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第一次昏過去,但我卻是第一次昏了這麼久。
生孩子的時候是早上,生完了是中午,醒了就是第二天一早了……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忘川在一邊兒抱着我睡的香噴噴的,但是手上卻帶着一大片的青。
有點疑惑,感覺肚子還是疼,是空蕩蕩的疼,所以我沒動,只是擡起了他的手看了看。
“吱--”的一聲,忘川沒醒,那睡在我倆中間的崽子倒是先醒了。喉嚨裡發出小小的吼叫聲,不滿。
我不屑的看了它一眼,不滿個屁你不滿,我還沒有不滿!
經過一夜。它身上黏糊糊的液體已經幹了,雖然毛還不太順,有點顯得很愚蠢,但是也有點毛茸茸的,並且比三生要小上不止一圈兒。
就好像一隻一個月左右的貓崽大小,頭上帶着小小的角,眼睛才能微微的睜開一小點兒,還帶着淡藍色的絨膜。好像眼睛還沒太發育好。
我很疑惑這麼大點兒的小貓當時怎麼會差一點兒卡死我?!
不過看着這隻小崽的花紋,我倒是覺得,我要是早把它生出來,我當時見到三生的時候可能一眼就能看出來它不是親生的。
因爲三生的花紋是酒紅色的。而我的崽子是淺藍的,略微帶點淡紫色的花,還不是很明顯。
但怎麼說它的顏色也和它的親爹是一個色系,花紋狀態也差不多,這代表以後蛻了胎毛,也是會顏色逐漸加深,而不會變色。
我當時竟然天真的以爲三生是忘川的崽,這酒紅色的毛長大了會變成藍紫色!
可是忘川手上這一大塊青是怎麼回事兒?
沒等我多想,因爲崽子動了幾下,忘川沒先管我,倒是先眯眼看了看崽子。
“醒了?”
這句話竟然是和崽子說的!臉上還咧着笑,貼着那張大臉到不大一點兒的小崽子身上蹭!
尼瑪這個笑容……我一巴掌拍過去:“喂!”
他纔看了我一眼:“呵呵--你也醒了?”
我癟了一下嘴,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情緒從心底裡浮現出來!
我感覺我的地位受到了極大的動搖!而且敵人還是我自己創造的!!
我還沒撒潑,就看到那邊三生嗖嗖嗖的從門口擠進來,然後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我。
有點不愛動,但是它跑過來了,扒着牀邊兒等我抱,眼睛裡水汪汪的,就像告訴我被欺負了似得。
“這小可憐。”我笑了笑,把三生抱上來。戳了一下忘川:“怎麼的,你有了自己的崽,就不喜歡三生了,還給攆出去了?”
“這--”忘川卡了一下。
得。聽這語調就是這樣。
他不撒謊,所以現在應該在想應該怎麼解釋這事兒,我等着聽。
三生極其委屈的鑽進我胳膊裡,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個剛出生的小傢伙。好像表現出很大的被威脅性。
貌似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一個寶了,老爹大概比較疼老二。
真是混蛋老爹。
“主要小崽子生下來要吃幾天奶認娘,我怕你不夠,也怕你剛生完累。就直接把三生分給小久帶一陣。”
“理由真不錯,可你別當我不知道,三生沒吃我的奶,也認我當娘。你就直接說,你找小久來就是爲了預備給三生的,你自私的就管你親生的崽。”
他又是卡了半天,看起來被我揶揄的說不出話來,或許事實就是這樣,他就是這麼想的!
於是我摸了摸三生的脖子,嘆了口氣:“你有個壞老爹,有了老二就不要老大,親生和非親生根本不是公平待遇,唉!”
忘川看起來有點糾結:“只是幾天而已,再說本來也要優先我自己的崽,哺育後代這種事,從來就沒有公平。再說大的應該讓小的。”
我沒說話,這藉口找的我無言以對。
算了,大自然的習性,他能接受帶別的崽就已經不錯了,何苦要求他公平對待,再說,公平不止一兩天,過個一陣子都長大了,差不多就一視同仁了。
可是,雖然我替三生想開了,但是我自己沒有想開。
這會兒忘川的手還搭在小崽背上一個勁兒摸呢!這以前是該摸我的!!
這種心情,說不好。有一種,給他立了大功,卻可能從此失寵的快感!撞擊的我整顆心都亂七八糟的就像放了大煙花!
突然十分理解忘川當初說的:受不了你把崽子看得比我重要。
這會兒我也快受不了了!不是不喜歡嗎!沒生出來之前摸都不摸碰都不碰,這會兒突然轉變的這麼快。我都有點接受不了……
我一直沒有把我的位置全部放在妻子上,還是有那麼一半是寵物來着。
如今寵物生了小寵物,突然就被打入冷宮似得,整個後背涼颼颼的。伴隨着無盡的酸氣兒,從頭頂揮發出來。
不過看着他摸小崽,我倒是又看到了那一大塊的淤青,於是有點心疼。
“你手上的傷怎麼回事兒?”我抓過來,仔細看了看他那隻手,從虎口到手腕,一大片的青。
“被崽子咬了。”他答得風平浪靜,挪回手,繼續摸崽子。
“呦。”我諷刺的哼了一聲:“你可真厲害,按米計量的大貓給按釐米計量的小貓給咬了?”
“它喜歡咬就咬兩下,鍛鍊牙口,還能順便記住我的味道,挺好的。”
這慣的!這寵的!還喜歡咬就咬,拿親爹練牙口?
這麼一大片淤青哪兒是被咬了那麼簡單,是被喝血了吧?而且得喝半小時不撒手的喝才能淤成這樣吧?這都不甩開?
我再次感覺自己不是面臨失寵,是已經失寵……
“你爲什麼不摸它?”忘川忽然提問。
我抱着三生。一臉的義憤填庸。
“我煩它。”
“怎麼?”親爹貌似有點不高興了,蹙眉低語:“親生的崽子你不抱,在抱別人的崽子?”
我沒好氣兒:“親生的崽子有你寵着就夠了,我再寵沒有幾天就得上天。”
這是事實,瞧瞧他那個樣兒吧,簡直讓我無言以對,看來當初我說的沒錯,老來得子,是不一樣。
我竟然當初還在擔心我的崽生下來會不受寵,還對忘川對三生摸的那幾下吃醋的要命。
真是天真!
“上天也沒事,不摔了就行。”忘川不知道是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反正是笑了笑回答:“你說這個崽叫什麼名字好?”
“叫小崽。”我蔑視的看了它一眼。用當初忘川回答我的話回答了他。
忘川又蹙了下眉頭:“這不好吧?”
“反正叫什麼它也聽不懂,當初三生都叫崽子了,這隻也一樣。”
忘川明顯有點不高興:“不然你給想個……霸氣一點的名字?”
“霸氣?”我哼了一聲:“那叫側漏好了。”
“……”忘川的臉色徹底的黑了下來:“那還是叫小崽吧,具體我想到了再說。”
又過了一會兒,見我沒有說話的意思,也沒有去喜歡一下小崽,而是隻抱着三生,忘川有點火了。口氣不善。
“爲什麼你都不問是公還是母?”
“你不是早說過是公的。”我依然不屑!
又是一陣安靜之後,忘川徹底陰霾下來。
“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生的崽?”
“對我不喜歡!”我看都不看它:“我以後還要告訴它,它是怎麼生出來的!”
“怎麼生出來的?”
“兩位相聲大師曾說過,某人在肚子裡呆了兩年不出來。後來他媽吃了兩個屎殼郎纔給推出來的!我就這麼告訴它,我吃了屎殼郎才把它推出來!不然要折騰死它媽!”
“不是屎殼郎是奶蟲。”忘川似乎想解釋一下,但是旋即理解了,噗嗤一聲笑:“算了,反正你醒了,來餵奶。”
“不。”
“快點。”
“我不!”
“乖,給你買好吃的。”
“我不喂!”
“白喵喵。”
“呃……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