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開場不過十幾分鍾,顧天蒙已是一臉無語的看着身旁的人。
他以爲逃跑會是件很困難的事————至少剛坐下時顧夜文對他緊盯不放是真的。
可是現在這個在身旁睡得穩穩的人....似乎無條件的爲他提供了逃跑的機會。
於是顧天蒙試着把自己的手從緊握着得人手中挪出————
沒有任何膽戰心驚,他很輕易的便完成了這任務。而掌心突地失去溫暖的顧夜文也只是不滿的恩了一聲,依舊沉浸在夢鄉。
顧天蒙秉着呼吸動了動腿,然後緩緩的從座位上起身,弓着腰悄悄的溜出了放映廳。
沿途無阻,一路暢行。
在踏出放映廳的那刻,顧天蒙的心中這才騰昇起莫大的喜悅——他自由了!
他伸手將戒指從手上拿掉,隨手放在了原先C區休息的椅子上,然後剋制着想要大叫的喜悅,爲不引人矚目而微低着頭快步前行,一步步朝着安全、朝着自由的未來邁進。
誰知沒走幾步,他的眼前突然多出一雙鞋擋住了去路,顧天蒙心裡不由咯噔一下,擡起了自己的頭——
“是你....!”看到來人,他臉上的喜悅瞬間散去,不安而又害怕:“你、你是想把我送回顧夜文身邊嗎?!”他不由倒退幾步,試圖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來人——正是之前一直坐在B區得女人。
女人先是搖了搖頭,隨後伸手拉住不斷退後的顧天蒙,以防他跑掉。
“我真正服從的人並非顧夜文。”她冷道,拽着顧天蒙的手使力將他拉回自己的身邊:“我是蕭家的人,蕭少爺讓我帶你去他那邊。請你配合一些。”
蕭家的少爺?
顧天蒙聞言不由皺起眉,全力在腦中搜索着自己是否認識姓蕭的。
“不...他一定是認錯人了!”可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自己認識什麼姓蕭的,顧天蒙心裡發慌,忍不住將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推開:“我不認識什麼姓蕭的!”
女人不再回答,只是拉着他往外走,任他推着自己的手也不爲所動。
電影院的人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起了議論,顧天蒙掙扎不得又禁不住的羞惱,苦嘆自己這纔沒剛出狼窩又被人惦記上了!
蕭家少爺?
他哪裡認識什麼姓蕭的啊!
但是想到這位小姐的身手,然後再看看現在這位小姐拉着他的模樣,只怕自己是不得不去見見那位蕭家少爺了....
無奈的被女人拉上停在電影院外的一輛黑車,顧天蒙不安的從車窗凝視着電影院的大門。汽車開動,他與還在電影院裡的顧夜文逐漸行馳相遠....
————放映廳C區還在播放着藝術電影《愛似菊花》,女二在寬大的屏幕上邊唱邊哭訴男主的無情,責他爲何要離開自己去找什麼幾年前失蹤的未婚妻。
低低的旋律壓抑,爆發的哭聲蘊含着深邃的感情,放映廳內籠罩着一層愛不得的哀傷,觀衆們已經拿起了紙巾擦去感動出的淚花。
中排座得中間,一個眉眼如畫的男生低着頭打磕睡,嘴角喃喃的,似乎在念叨什麼。
從他愜意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睡得很香甜————因爲他夢見哥哥抱着自己,請求自己把他關起來,讓他成爲只屬於自己的...
無法實現的現實,又忍不住在虛幻的世界裡將它實現,這就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