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正啃着果子,看着忘川每天照常按三餐一樣的喂芯兒吃靈魂。
咬着那聒噪的不停重複我愛你的果子,我突然想起關於芯兒的品種問題。
雖然九焱說過妖不分品種,但也總有一種粗略的品種吧?關於這件事情我還從沒有問過。
於是我張口便問:“主人,芯兒應該是妖獸還是靈獸?”
忘川停下手,想了一下:“是冥獸。”
“冥獸?”我腦袋轉了一下:“沒有聽過。”
“基本和靈獸妖獸一樣等級的小獸,但生活在冥界,本來是神獸的後代。因冥界不適合繁殖,所以極其稀少,血緣也變得不純而一路降到妖靈的等級。”
挺長的一段話,包含了不少的,奇怪等級。
我自己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喔,神獸就是和裴慕一樣甚至比他等級還要高的獸。
那,就是說,神獸後續混了血,還不是混的輕的,而是混的降了好幾個等級。
這還真是挺悲慘的。
不過既然是冥獸,那肯定和冥界有點關係吧?
這麼說。也可能是芯兒吃了太多那種蠍子啊什麼的鬼界的怪東西,然後就變成了鬼界的東西的樣子。
看着芯兒那兩隻大耳朵乖乖的順在耳後只等着吃的樣子,我也是嘆了口氣。
“唉--不明白。好好的人,爲什麼會吃鬼物吃成了冥獸。”
忘川沒有回答我的話。卻聽到芯兒那倆大耳朵啪啦一下就立了起來,隨後到處轉來轉去的看!
拿着靈魂瓶子的忘川似乎也注意到了,也是直接扣上了蓋子,然後動作迅速的幾步撲在我身邊。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捂住了耳朵,攬在懷裡。
貌似發生這種情況……就是……
還沒等我想完,外面便是傳來驚人的爆炸聲,轟轟作響!
這聲音,每次幽洛來的時候,都是找裂隙的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炸開!
以前我都很害怕這種情況的,現在貌似也司空見慣,只是一隻手摟着自己的肚子,就好像忘川第一反應來護着我,而我卻是下意識的怕小崽受傷。
芯兒嚇得一直嗚嗚的叫,我想過去抱抱她,可是這幾天她對我的敵意讓我知道,她根本不認識我。
對於她來說,或許我還算是個爭寵的人。
不過動物就是這點好,自從忘川上次揍了她一巴掌,雖然後續我觀察了她確認沒有受傷,但也讓她記住了這件事,再也沒有撲過我,也沒有企圖咬我吃我。
正想着,外面又傳來了一陣陣吹喇叭的聲音。伴隨着怪異的哭嚎聲,直直的闖了進來。
吹喇叭的叫聲不是裴慕嗎?
那現在是裴慕來了,還是幽洛來了?
我好奇的擡着頭向外看,正說着。便聽到裴慕的吵鬧聲,還有另外一個悶悶的聲音。
那聲音好像有點不高興,但是卻又硬忍着,冰涼的什麼都不展露出來的語調,的確是幽洛的聲音。
“你說你堂堂一個幽王,你一天沒事兒炸人家地盤幹什麼!要不要臉!”
“就好像我不炸你能進來似得!你要臉?”
“你不炸我也能進來!我的大川兒不會那麼絕情一直把我關在外面,所以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惹人煩!”
“但事實你就在外面進不來,你要是能進來。你自己早不進來!偏順着我炸的裂隙進來!”
“有人給我開門我爲什麼不進來?”
“你是怕外面那隻母老虎吧你!”
“你纔是母老虎,那叫虎仙,懂什麼!”
“對,兇的都嫁不出去的虎仙,追着你不撒口。”
“總比你缺女人缺的要麼找幼女要麼找人妻!人家都懷崽子你都不嫌棄,三番五次來要人!臉皮真厚啊你!”
“我們是婚約在前。”
“但你收了東西就代表你已經承認婚約無效。”
“我什麼時候收了東西,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收了?收了什麼?”
“就是那隻往生輪,你們冥界出事被抵押出去的!我和我家大川兒找了好久才幫你們要回來……”
“那本來就是我們幽冥界的東西。物歸原主是當然!”
“臥槽--你這個渣男!渣男!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趕緊滾蛋,咱這不歡迎你!”
“別一口一個咱咱的,要是你的地方,你還能被擱在外面進不來?”
“我就樂意,我和我的大川兒玩捉迷藏玩的開心着呢!”
吵架聲絡繹不絕,而我和忘川,從一開始戒備森嚴的等着打仗,到最後,卻是聽到兩個不知道已經有多少歲的老傢伙在外面拌嘴,二人皆是一臉的呆然。
這兩個傢伙,開始是一路走進來的,速度很快。在說着什麼。
到後續能聽清楚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吵架的狀態,且明顯是裴慕正在噴幽洛。
幽洛奮起反擊無效,最後在二人難以辯對的時候,乾脆停下腳步,就站在門口吵!
本來我們也是準備好去打惡鬼的,但卻沒想到,來的。只是裴慕,還有幽洛。
跟在幽洛身後的,還有幾個人,都是女的。遠遠地站着,沒有敢吭聲的。
所以我們便是豎着耳朵聽着二人在門外吵,這嘴角,倒是漸漸的向上挑了起來。有點看熱鬧的心理出現。
幽洛和忘川是一樣的,都是不論外表構建的城牆有多堅硬,然而每次碰到裴慕,結果肯定就是破功無疑。
一句一句如槍子似得,就算是幽洛原封不動罵回去,裴慕也能立刻就接上。
最後竟然逼得這堂堂的三幽王耍無賴,硬說自己沒收東西。
而我,這回也總算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難怪忘川這悶氣生的到了那種程度。
忘川是個極其講道理的人,不論是做什麼,都會先去權衡一下,只要是他願意去做的事兒。他就會盡力百分百做的完美。
其實有一點獅子座的霸道和處女座的潔癖和完美症。
所以這樣的人,碰到了這種可以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幽洛,可以收了東西說沒收的幽王,可以三番五次闖進別人家裡的不要臉人士。他不爆血管其實已經挺不錯的了。
二人還在外面吵,話題已經開始有所轉移。
“你這種人爲什麼不去死!”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我也不會死,我會看着你死!”
“從來都是我看着別人死,還沒見誰說看我死!”
“對!就是看你死!我瞪大倆西瓜眼等着你死!”
“那你等吧!”
“我就等了!”
……
兩個傢伙在門口,本來是打算進來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陷入了僵局似得,吵鬧不休,最後像倆孩子似得,開始了饒舌戰,誰也不分勝負,開始賭氣。
而此時,這些活了不知道幾千年幾萬年的傢伙在我眼裡看來,也就是閒着沒事兒乾的人羣。
包括忘川。
都會有點,那種,讓人以爲是老東西絕對做不出來的愛好或者性格。做出驚人的舉動。
又可能,會出現孩子一樣的情緒。
我倆相視一笑,這種笑容,其實挺無奈的,莫名其妙的鬥爭。
可就在這一瞬間,芯兒從卻本來趴在牆角抖抖抖的狀態,變成了低聲的鳴叫,並且用爪子抓自己的額頭。
“過來。”
忘川蹲下身。看着芯兒有點癲狂的跑過來,依舊是咬自己的爪子。
第一次接觸她,扒開她脖頸底下的毛,看了一眼,而後神色有些凝重的向外看了看,才低聲對芯兒道。
“不要呼吸太大,記得,腦袋裡面想着自己穿衣服的樣子,不然一會沒東西給你蓋。”
聽了這話,我立刻明白!
芯兒是要變回來了!
而我,也是立刻馬上的衝進屋子裡面去拿薄毯子!
畢竟芯兒是第一次變,萬一沒有成功,豈不是要光着身子?
我得做好準備,萬一和我一樣變完就光禿禿,也別讓這幾個大男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