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概在下午三點出發,先是買了去深圳的票,然後再從深圳飛長沙,準備再從長沙坐汽車。
說實話我這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在起飛的時候,覺得暈得厲害。因爲想看雲海,所以我選擇的是靠窗的位置,寵承戈坐在我的旁邊。楊一和劉義成坐在我的後面,林軒坐在我前面。
“怎麼了?”寵承戈拍了拍我的手問。我一擡眼,才發現自己的手正緊緊地握着他。寵承戈笑道:“你怕了。”
說實話有點緊張,但我怎麼可能會承認?
“不是害怕,是有點暈。”
寵承戈的另外一隻手伸過來,覆在了我的手上,安慰道:“一會兒就好了。”
等飛機飛得平穩以後,果然就好多了。我鬆了一口氣。又想起“晴兒”的事,問道:“你出來的時候沒跟那邊說嗎?怎麼好像大家都在找你的樣子?”
寵承戈說:“對呀,我要是說了,哪裡還有出來的可能?你知道,我一年四季都沒有休假,日子也很苦逼。”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道:“爲你的裝逼打一百分。”
“這怎麼能是裝逼呢?我說的都是事實呀。我出來的時候,只跟比較親近的兩個手下交待過。暫時消息是不會傳開。但今天晴兒的出現……”寵承戈擡起手,蓋在自己的臉上,語氣痛苦,“證明家裡肯定都知道了。不然晴兒是怎麼知道的?”
我問:“知道了會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是死定了啊。”
我嚇了一跳:“會殺了你啊?”
“你傻啊,你爸你叔會殺你嗎?雖然不會殺了我,但也沒有好果子吃吧。但好在他們應該不會衝動到要到陽間來找我,不然那可就亂套了。不過,今後會更麻煩一點吧。”
我聽他這麼說,忽然對他們陰間的事產生了興趣。問道:“不如你給我講一講關於陰間的事吧?反正飛機上的時間也挺無聊的。”
寵承戈問我想聽什麼。接着便開始跟我講起他們陰間的某些事情。但他講的事情和我想像的差別不是很遠,有一些民間傳說我早就聽過了。到後面忍不住直接問:“十八層地獄是什麼樣的?就是一棟房子嗎?真的像楊一說的那麼簡單?”
寵承戈看着我,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可是,如果那裡就是十八層地獄,他們怎麼出去呢?”
“他們是出不去的,也不會死。”寵承戈回答我。
我又問他,那他們當年到底是怎麼出來的呢?如果真的是十八層地獄又出不去,那當年難道是陰間出了什麼問題,所以他們才逃出來的?
“這個楊一應該跟你講過吧,是被人放出來的。”
我想了想,楊一確實說過。好像放他們出來的人也遭到了嚴重的懲罰。只是那個人是誰?至今楊一也沒有告訴我。
寵承戈正要再說,目光擡起來落在前方某個點上,就再也沒能收回來了。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纖腰大胸姐。她正端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瓶紅酒,還有幾個酒杯,側着身體問一位乘客需不需要來一杯。遭到乘客拒絕以後,好端着酒杯過來了。
臉很美。
也驚到我了。
但驚到我的最關鍵原因不是美,而是眼熟。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她,很眼熟,但一時間卻記不起在哪裡。
我倆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臉上就移不開了。而這位“空姐”大概是已經習慣被人這麼盯着看,臉上始終帶着得體的笑容。將托盤遞到寵承戈面前:“先生,需要嗎?”
她的目光平靜,帶着溫柔的笑意。皮膚形容成晶瑩剔透也不爲過。?樑高挺,眼窩有點深,像是混血。無論是側面還是正臉,幾乎是360度無死角的美。
“給我吧。”寵承戈揚起嘴角,露出一個邪氣地笑容。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美女的臉,連眼睛都沒有眨過。
我翻了一個白眼,雖然人家確實很美,但你tm難道沒見過美女?
趁着美女不注意,我用腳在下面踢了寵承戈一腳。他轉過頭來,笑着問我:“你要不要喝?”
“不用。”我瞪着眼睛回答。
空姐替寵承戈倒了一杯紅酒。纖細白嫩的手指拈着紅酒杯,微微地彎下腰。之前沒有坐過飛機,也沒有見過空間。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空姐的服裝都一樣,領子開得這麼低。只要微微一彎腰,胸前就會露出一條深深的溝。
寵承戈笑眯眯地接過杯子,輕輕啜了一小口,閉上眼睛說:“味道不錯,謝謝。”
空姐朝他笑了笑,微微點點頭算是禮貌的迴應了。接着又往前走,去後面問楊一和劉義成。
待她走得遠了,我問道:“這空姐長得不錯吧?”
“嗯。”寵承戈喝了幾口紅酒後,將杯子放在餐盤上。身體後仰靠着背,微微閉上眼睛。
準備閉目養神了。
我又問:“我看她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你自己覺得呢?你坐過飛機?曾經遇見過吧?”寵承戈眼睛都沒有睜開地回答我。
“不是,不是在飛機上。也許在別的地方呢?”
“沒有吧,我到陽間來以後沒有見過。對了,她的長相和一個最近很紅的明星有一點像。所以你才覺得眼熟吧。”寵承戈說。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是和某個明顯長得像。便也沒有多想。正想跟寵承戈再聊點什麼,發現他已經緊閉雙眼,睡了過去。
“喂?”我手肘捅了他一下。寵承戈的聲音軟軟糯糯地,“一夜沒有睡啊,你讓我睡一會兒。醒了咱們再聊。”
飛機上的時間不過兩個多小時,想着他陪打麻將,確實一晚上沒有休息,我便不再說話了。轉頭看着窗外,看那一團一團地白雲。
小時候受了電視劇的毒,總覺得雲朵上面站着神仙。只是因爲我們相隔得太遠,所以纔看不見。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跑到天上去,就能遇見神仙了。
稍大些以後,又覺得神仙可能是個傳說,但是天使應該有。而且也同樣在雲朵上面。
如今才知道。雲朵上面沒有神仙,也沒有天使。
看了一會兒雲朵,我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黑甜,卻在中途忽然驚醒過來了。似乎沒有做惡夢,也沒有任何外來刺激,卻豪無徵兆地被驚醒。
我擡手揉了揉?樑,一轉頭,發現寵承戈竟然沒有在坐位上。我又連忙往後看了一眼。楊一和劉義成頭靠頭地睡得正香,前面林軒也倒在座椅上睡着。
一晚上沒有睡,寵承戈應該睡得很香纔是,難道去了洗手間?
我打了個哈欠,打算接着睡。但潛意識裡卻還是在等寵承戈回來。在等了大約有二十分鐘以後,才終於覺得不對勁。
怎麼會這麼長時間不回來?
我起身,想過去看一下。剛走出走廊,一個空姐迎面走過來問:“小姐,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
“上,上廁所。”我說。
空姐朝我露出甜美的笑容,親自帶我過去。說:“這邊。不過有人,您要不然先等一下,又或者去機艙尾部,那邊還有一個。”
難道寵承戈真的在上廁所?
我問:“是不是我坐我一起的那個朋友?”
空姐似乎是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搖搖頭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這個我不記得了。不過好像裡面是個女人……”
是女人?
我又說:“那你帶我去後面吧。”
空姐把我帶到機艙尾部。結果這裡也有人。
我們坐的是經濟艙,這個時間段並不是旺季。所以機艙裡還有空位。我便在離廁所最近的空位上等。
空姐笑道:“那您在這裡等一下?”
“當然,你去忙吧。”我趕緊讓空姐先走,總不能讓她在這兒陪我一起等廁所。那得多尷尬呀。
空姐走了以後,我又等了有五分鐘。覺得這時間實在有點太長。便站在起來,站在廁所門口。見四周沒有人,便一臉淡定地靠近門,想聽裡面的動靜。
似乎有人在說話。
聽聲音聽得不是非常真切,但從氣息的感應上來看,確實有點像寵承戈。他不在前面,那肯定是在這個廁所。否則飛機上的地方就這麼大,他總不能憑空蒸發了吧?
有人在說話的情況有三種,一是在打電話;二是裡面還有一個人;第三種,是他在自言自語。
第三種情況基本沒有可能,寵承戈雖然在精神病院呆過,但他又沒病。
那麼,難道是在打電話?
給誰打?
寵承戈也許有朋友,但我一個也沒有見過。他的手下我倒是見過玄雅和遠鳩,但是他們需要通過電話聯繫?
既然是在說話,那說明他沒有事。我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兒聽邊角有點兒不太道德,雖然我什麼也聽不清楚。
於是我只好又坐在了之前的空位上,繼續等。
終於在兩分鐘以後,廁所的門開了。我連忙回頭,卻發現廁所裡出來了兩個人。
寵承戈也看見了我,他明顯沒想到我會忽然出現在這裡,臉上的表情從驚愕到驚慌到無措,最後變成一臉的煩惱。在三秒鐘之內臉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