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虎歸山？”我立刻有點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我放了幽洛回去，就是做好了他會再來的準備，不過……呵呵呵……”
忘川一聲冷笑，把後面的話都吞了回去。
之後我躺在牀上，很久。
說實在的，我不想再和他說些什麼但是就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手臂側過來，把我攬進懷裡，我聽到他似乎很睏倦的和我說話：“還在想？”
“我也不想，但是就是沒辦法，徹底脫離出去。”
雖然現在樓下不會傳上來任何聲音，但是我聽不見不代表樓下沒有繼續，我的一顆心仍舊是揪在一起。
“你啊。膽小，還心軟，真懷疑你怎麼在人界活這麼大的。”
“人界纔不像你們動物界，我們不廝殺。只要吃飯就可以長大。”
“所以才讓你變成這樣，毫無危機感。”
“我不需要危機感，因爲只要你抱着我，就沒有危機。”
“話說的真好聽。”額頭被吻了一下。隨後整個人被抱起來：“那就獎勵你睡個好覺吧。”
“你還要？”
我一愣，以爲他說的睡好覺就是把我折騰的昏過去，卻在下一秒離開了牀上，身上披着大被單。捲了我出門。
“噓。”他笑得賊兮兮的：“看完回來，你也得獎勵我。”
我翻了個白眼兒，獎勵，他能需要我給什麼獎勵。我除了這一身的肉，其它都不被他所需要吧？
可是當走到樓梯拐角的地方之後，卻沒有聽到一絲樓下的響聲。
只見那邊芯兒已經坐在沙發上，九焱拿着藥膏塗她的臉，一邊塗還一邊安慰。
“沒關係的，他們已經睡着了，不然要是打一夜，你豈不是要去醫院了？”
“你爲什麼對我好？”芯兒的兩邊雖然還是通紅，但是眼睛裡卻全然是疑惑。
“因爲你和我都喜歡他，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心裡就只有你姐姐一個而已。”
“可是我姐姐明明犯了錯誤。”
“你這樣就是小孩子的想法。在主人眼裡，你姐姐的錯誤就是你引導的，如果你真的想讓他愛你，就不要做這種蠢事。”
“蠢事……”芯兒自己捂着上了藥的臉，有點呆愣。
“豈止蠢。你要爭男人，就要展現自己的好。做壞事，強迫兩個人分開，其實是最下作的選擇，一旦被發現就會讓人所不齒。”
“可是姐夫明明說罰過就好了……”
“是啊，罰過就好了。”九焱笑了一聲，拿出冰袋給她：“但他可沒說罰過了就要你。”
芯兒又是迷眩了一陣子。隨後嘟囔：“好像的確是。他……沒說要我……”
“所以現在在他心裡，你已經是不好的了，你又怎麼可能佔得了上風？做女人，還是聰明點比較好。”
“那我要怎麼做？”
“一心爲了他好。一心爲了你姐姐好。要是你的好有一天被看到，就有可能成功。”
“那不是要等很久！”
九焱嗤笑一聲：“不久，我也纔等了不到千年而已。”
“千年……”芯兒低下頭：“不對啊，千年之前還沒有我姐姐呢！你騙我！難道你們之前……”
九焱搖搖頭：“我和他之間。從來沒有過其他的關係。因爲我知道，一旦向前一步，就再也退不回來。”
“所以呢？”
“所以，沒有你姐姐之前。他有時候也會找些順眼的妖獸仙獸玩玩，我在他身邊，表明意願的話，希望很大。基本上我要。他就會給。”九焱說到這，頓了一下，隨後笑：“但我不要。”
“爲什麼不要！”芯兒說的很奇怪，好像九焱很蠢。
九焱笑得有點蒼涼：“我想要的。和你不一樣。不是一次兩次的交配，而是永遠在他身邊，最好和你姐姐一樣的地位。但，一直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也知道以後更不會有。所以我寧可止步，也不前行。至少我現在在他身邊。”
“你……”
“但你不同，你要的只是交配而已吧？其實姐姐告訴你，交配這種事。大部分男人都差不多，只是感覺不同，但相差無幾。僅僅爲了交配的話，你可以去嘗試一下別人，對比一下，看看是否不同。”
“可是……可是……”
“別告訴我你想要他的崽子。”
“我是有這種想法……”芯兒喃喃了幾句：“我姐姐能生，我爲什麼不能？”
“你姐姐雖然也是冥獸，但絕大部分是人類。人類生育起來還算簡單。你？嘖……要兇獸崽子的話。可能百八十年都不會有消息。”
“是嗎……”芯兒拿着冰袋的手又在顫抖：“爲什麼……爲什麼她是人，我是冥獸……”
“因爲你的命比她好。”九焱幾乎是笑得不行：“你們的母親眼裡只有你，什麼都爲你不爲她。她生命裡唯一的幸福，也就是這隻窮奇了。難道現在你還要她的幸福？”
“我沒有想和她搶……”芯兒搖頭。很苦澀的樣子：“爲什麼我不能擁有呢？”
九焱也很無奈：“算了，你還是自己想清楚吧。這世界上的東西沒什麼是白來的。有些東西爭也爭不來。沒有機緣巧合的話，你，沒希望。”
芯兒聽了忽然站起身：“沒有機緣就創造機緣！”
九焱又是不屑的笑：“對。你慢慢創造。等着他什麼時候心狠的把你打死了，可別忘了我沒提醒你。你姐姐說的對，他是兇獸，他沒有心。除了你姐姐，這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是塵埃，隨時可以毀了。就好像，人人覬覦的虛妄界，一樣說毀就毀。你可考慮好。”
“我姐姐……憑什麼？”
“憑她有機緣。”九焱似笑非笑的甩甩手，悠哉道：“歲月淘淘，不知你什麼時候會種下機緣，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你說不清什麼時候就會拾到以前的機緣。”
“我不懂。”芯兒搖頭。
九焱略微側了側頭：“我曾在混沌界聽混沌界主之妻說過一句話。她說：天地日月，靜恆無言，青山長河，世代延綿。時間永無止境，所有人都是浩瀚時間中的一抹塵埃，相撞或是擦肩，沒什麼好惋惜的。她的目的，從來都是讓他幸福而已，無關乎是何人能給他幸福。”
“塵埃……”芯兒默默重複。
“是啊！每個人的過去將來都不一樣。”
“那個……界主之妻，很厲害嗎？”
“嗯……我想很厲害。”九焱點頭：“至少她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戳死我。嘿嘿……界主之妻嘛，沒那麼容易做的！”
“那麼厲害……”
“對呀！不過再厲害的人，也有在心中抹不去的影子。她爲了躲着混沌界的界主。馬不停蹄的和他錯過了三世，當一切歸零，卻仍舊逃不過自己的心。她說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若要得到。必先失去。你還是好好考慮清楚吧。”
說完，九焱轉身，見芯兒似乎不懂，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你現在的歲數，我建議還是先別忙着看情愛之事。好雄獸多得是，沒事兒多強大一下自己，去各界走走，聽聽別人都怎麼說的怎麼看的。目光短淺的見一個愛一個，以後就變成公交車。”
芯兒愣了許久，呆在沙發上，好像在考慮什麼。
我在樓上，聽着九焱給芯兒講這些，隨後拍了他一下，低聲嘆道：“九焱……真善良。”
忘川挑眉：“難道我很壞？”
“你就是很壞。”我剛說完，就看那邊的九焱對着樓上的忘川比了一個‘哦了’的手勢，當時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這也是你安排的？！”
“不然你以爲我閒着沒事去打她？”他好像很不屑，抱着我轉身回房：“直接殺了她對我來說比較順手。”
“那你爲什麼要折騰這些……”
“因爲你想我給她機會。那她就需要看到我的壞。你和九焱說的都是真實的我，讓她知道自己喜歡一個什麼樣的混賬也是有必要的。”
說着，他好像很無奈的搖搖頭，開門進屋，之後把我放在牀上，輕嘆。
“壞人我來做，等她自己想通，你繼續做你的好姐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