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可能！”我差點從牀上滾下去：“什麼鈣化？什麼球？”
醫生指着那邊的一個小東西，圓的，在屏幕上，能夠看的清清楚楚的。
“你看，你這個應該是個死胎。這外面都是鈣化層。”她依然拿着那個儀器棒棒，在我的肚子上滾，講解：“一般來說，懷孕會有胎停的情況，胎停，就要立即就醫處理。你這個是沒有處理的，所以死在裡面了。”
“死在裡面？！”我瞪大眼睛，幾乎是雷劈了一樣的，躺在那不能動，手還怪異的豎着，收不回來。
“嗯，因爲子宮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隔絕了空氣，排空了羊水，它就會鈣化，這是正常的。”
“我……鈣化一個孩子，要多久？”
“不知道……可能要幾年吧，我檢查這麼久，你是第一個有鈣化胎的。”
“哦……”我嘴角抽了抽，胸口劇烈的起伏。
然而，我本來以爲，這是個鈣化胎，我甚至爲此而欣喜了一瞬間。
是忘川沒判定好嗎？他是不是沒有確認清楚？我要是這樣和他說，他會不會原諒我，知道我其實是委屈的？
他會哄我的吧？會抱我說。他不應該那麼對待我嗎……
我想了許久，突然又是一陣的惱怒，不可能，一個鈣化胎要懷好多年！我去年還生了小崽！
在此之前，我沒有和任何人懷過孕！怎麼可能肚子裡面有鈣化胎！
更何況。今天早上她還在動，還在咕嚕嚕的滾着，醫生怎麼會說這是個死胎呢？！
我剛想坐起來，和這個醫生好好談一談，讓她看一下，但還沒等說話，另一個拿着咖啡飄過的大夫，就看到了那個儀器上面的東西。
之後有點驚恐的，指着上面的一個小點點：“這不是胎心嗎？”
“是胎心嗎？”這個大夫眯着眼睛：“不像吧？”
“這……”那個大夫沒敢說什麼，之後叮囑這個：“你還是不要亂說了，趕緊開單子，去讓主科室的醫生說。”
再之後，我就得到了一張彩超單子，拿着單子走向婦科診室。
那兩個做彩超的，雖然也是醫生，但是畢竟不權威，所以遇到了我這種難題，就講不清楚了……？
我敲門，進入婦科診室，看着剛纔那個說我是畸形胎的醫生。確認說，是鈣化胎。
她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反正這個孩子不是正常的健康孩子，不能留，要趕快申請住院手術，把它拿出來。
我拿着單子，謝絕了大夫，說家裡經濟情況有問題，過兩天籌了錢再來。
大夫連連搖頭，那個樣子，可能是我過兩天有沒有性命活着回來都是回事兒。
呆呆的，我看着那個彩超單子上，能夠清楚的看出的，一個圓形的東西，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兒。
究竟是畸形，還是鈣化的死胎？
是因爲我本身就不是活着的嗎？所以孩子也是這樣的？
我拿不定主意了，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迷眩的小星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我一直坐在醫院一樓的長椅上，看着那個東西。
圓的……若說是一個孩子，鈣化了。怎麼說也會有一點孩子的形狀吧？再說……沒聽說過誰家三四個月的孩子是圓的啊？
就只有生命初期的卵子纔是圓的，之後就會拉長，長出手腳，而不是這樣可怕的圓形吧？
溜圓溜圓的，真的是圓的和肚子裡面長了一個太陽。也差不了多少。
就那麼看着那個單子，我忽然想起其中一個大夫疑惑這裡面是有胎心的，之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有胎心，那證明她還是活的，是不是因爲忘川和我都不一樣，所以即便是來醫院檢查，也沒有辦法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有鈣化層，圓的，那不就是蛋嗎？
蛋？！
我懷了一個蛋？！
又是驚恐的使勁兒的摸了摸我肚子裡面，真的沒有太硬。沒有平時吃的那種雞蛋那樣的硬質地。
但是我明知道，所有的蛋，都是在肚子裡面的時候，屬於半柔軟狀態，不是特別特別的硬。但它真的特別特別的圓！
而且這麼久了，我也真的沒有感覺到過這個孩子是踢踢撞撞什麼的，一直都是咕嚕咕嚕的到處滾一樣的感覺！
這麼說我真的可能懷了一個蛋！是誰的蛋？忘川的？！
別開玩笑了，忘川是大貓！四個爪子走路的動物！是哺乳動物！我都生了一個他的崽子了，他不可能是蛋生的！
我驚慌了好一陣子。有一瞬間，幾乎快瘋掉。
我想到了裴慕，我這個孩子哪裡來的？裴慕弄來的嗎？麒麟送子一不小心搞錯了，那個大迷糊蟲弄了一顆蛋進去？麒麟蛋什麼的？！
不……那幾天我根本沒有接觸到裴慕，除非是在之前或者之後，我纔有可能。
但是我能確定，這個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有的，期間我關着禁閉沒和任何人接觸，純粹是因爲吃了魚，所以才懷上她的。
那是不是那條魚的事兒？那條魚其實根本不對勁兒，是不好的，吃了不會生出人類的孩子，而有可能生蛋？
我又有點迷糊了，不，應該不能，忘川是不會判斷錯的，我覺得至少他不會搞不清楚那個東西的功能。
說起魚，我又想到水裡的那條魚，因爲魚是在水裡面交配的，會不會在那個時候。那隻鐵球偷偷的在我肚子裡下了種？
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想多了，首先我沒有在水裡光屁股抓魚。再說，魚卵雖然圓，但基本上都是多胎生的，根本不可能說只留在我肚子裡面一個小種子，就長成一個蛋就結束。
那是誰……的……
我閉着眼睛，想，忘川說的話。
他說，我給他吃了東西，讓他一直睡覺，讓他沒有時間管我。
他說，我揹着他做了很多事，我騙了他，打算瞞天過海，一直不告訴他。
他說。傲凡走了，所以不需要再給他吃要睡覺的東西，所以他有所緩和？
他說，他不是我主人，不是我孩子的爸爸……
他說。我用眼淚欺騙他……我讓他感到噁心……
他說，讓我滾，永遠別回去。
傲凡……
他是龍。
龍生蛋。
傲凡是龍！龍生蛋！！
我驚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龍蛋！龍才生蛋！
哦天吶！難怪忘川要這樣！我覺得我想通了，就是因爲我懷了一個蛋！目前唯一有關聯的就是傲凡！只有他可能生出蛋！
所以忘川以爲我早就和傲凡在一起了！導致我現在懷了一個蛋！
他以爲我們這麼久了，都是一起在欺騙他，騙的他認真的相信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還相信，傲凡是個真正值得相信的人，即便是和我有親密接觸，也是個不會做什麼的君子。
即便是他那天親眼看到，我們兩個在樓下，有類似摟摟抱抱的動作，心裡吃醋，也不吭聲，只是很委屈的發了個小脾氣。
然而，我肚子裡現在的情況，讓他發現，我們趁着他不在的時候，拿掉了屬於他的那個孩子，然後瞞天過海的換成了這個蛋？！
如果不是這次摔跤。他一直很放心的不檢查的話，就一直也不會發現問題！
而且他在我肚子裡面有孩子的情況，也是和我有過嘿咻的，所以他說，我讓他覺得噁心！
他以爲我跟了傲凡之後。又和他有關係！他以爲我在婚姻關係內出軌！髒！所以他厭惡我！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嚇壞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該怎麼辦？
我肚子裡面爲什麼會是一個蛋？
不不……我寧可相信，我肚子裡面的，是個半人半鬼的。甚至畸形，也不要是蛋！
就這樣，我立刻拿着小包，塞好了化驗單，打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