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陌眉毛微挑,這嘴邊儼然是冷笑着幾分,她的眸子很是深邃,深邃如同夜空,而那眸中的冰冷摻雜着幾分的光亮,讓歐陽皓辰看的甚是沒有底氣幾分。
歐陽皓辰貴爲一國太子,來日必登皇帝寶座,如今卻幾乎淪爲階下之囚。那脖頸上明晃晃的長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結束自己二十年不到的生命。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生冷,這廣闊的曠野之中吹蕩起肆意的狂風,隱約是在嘲笑歐陽皓辰的剛愎自用。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本和我來一次談判麼?”
白梓陌輕哼了一聲,她掃視了一眼歐陽皓辰,那眸子中的笑意肆虐,連櫻桃色澤的嘴脣都洋溢着一種勝者爲王的氣勢。
歐陽皓辰的臉色有些微微的黯淡,而他的眸子中恍惚之間有一絲絲的僥倖,如今,他這心底裡還有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慕容葉負手而立於這平坦的曠野之上,那明亮甚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歐陽皓辰。任誰也不會想到,朝爲天之驕子,瞬間轉而就變成了階下囚。而他的眼睛看着白梓陌,不由得露出了讚賞,風細國在這明主手下,一定會愈加的繁榮昌盛。
“白梓陌,你不要太過於狂妄自大。怎麼,不在意葉柏辰了?本太子可是記得風細國的君主,並不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
歐陽皓辰強令自己現在看上去甚是有氣勢,那眸子中多少帶有一絲絲的藐視。對他而言,白梓陌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即使白梓陌現在是風細國的一國之主。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不可否認,白梓陌手段不一般。
歐陽皓辰的臉色有些憔悴,不過短短的那麼一刻鐘,他的人生就幾乎是大起大落了。
白梓陌的臉上很是意氣風發,恍若臨山之巔,盡賞江山美景如畫。她手中的長劍很是具有光澤,似乎這勝利者所佩戴的武器都自帶光圈了一般。
“歐陽皓辰。你太剛愎自用,若是域姜國有朝一日真的落到你的手裡,怕是離亡國之日也是不遠了。”
域姜國的國主和太子的都落到了風細國的手裡,此事一旦大肆宣揚,來日必定能夠擾域姜國民心大亂。
白梓陌的臉上笑意無限,她瞧着歐陽皓辰那一臉的挫敗感,心中不由得一陣愉悅,上樑不正下樑歪,域姜國大勢已去。
這廣袤的天地中飛奔而來一匹白馬,大老遠的便是能看到一個衣着白淨的男子駕馬而來,馬蹄聲踏踏,此時風中的楊柳枝葉不斷飄動,而那河池之中的水紋也是泛着極爲的悠閒。
歐陽皓辰微愣,只覺得這人大老遠的瞧着很是眼熟。而他的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心,此刻恍若一把火將他心裡的自信殿堂燒了個精光。
“這是……”
歐陽皓辰微愣,這眸子裡滿滿的猶豫,隨後便是很是詫異的看着白梓陌,只見那白梓陌臉色有些微微的得意,而這眸子中的自信似乎是狠狠的打了歐陽皓辰一巴掌似的。
而慕容葉此刻見着葉柏辰來了,這心中甚是激盪的,便是駕着一匹汗血寶馬飛快而至那葉柏辰的身邊,只見大老遠的,兩個人便是相談甚歡。
白梓陌的這顆心算是已經徹底的不擔心了,見那葉柏辰頭戴着頭衣,頭衣是鏤空的金製品,上邊還鑲嵌着幾顆大小不一的藍寶石,看上去氣質非常,很是風流倜儻。
“如你所想。”
白梓陌的聲音很是輕快,似乎就好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一樣。她的眸子很是靈動的看着那個葉柏辰的方向,只覺得幾日不見,是長得愈發的精巧。
歐陽皓辰似乎滿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怎麼會?葉柏辰明明被自己軟禁了,而且,就算葉柏辰逃了出來,身中蠱毒,除了他的解藥,也是無藥可解。
想到這,歐陽皓辰的心很是沉重,宛若是壓了千斤頂一樣,這頭頂上都感覺着像是萬片烏雲疊加密佈,讓人看着心裡甚是慌的緊。而歐陽皓辰自覺地出身高貴,血統也是高貴非常,自然是得臨危不懼。
不論如何,只要葉柏辰還中着蠱毒,那他歐陽皓辰就什麼也不怕!
“白梓陌,你也不要高興地太早。葉柏辰身中蠱毒,是活不了多久了。難道,你要讓我親自讓他在你的眼前生不如死麼?只要殺了我,母蠱必死無疑。而他身上的子蠱感應到母蠱死了,定然也會死的。”
歐陽皓辰一一分析着利弊,他所言非虛,蠱蟲母蠱一死,子蠱也不會獨活。無論如何,他若是死了,他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白梓陌冷着臉,也並沒有立即打算告訴歐陽皓辰,葉柏辰蠱毒已解。對於白梓陌來說,一點點磨滅歐陽皓辰的自信,無異於是最好玩亦也是最有趣的事情。
常言道,最毒婦人心。白梓陌本就對歐陽皓辰的惡毒嗤之以鼻,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這自然也是要狠狠的報復一番了。
馬蹄聲愈來愈近,只見葉柏辰風度翩翩,這幾日的氣血是越來越好了,想來在歐陽皓辰那,伙食也是不錯的。白梓陌輕笑了一聲,這眸子凝視着葉柏辰,只覺得漫天流螢之美之絢爛,也不及方纔剎那間,葉柏辰翻身下馬,那俊逸的身姿。
“梓陌。”
只聞得葉柏辰溫言笑語,那氣質宛如玉器,看上去極爲的溫潤雅緻。而白梓陌見着葉柏辰,這心裡有些暗暗的激動,差點連那長劍都是拿的有些不穩了。
葉柏辰輕笑,這看着白梓陌,心下亦也是溫暖如風,驕陽暖照。而白梓陌亦也是臉上有些許的興奮,那悸動正在這溫潤天氣之下,逐漸的蔓延。
“我來就好。”
葉柏辰笑言,隨後便是意氣風發漫步而來,而那臉上的柔情此刻倒是和這歐陽皓辰的神情顯得格格不入,很是突兀。
白梓陌輕笑一聲,隨後便是將長劍的把手給了葉柏辰,此刻,便是變成了葉柏辰拿着劍抵着歐陽皓辰的脖頸。而那歐陽皓辰是氣紅了臉。
歐陽皓辰只覺得,他堂堂一代域姜國太子,這被白梓陌用劍逼迫也就罷了,可那葉柏辰算是個什麼東西?白梓陌再不濟,那也是風細國的君主。
“葉柏辰,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歐陽皓辰訕笑着,他看着白梓陌此刻暖笑如風的模樣,心裡是暗暗不得滋味,而見那葉柏辰,卻只覺得葉柏辰如今甚是風光,似乎全然不畏生死一般。而歐陽皓辰仔細端詳着葉柏辰的臉,只覺得葉柏辰臉色白皙紅潤有光澤,全然不像中了蠱毒的人。
“你的蠱毒解了?”
歐陽皓辰倒吸一口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而他這眸子裡滿是血腥和恨意,似乎恨不得是想就地解決葉柏辰一樣。那氣勢雖不至於是如登上皇位一般的天子,可是兇狠的倒是有些想市井之輩的混混。
葉柏辰輕笑着,他端倪着歐陽皓辰,手中握着長劍的把手很是用力,似乎一剎那之間,就會將那歐陽皓辰身首異處。
而此刻微風拂面,湖邊的柳絮似乎在一舞傾城一般,那波光粼粼,波紋似傳情之眉目,煞是美豔。
葉柏辰凝視着歐陽皓辰,這眸子中沒有氣憤,倒是有着對歐陽皓辰一種輕視和可憐。他此刻一隻手拿着長劍,一手負手,儼然一個白衣謫仙一般,若是沒有周遭那些人,倒是有些孑然獨立的滋味。
“域姜國的太子,實在是太爲狂妄。我逃出生天,也並非難事。你那下蠱毒,我也是解了。這一切,還都要感謝你的輕視。”
葉柏辰輕笑着,這看着歐陽皓辰的臉,眸子也是顯得輕鬆無比,甚是暢快。而歐陽皓辰此時臉色甚是不好,瞧着葉柏辰的模樣,心裡是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血灑軒轅大帝。
白梓陌站在葉柏辰的身邊,此刻陽光正好,微風正好,似乎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樣子。藍天白雲瀟灑灑脫,而此時此景,亦也是讓人鬆心不已。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在騙我。你不是真的葉柏辰。”
歐陽皓辰搖着頭,險些抹了脖子,這脖頸處還有一道鮮紅的痕跡,葉柏辰蔑視着歐陽皓辰,真是人生世事無常,前幾日他纔是階下之囚,如今便是風水輪流轉了。當真是令人心生感慨。
而歐陽皓辰仔細端詳着葉柏辰的臉,那神色,那眸子,那氣度,都是一一無不是在告訴他,葉柏辰,真的逃出生天了。
白梓陌仔細的看着歐陽皓辰良久,也是觀察到他墨玉色的瞳孔一縮,看上去似乎是有些驚恐的樣子。
“歐陽皓辰。認了吧。現在,我們來談談接下來的事宜。”
白梓陌的語氣很是生冷,衝着歐陽皓辰說的話儼然是一副天之驕子的模樣。而臉上冷淡非常,似冬日薄冰,這眸子中一絲的輕視和嘲笑讓歐陽皓辰感到很是煎熬。
而原因不外乎是,他不肯承認自己真的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