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什麼都知道嗎？猜一猜。”片警眨了眨眼問道。
我冷哼了一聲，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說：“一定是失手打死了人吧？”
兩個片警相互看了一眼，年紀更小的那一個向我豎起了大拇指：“本來肖警官跟我們說你們挺厲害的，我還不信。你們竟然連這些也知道？”
“我看警方的電腦就是你們黑的吧？”另外一個片警懷疑地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你認爲呢？”
很快他也想通了，笑着搖搖頭：“局裡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奇怪的事，所以我現在看誰都像嫌疑人。”
“怎麼你們也管這個案子？”劉義成問。這種案子應該是重案組纔會管吧？
片警回答：“雖然這個案子是保密的，但再這麼發展下去。連民衆馬上也瞞不住了。”
我想了想，也無奈地聳了聳肩。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天，我臉上的腫消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出去走一走。總這麼呆在家找消息，人都快要憋出病來了。劉豐的家長已經從家鄉趕了回來，在警局領了屍體以後，又來他曾經住過的地方哭了一聲。祝新無端受牽連，被劉豐他媽抓着一陣撕扯。
我過去拉架。連帶着我也被打了兩下。
最後沒辦法，我只好把祝新暫時拉了出來。他的情緒很低落，垂着眼皮，雖然沒有像前些天那樣完全成了木僵反應，但走路的動作也和行屍走肉差不多。我走到哪裡，他就默默地跟到哪裡。我如果停下腳步，他也停了下來。
我們在公園裡呆了一會兒，我估摸着劉豐的家長情緒快要穩定下來了。才拉着祝新往回走。
回到賓館。他的父母果然已經沒有再哭了。劉豐的爸爸站在窗戶邊上不停地吸咽。而他媽媽，則低頭垂淚。
不等我開口，他媽便說：“是我們對不起他。小豐……他的童年經歷給他造成了太大的影響。後來我們又沒有很關心他，導致他……”
連自己兒子的年紀都多寫十歲。這該是一對怎麼樣的粗心父母？
“他剛出生的時候算過一次命，算命的說，他活不過10歲……所以，我上戶口的時候，特意填大了十歲。這樣一來，他就不可能活不過十歲了。”劉母一邊擦眼淚，一邊唉聲嘆氣。用手上的紙巾擦了一把眼淚。後來他爸爸的事，給他的打擊太大……我們離婚，也給了他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父母自己過得不好，也就沒能顧上孩子的心情……”
我看了一眼劉義成，他跟着嘆了一口氣。
我忍不住問：“我有一個問題，不得不問。阿姨您也別怪我不禮貌……”
不等劉母開口，我便直接問出了口，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我想問你，劉豐……他失手打死人了以後被鑑定精神有問題……他是真的精神有問題，還是。還是人爲造成的？”
劉豐的媽媽擡起頭來，吃驚地看着我。就連在窗前抽菸的爸爸，也向我投來了驚訝的目光。有他們這個表情，我心裡便猜出了大半。接着說：“張瑞……不，劉豐從小應該脾氣就不怎麼樣，青春期的時候異常暴躁。是不是有好幾次，都下手特別重。你是覺得他總有一天會闖出大禍來，爲了保住他的命，所以……給他吃了些藥吧？”
劉豐媽站起身來，手中緊緊捏着手提包。她滿臉都是淚水，沒有化妝的臉上皺紋很明顯，也異常憔悴。她的些恐懼且防備地看着我。一副想要開口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表情。
倒是劉豐的爸爸，幾步走了過來要趕我們走：“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還有祝新你，老子一秒鐘也不想要看到你，給我滾……”
就算他不承認，我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和劉義成一起把祝新帶了出去。劉豐父母承認不承認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悲劇已經造成，也沒辦法彌補了。
小孩子犯了錯，本來就應該要教育，把他往好路上引。但這對父母，因爲自身不能跟孩子好好溝通，便自作主張地毀了他的一生。最終害死了他。
多麼可悲可嘆。
劉豐爸媽當天晚上就捧着他的骨灰走了。而祝新也準備要走。
他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從賓館到火車站，問他什麼都不回答。他買了回家鄉的火車票，我理解地點點頭。這種時候，就應該回家好好休息調養一下。
心裡受的傷，要比身上受的傷要難調理多了。
劉義成一路上跟他碎碎唸了很多話，但一句也沒有得到迴應過。最後一直要到進站了，祝新依然是垂着頭，沒有情緒。
我說：“有空，聯絡下我們。”
他沒有給我回應。
進了站，他默默地通過安檢口。接着回過頭來，看着我們。
他說了一句什麼，但因爲距離已經有結遠了，我根本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呀？”
劉義成說：“我會好的。”
我吃驚地看着他：“你的耳朵挺靈的啊？這也聽到了。”
“我沒有聽到，只不過是看脣語。猜出來的。”劉義成牛逼的挑了挑眉，接着轉身帶頭回去。
祝新和張瑞一走，旅館裡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夏莎依然不見蹤影，警方一連找了半個月都沒有半點線索。但是，精神病院私自賣藥給他人，肖警官查了出來，所以這家醫院馬上要查封。病人得全部都得轉移出去。
而風塵，因爲在轉移的時候證明精神同有問題，所以就直接出院了。
他走院的那天，也正是其他病人陸續轉院的時候。那些人的家人根本就沒有過來，而是來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來接他們走。
我站在醫院門口，感嘆道：“以前聽說過貧民窟，只是沒有去看過。今天倒是見識了什麼叫富民營了。這一個比一個的架勢足，只可惜。錢再多……人也健康不了。”
站在身邊的林軒沒心情聽我嘮叨和感慨，在一系列豪車中穿梭進了醫院，去找風塵。
這麼多車停在這裡接人，使我一時間連方向都弄不清楚了。只得緊緊地跟在林軒身後。
自從上次受傷以後見過一面。我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寵承戈了。相對於以前，他消瘦了些。
林軒第一眼看到他，先是說：“瘦了……”接着皺起眉頭，想了半天，“風塵……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風塵歪着頭，笑道：“當然，你見過我可不止一次。”
“我不是這個名字……”林軒歪着頭想了一會兒。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但怎麼樣也想不起來了。
風塵瘦了一點以後，更加像寵承戈了。如果說之前還只是某個神情或者眼神有些像，現在是無論從外形和神情來看，都有些像了。
不單單是身材和臉容瘦了一點，連長相似乎都跟着變了。連我也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他的模樣，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在鏡子裡見到寵承戈的時候，一對深邃的眼睛，如同被鋼刀雕刻而成的臉。
林軒想了半天沒有想起來，原本他和寵承戈就沒有見過幾次面。那還是剛認識林軒不久，在他家裡見過一次還是兩次。能立刻想起來那才叫奇怪了。
現在精神病院被查封，絕大部分病人被接走。這樣一來，鬼影是不是無從下手了？
我們把風塵從精神病院接回來，林軒準備請他吃飯。
而楊一和劉義成已經在餐館裡把菜點好了，他一出現，楊一立刻就皺起了眉頭。盯着風塵的臉看了好半天。
我緊張地盯着楊一的臉。想從中分辨出他的內心活動。
楊一隻是皺了眉，接着又垂下目光去，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我知道，他已經看出來了。寵承戈這次的變化非常明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
我挨着風塵坐下，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寵承戈會跟我並排坐在一張飯桌上吃飯。
初次見面的他，給人一種冷漠和恐懼的感覺。而且我非常痛恨他……但不知道爲什麼，時間慢慢過去，我對他竟然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寵承戈坐在旁邊，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停留了三秒鐘，裡面盛了些笑意。我被他這一盯，慌忙地低下頭，看着碗裡的飯。
他的長相有些變化以後，我的感覺也完全變了。
吃着飯的時候，自然是討論夏莎的去處。她的身世背景都是騙我們的，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的共同朋友。廣成縣雖然不大，但要找一個存心消失的人，也疑是海底撈針。
林軒喝了一口湯，問寵承戈：“風塵，那天就是你跟鬼影交過手的，她有什麼特徵你記住沒有？和我們旅館的老闆娘夏莎像不像？”
風塵搖搖頭：“鬼的形態和人的形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要怎麼去看特徵？不過，我的傷都好了，照說……她也應該恢復了。會有下一步行動的。”
劉義成說：“她這一消失，就已經暴露了，而且精神病院裡的人都走了，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