他也不介意?”

“誰知道呢,或許不介意……也可能很介意。”

宋傾城喝了小口紅酒,單手託着腮,眼梢的風情流轉起來:“反正孩子已經沒了,你也不用擔心,我不能生,又不是他沒了這個能力。”

沈徹安靜片刻,又開口:“然後呢?”

“……然後就這樣唄。”宋傾城緩緩道:“其實他真的對我不薄,孩子掉了沒給我臉色看,也沒讓我從云溪路八號園搬出去,可能覺得孩子以後還會再有。這麼一想,我發現自己挺壞的,明知道他很看重孩子,還不把自己的真實情況跟他坦白。”

“坦白又怎麼了,難道他答應跟你結婚就是圖孩子?”

宋傾城聽了,淺淺的笑起來,嘆息一聲:“我覺得他一直知道我在挖坑讓他跳,他身邊的人都長着火眼金睛,不可能他是個睜眼瞎。就像你以前說的,做生意的都是老油條,不可能沒點道行,一眼就能看穿哪隻是狐狸精。”

沈徹皺眉,心裡莫名煩躁:“咱們現在是在討論這個麼。”

“那就不說了。”宋傾城拿起沈徹那杯酒,兩隻高腳杯杯口相碰,發出清脆的叮噹聲,她又把酒杯遞還給沈徹:“但是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過得確實比從前好,作爲朋友,你應該替我高興。”

沈徹想說什麼,包廂門開,看到進來的服務員,重新閉了嘴。

點的菜很快就全部上齊。

中途,宋傾城起身去上了趟廁所。

包廂裡的感應水龍頭沒動靜,她只好跟沈徹打了聲招呼,去外面的洗手間。

沈徹看着包廂門合攏,視線轉向桌上那枚手機,是宋傾城放那兒的,猶豫不過幾秒,他伸手拿了過來。

宋傾城的手機,解鎖沒有設置密碼。

沈徹在通訊錄的最下方找到鬱庭川的名字。

一個電話直接撥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對方纔接起來,沈徹聽出不是鬱庭川,拿開手機看了看屏幕,確定自己沒有打錯,又聽到對方說:“是宋小姐?”

見對方知道宋傾城,想來是鬱庭川身邊的人。

沈徹道:“我是她的朋友,就想問鬱庭川現在在哪兒?”

“公司的幾位股東剛剛上來了,鬱總正在接待,手機沒放身上。”對方的態度很謙和禮貌:“我是他的助理,你找鬱總有事?還是宋小姐有什麼事?”

沈徹聽完這番像官腔的話,莫名的,胸口有口鬱氣散不去:“孩子都沒了,他還只顧着談生意,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沈徹不敢再多言,匆匆掛斷了電話。

在包廂門被推開前,他迅速探身,把手機放回原位。

宋傾城進來,剛好捕捉到沈徹晃動的身影,走回到座位旁,狐疑的看他:“在幹什麼?”

“……能幹什麼,夾菜唄。”

沈徹說着,將筷子伸向遠處的那盤菜。

宋傾城用手轉動圓桌上的托盤,那盤菜眨眼到沈徹面前:“這樣不就好了。”

“……”沈徹沒有吭聲。

快吃完的時候,宋傾城提議:“等會兒去唱歌吧。”

沈徹問:“你不回家啊?”

“現在只有七點多,回去也沒什麼事。”

於是,兩人轉戰去KTV唱歌。

五顏六色的燈光,包廂裡是震耳發聵的音樂,宋傾城坐在點歌機前,調低了音量,旋轉底下的椅子,轉身往後靠着臺子,眉眼含笑,瞧向拿着話筒準備開喉的沈徹:“想唱什麼歌,我幫你點。”

沈徹被她要笑不笑的一看,知道她唱歌好,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酒吧掙到錢,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道:“點《天后》……算了,還是《最炫民族風》吧。”

宋傾城被他逗樂,不過也如他所願點了那首歌。

唱完一首歌,沈徹轉頭,發現宋傾城窩在沙發裡有一口沒一口喝雞尾酒。

宋傾城是會喝酒,酒量卻算不上真好。

沈徹看着她白裡泛紅的臉色,拿走她手裡的酒瓶,不允許她再喝,宋傾城配合的鬆手,沈徹順勢把話筒塞她手上:“說要來的是你,坐在那埋頭喝東西的也是你。”

宋傾城握着話筒:“我怕自己一開口,把你秒成渣。”

沈徹懶得理她,給點了歌。

九點半左右,沈徹提出離開。

宋傾城沒什麼意見,一晚上她唱了兩首歌,還是靠着沙發唱的,其他時間是沈徹拿着話筒在那鬼哭狼嚎的打發時間。

兩個人往外走的時候,沈徹對着她苦口婆心的洗腦:“你馬上就是已婚少婦,就算沒人查崗也別夜不歸宿。”

宋傾城失笑:“我就唱個歌,你幹嘛往貞節上扯?”

說話間,和另一撥人在過道上相遇。

對方顯然也準備離開。

哪怕過道光線不好,宋傾城仍舊認出其中一人是慕少安,倒不是慕少安長得多好,而是他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紮在一對人裡格外明顯,再去細看另外幾個人,無一不是和陸韻萱玩得好的高、乾子弟。

沈徹腳步一頓,也跟着瞅過去。

“喲,我說這怎麼那麼眼熟,原來是最近聲名鵲起的鬱太太。”慕少安顯然也認出他們,輕笑着,又扭頭跟其他同伴道:“大家都來認認打聲招呼,以後出去還能說咱們認識恆遠老總的太太。”

那撥人裡,不知是誰唱衰:“現在喊鬱太太早了些吧,誰知道婚還結不結得成,畢竟這孩子都沒了。”

慕少安拿眼光瞟宋傾城,笑得更深味:“也是,怪我忘了這麼重要的一茬,有人真以爲自己能麻雀變鳳凰,結果經不住涅槃,直接給燒成了渣。”說着,他看了眼沈徹:“這孩子剛掉就出來玩,是迫不及待找下一個金主了麼?”

沈徹臉色變差,還沒下一步舉措就被宋傾城拉住。

宋傾城看向慕少安,微微笑起來:“比不得慕少夜夜笙歌,年紀輕輕,保養好腎也很重要。”

說完,她收回目光對沈徹道:“走吧,下樓吃個宵夜再回去。”

兩人剛轉身,慕少安譏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不過是死過人的二手房,髒得要命,也就那些不講究的沒忌口。”

“你什麼意思!”沈徹當場翻臉。

要不是宋傾城還拉着他,可能早衝過去跟人互毆。

慕少安冷嗤:“呦呵,還嚇唬人是吧,我就那個意思怎麼了,你這個*絲,趕緊回家去洗洗眼吧,下次找女人先驗貨,省得最後錢財兩失。”

沈徹額際青筋突起,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着拳,咯咯作響。

這時,有服務員端着茶水經過。

宋傾城順手拿了一杯,她放開沈徹,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走到慕少安跟前,把那杯水盡數潑在他的臉上:“慕少酒喝多了,我只好用這個辦法給你醒酒。”

慕少安回過神,又狼狽又怒:“你——”

說着,氣急敗壞的擡了手。

同伴眼瞧着要鬧起來,連忙拉住慕少安,紛紛勸他不要衝動。

慕少安不肯罷休:“你們沒看到她潑我麼?”

宋傾城沒再理他的咆哮,把玻璃杯還給服務員,拉過沈徹的手臂:“走。”

“破爛貨,破爛貨!”慕少安大聲嚷道:“我就罵你破爛貨,還翻臉不認人的破爛貨,在坐牢的時候早被人玩爛了,裝什麼純情小處女!”

沈徹再也忍不住,推開宋傾城,直接衝過去,一拳又一拳砸嚮慕少安:“罵誰破爛貨,老子弄死你個兔崽子!”

慕少安被同伴拉着,硬生生捱了好幾拳,慘叫聲也引得其她人回神。

沈徹打了人,自己也被踹翻在地。

一時間,過道里亂成一團。

咒罵聲不斷。

宋傾城眼看沈徹要吃虧,直接抄起旁邊的擺設花瓶,朝着正指揮人打沈徹的慕少安腦袋上砸了過去。

“砰——”

花瓶瓷片碎裂在地。

鴉雀無聲,打鬥在頃刻間停止。

……

林陽路的派出所。

一行人被帶到這裡,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

慕少安用紙巾按住額頭傷口,不忘手指着宋傾城放狠話:“你給我等着,這事我跟你沒完!”

話剛說完,就被領着他們往裡走的民警呵斥:“你打女人還有理了是吧?”

“我靠!”慕少安氣得差點跳腳:“你眼睛瞎了麼?明明是她把我打的頭破血流。”

宋傾城只是問民警:“我要告他性騷擾,等會兒可以立案麼?”

民警看她柔柔弱弱的,不像慕少安那羣人的女孩濃妝豔抹,心裡的天平傾斜,點了點頭:“可以,不過要說明是言語上還是身體上的。”

慕少安怒道:“姓宋的,你污衊我試試看!”

“您看,這算不算是威脅?”宋傾城對民警道。

慕少安一再吃虧,在同伴的小聲勸阻下,閉緊了兩瓣嘴脣。

問口供時,宋傾城和沈徹被關在一塊。

她從問話的民警態度看出,慕少安他們應該亮了身份,然而這一刻,她沒有驚慌,積極配合民警的詢問。

“那花瓶是誰砸的?”民警問。

沈徹連忙舉手:“是我。”

“我砸的。”宋傾城也開口,沒有讓沈徹替自己背黑鍋。

民警又問一遍:“到底是誰砸的?”

宋傾城道:“我砸的。”

問完話,民警離開,房間裡只剩下犯事的兩人。

沈徹臉上本來就有傷,現在又捱了頓打,宋傾城看着他的豬頭臉,不厚道的笑出聲,然後拿出紙巾給他擦破皮的嘴角,沈徹疼的齜牙咧嘴:“你還笑,我這都是爲了誰。”

“不就罵幾句,又不會少塊肉,你跟他們動什麼手。”

“我看不慣他那副得意樣!”

宋傾城莞爾:“其實我早看不慣他了。”

沈徹:“……”

她拿花瓶砸慕少安,也有看角度,頂多讓他受點皮外傷。

沈徹說:“我在來的路上,給家裡打過電話。”

說着,瞧宋傾城一臉隨遇而安的泰然,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氣,沈徹去摸手機,結果摸了個空,想起來剛纔被繳了,包括宋傾城的手機。

這個時候,民警領了人進來。

宋傾城聞聲擡頭,看到沈摯的時候,抱腿的雙手緩緩收緊。

沈徹也沒想到來的是沈摯。

因爲砸人的是宋傾城,沈徹先被民警帶走,離開時,房間門被帶上。

沈摯問:“爲什麼動手砸人?”

宋傾城沒回答,也不曾再擡頭看他一眼。

沈摯緩緩的走過來,站定在她面前,穿着粉色襯衫跟休閒西褲,看上去英氣出衆,過了會兒,他開口:“慕少安那我想辦法,你現在這裡等會兒,我儘快接你出去。”

“不用。”宋傾城低聲道:“你走吧,我不用你管。”

沈摯沒有動。

宋傾城沒有看他:“最壞的結果,拘留二十四小時,再賠點錢,比起這個,我更不願意欠你的人情。”

“就這麼想跟我撇清關係?”沈摯語氣低沉。

“沒有想不想,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你走吧,別讓我說第三遍,要是你真想一直這麼站着,我也無所謂。”宋傾城說完,靠着牆壁闔眼假寐。

沈摯凝視着她。

許久,他轉身離開房間。

等到他開門出去,宋傾城緩緩睜開眼,感覺眼角有些乾澀。

沒多久,沈徹辦好手續過來。

宋傾城不肯跟他走。

沈徹心裡急:“你留在這裡幹嘛,難不成還要跟警察叔叔玩鬥地主?”

“這裡不是挺好的。”宋傾城挽起脣角,長鬆了口氣:“以前不是沒有待過,不用擔心我會被嚇到。”

“要是他們真關你二十四小時怎麼辦?”

“不會,你先走吧,我過會兒就打電話讓人來接我。”

沈徹一步一回頭的離開。

從房間出來,他用手機撥了個電話。

……

審訊室裡,只有簡單的桌椅。

宋傾城抱腿靠坐椅子,酒精的作用下,整個人昏昏欲睡,不知過去多久,好像聽到開門的聲響,一道陰影緊接着襲來,聽到男人熟悉的聲音:“這麼晚不回家,打算在這裡過夜?”

“……”宋傾城蹙了眉頭,然後緩緩睜開眼。

看到來人是鬱庭川,她有些怔忡,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良久,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鬱庭川沒回答,因爲又有人進了房間,這會兒,宋傾城腦子轉的有些慢,只覺得對方眼熟,又聽見來人跟鬱庭川說:“是小事,對方沒怎麼傷着,我看他們也願意和解,賠點醫藥費就成。”

直到對方出去,宋傾城纔想起來,是那個叫張明德的律師。

自己打個架,居然勞動南城的名大狀出面。

鬱庭川收回視線,一回頭就看見宋傾城在那兒抿嘴樂,自然也聞到酒氣:“喝酒了?”

“嗯。”宋傾城點點頭:“喝的不多,就一點點。”

說着,還伸出手指比了比。

鬱庭川看着她這副嬌憨的酒鬼樣,眼神依舊深邃,鬱結在眉頭的陰霾卻散去。

張明德很快辦好手續。

鬱庭川把人帶離審訊室,宋傾城起身的時候,有些頭重腳輕,險險抓住男人的襯衫,她擡起頭,藉着燈光打量鬱庭川,半晌,吐出一句話:“你是鬱菁的叔叔,幹嘛抱我?”

“……”張明德轉身,默默的出去了。

惡人先告狀。

鬱庭川被她氣笑,手摟上她的腰:“醉成這樣,還只喝了一點點?”

宋傾城聞着成熟的男人味兒,腦袋越發暈的厲害,鬱庭川正打算抱她起來,她卻徑直往外走,要去上廁所。

這時,有女民警送來宋傾城的包跟手機。

鬱庭川讓人陪她去洗手間。

走出審訊室,鬱庭川站在二樓廊上,接到沈徹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家,之前給宋傾城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沒關機但也接聽,喝酒打架,還是在KTV鬧出的事,他單手斜插在褲袋裡,緩緩的吐出一口煙,眯眼看着外面的細雨綿綿。

幾分鐘後,傳來腳步聲。

鬱庭川轉頭,看到宋傾城被女警扶着出來。

“我可以自己走……”女酒鬼輕喃。

鬱庭川用皮鞋踩滅半截煙,徑直走上前,跟女警道了謝。

女警臉紅,說了聲沒事就離開。

宋傾城要跟着人走。

“還想去哪兒?”鬱庭川把人拉回來。

宋傾城撞到男人溫熱的懷裡,看着近在咫尺的鬱庭川,眼睫閃了閃,直愣愣的道:“我也回家。”

鬱庭川看着她的遲鈍樣,眼底帶笑,語氣卻顯強勢:“原來還知道回家,現在都幾點了。”

宋傾城覺得頭暈,不願意從他身上離開。

鬱庭川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從派出所出來,宋傾城忽然蹲下,不肯再走路。

“腳疼。”她仰着頭。

鬱庭川只好說:“那起來,抱你過去。”

張明德過來,手裡拿着把傘:“外面下小雨,鬱總別淋溼了。”

宋傾城突然竄起來,雙手牢牢攀上鬱庭川的脖頸,鬱庭川被猝不及防的一撲,身體稍稍晃了晃,但還是穩穩的接住她,顧不上張律師,低聲問她:“又怎麼了?”

“不想走路,你揹我。”宋傾城拽着他的襯衫衣領。

張律師適時插話:“那我先走了,這傘……”

“你帶走吧。”鬱庭川開腔。

張律師點點頭,不再看摟一塊的兩人,撐着傘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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