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明顯睡得也不好,眼臉下面有着濃重的?眼圈,他一進來就往沙發上一躺,抱怨道:“像上次一樣,直接來警局偷就可以了,幹嘛非得讓我們來受這罪?一晚上沒有睡,累死我了。”
躺了一會兒,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一杯,問我:“你要不要喝?”
我搖搖頭,連說話的勁兒也沒有了。因爲晚上做的那個夢,我的心裡像是埂着一塊石頭,咽不下去,卻又吐不出來。我想念我爸爸,想去他的病牀前親手照顧他。
每次一想到這裡,心裡就無比的痛。
想到我爸爸。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風塵。因爲白展翅對他的好奇,連帶着我也跟着好奇了。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事?
還有,他到底是怎麼進入到我夢裡的?難道真的是我召喚過來的?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爲零,我潛意識裡根本不可能去召喚風塵。我跟他的關係完全不熟,怎麼可能會去召喚他?
心裡想不通,我便去問林軒。
林軒對白展翅並不熟悉,問道:“你說的白展翅,就是之前要抓捕楊一的那一個吧?他怎麼又出現了?他想怎麼樣?”
我便把我是陰靈女。他們都想得到我身體的事說了。反正我對林軒絕對的信任,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太複雜了……我覺得你還是問一問楊一比較好。說起來,他到底在幹嘛啊?我們都進來這麼久了還不來看我們?”一說到楊一,林軒不滿的情緒上升到更高了。恨恨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聽他的話了,搞得這麼麻煩。”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見我不回答,林軒又安慰道:“你不用太擔心了,風塵他願意救你,就讓他救你好了。你不用絕對的信任他,但也不要拒絕他的幫助。得利用一切值得利用的資源。並且我覺得,風塵的出現就是老天爺的安排,不用太在意了。”
“話是這麼說,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我往下一躺,微微閉一眼睛。雖然睡不着,但身體和大腦都已經相當累了。
剛剛一眯眼,馮小雨就推開了門。她買了一碗熱乾麪,遞給林軒:“你還沒有吃吧?先墊下肚子,不然會餓壞了胃。”一邊說,眼睛一邊往林軒身上掃。等林軒接過那碗麪,她就問:“你到底是在哪裡學的格鬥啊?”
“我沒有學格鬥,我現在連你也打不過。”林軒餓得狠了,也顧不上這碗麪好吃不好吃,狼吞虎嚥起來。吃得連吐字也不清楚了。
“你真的是所謂的惡靈體質啊?周小沫已經跟我說了。”馮小雨好奇地問。
林軒懶得再回答她。
我們在房間裡等了一上午,才終於有人來叫,說是肖警官回來了。我叫起已經睡着的林軒,和他一起去了肖警官的辦公室。看到肖警官,我不禁在心裡砸舌——
他全身幾乎都被紗布包了起來,根本看不清楚傷到在哪裡。好像全身都傷了?
連他的臉也被紗布包了一半。
他敲了敲桌面,沉聲說:“請坐。”
因爲一邊眼睛被紗布包了起來,所以剩下來的一隻眼睛顯得更加嚴肅。我有些忐忑地坐下。緊張地問:“肖警官,我對我朋友昨天的行爲表示誠摯的歉意,我們確實是給您造成了傷害,但也絕對不是有心的。只是爲了向您更好的證明我們說的話的真實性。希望您能理解。”
肖警官哼了一聲,他如果真的所這些傷放在心上,根本就不會再私下召見他們。直接告一個襲警,林軒的牢就坐定了。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
肖警官想了想,沉聲說:“我其實應該感謝你們,如果不是這樣證明,我也許永遠也不會相信惡靈體質這件事情。所以,你們來找我的目的。再跟我說一次吧。”
“我們想查一查,這些年有沒有被精神病院的人傷害致死的,死因和樊琪還有白添差不多。”林軒一邊說着,一邊從肖警官的桌面上拿出來樊琪和白添的死亡現場的照片。指了指這兩個人,“他們倆個都有精神病史,並且傷害過他人,是罪犯。但因爲精神不正常,所以並沒有判型。”
肖警官點點頭,接着撥通了內縣,叫小吳去查。
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我和林軒都非常緊張,而肖警官坐在他的位置上,穩如泰山,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內線電話響了。肖警官迅速接了起來。聽了三秒鐘,他掛了電話:“小吳查過了,我們市沒有這樣的例子。”
這是我們大家意料外的結果,我和林軒幾乎在同時問:“沒有?不可能吧?”
我說:“應該不會呀……”
“會不會是因爲年代太久遠,電腦裡面存不到?以前的資料要不要去檔案室裡去找?”林軒也問。
肖警官想了想說:“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年代久遠的東西,後來有電腦了以後也都辦理手進電腦裡面去了,不存在因爲年代久遠而找不到的現象。如果再久遠一點,那就沒有辦法查了。”
電腦比起人腦來,出錯的機率更小一點。如果說電腦裡面沒有查到,那我們昨天到現在基本上就是白忙一場了。
我心裡覺得非常不甘心,看了一眼林軒,又看了一眼肖警官,問道:“那。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肖警官想了一想,才說:“年代太久遠的東西,警察局裡查不到,可以幫你們在名間打聽一下。有一些名間的傳說半真半假。你們自己去辨認真假就行了。”
一說到名間的傳說,我立刻問:“我倒是聽到一個傳說,是關係賓館的某個房間不能住人的傳說。說只要住了人,就會死人,你有聽到過沒有?”
“我聽說過,”肖警官點點頭,想了想才說,“這種傳說已經傳說了非常多年了。究竟是哪一年我也弄不清楚。你說的是1202,也有人說是1204,2014等等房號。其實並不是說的一個房號,而是一個位置。聽說有一個書生住店,住在客棧的某一間房間裡,半夜被人殺害了。從此以後,只要那個房間住人,那麼這家客棧一定會死人。後來演變成了某個賓館的某個房間有住人,那麼就一定會死人……”
我和林軒對視了一眼,問道:“那個客棧叫什麼名字?又或者在什麼位置?”
“這只是一個傳說,具體在哪個位置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甚至很多都沒有聽到過這個傳說。我覺得這種謠傳就是越傳越邪忽,根本不足爲信。就算是當初真的有考生死在了某間房間,碰巧那個賓館又死了人,幾次巧合以後,人心惶惶了。至於只要開賓館的。2012不能住人這種誇張的說法,我覺得絕對不可能。”
林軒說:“那麼誇張的事自然是不可能,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厲害的詛咒。就算有,也持續不了那麼多年。客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叫法了?”
我聳聳肩。嘆了一口氣。
肖警官說:“就算是那個考生不甘心死亡,有了那個詛咒。那跟咱們現在這個案子有什麼聯繫嗎?我反正從來沒有聽說過考生的死是一個精神病患者造成。而且古代難道就有精神病患者殺人不判刑的說法嗎?”
對啊……
林軒有些沮喪,接着說:“也許真的有那個可能呢?現代社會有些賓館也會用客棧兩個字取名啊……也許就是近現代的事。而局裡沒有記錄到。”
“當然也有這種可能性,不能擔保所有的案子全部都錄入在案,警局也會莫名其妙地遺失一些檔案。這種事情不會對外公佈,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也許在你們來找我之前,那個人……就已經把他自己的要案給找走了呢?”肖警官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我聽了連忙點頭,表示高度贊同。關於警局會遺失檔案,因爲楊一做過,所以我心裡覺得特別有可能。
肖警官說:“這樣,我先在內部排查一下,能夠進入到我們的電腦裡面刪除檔案,我們可以請這方面的同事來排查。你們也可以回去等消息。”
話說到這裡,意思就是讓我們走了。林軒看了我一眼,我也覺得在警局呆着並不太好受,便點點頭,站起來和肖警官道別。
出了辦公室門,外面的喧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軒的身上,再忙碌的人也因爲同事忽然的安靜而放下手頭的事,盯着林軒的臉。
他現在已經成了名人了,肖警官在大家的心裡可謂是神一樣的存在,而這個神,昨天竟然被這個年輕的小子給打敗了。大家其實都特別好奇,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路?
林軒迎着大家的目光,臉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表情,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從樓上到樓下,他接受着所有人的注目禮,而他本人卻相當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