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拉着窗簾,所以裡面漆黑的看不清楚東西,林軒按亮了燈,正前方一個人體模型嚇了我一大跳。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所謂的的醫生實驗室。高中同學也有現在學醫的,聽說爲了練膽會和死人呆一起,也有實驗試去實驗小白?大青蛙。但……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的。
這房間更像一個人體化工實驗室,面積不小,到處都是人體器官。有真的有假的,看起來怪駭人的。
林軒說:“你幫我拿一下這個,我準備藥水。”
林軒遞給我一個袋子,是一個真空包裝的空氣袋。裡面??地裝了一袋子空氣其餘什麼也沒有。林軒叫我幫忙,無非就是在他桌面上沒位置放東西的時候,我在旁邊搭一下手。
我也不懂他做的實驗,呆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況且我總覺得這間房裡陰森森的,又冷。總覺得那冷風呼呼地只吹我光着的膝蓋。沒吹一會兒我就覺得膝蓋疼。可我是自己願意過來的,又不好中途撤走,只好堅持了一個下午。
林軒做實驗的時候份外認真,眉頭微微皺着,眼睛緊緊盯着自己手中的器皿,嘴脣微微翹起,倒有些像個小孩兒。
他就這樣忙了大概有三四個小時。我就跟在旁邊站了三四個小時。也不知道他對着這一袋空氣爲什麼能研究這麼久。等到他收工的時候,我的腿都站麻了,發誓再也不幫他這種忙。
林軒做好了藥水,笑道:“以後遇到鬼打牆,試一試這個。雖然現在是沒有機會了。”
我甩了甩自己的腳,喘了一口氣,好奇地問:“這能夠管用?”
“很可能哦。”林軒自豪地說。
我又問:“你不是個醫生嗎,怎麼也從事這種研究了?我覺得醫生大部份是無神論者。”
“誰跟你說我就是個醫生了?醫生哪裡有天天不上班的?我可不是一個醫生,但我卻懂得不少醫術。我不單單是個科學研究者,也是一個靈異研究者,從某種層面來說,其實靈異和科學都差不多啊。只不過科學上還不能解釋靈異現象而已。”林軒一邊脫掉手套,小心翼翼地將那一小瓶綠色的藥水擺在了另一個桌面上。他的桌面還有另外很多別的藥水,貼着不同的標籤,顏色更是五花八門。
我自然是好奇,“這都是幹嘛用的?”
“這花樣可就多了。”林軒見我問,一下子來了興致,開始解釋這些藥水的作用。有些據說是可以傷害鬼魂的,有些是專門用來吸引鬼魂的。還對不同鬼魂的不同體質做了區別對待。準備了不同的藥水,分類得十分詳細,“雖然這裡大部分的藥水還沒有經過實驗,但我想肯定是有用的。”
我們一邊說。一邊出了實驗室。林軒關上門,叮囑我:“如果沒什麼事。可不能隨便進這裡面哦。我這兒有個瓶子是裝門裝鬼魂的,爲了研究。你要是要破了把他放出來了。我可不負責。”
我纔不怕這樣的嚇唬,更厲害的鬼魂我都不知道見了多少。還怕他那小兒科?但我也一點都沒有要進入別人私人實驗室的想法,這裡也根本沒什麼好玩的。
“你上次說的鐘嫂。”我忽然想起鍾嫂的事情來,“你沒有覺得她很奇怪嗎?”
“怎麼?”
“她真的燒傷了?”我問。
林軒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臉上還噙着一絲笑意。從他的笑容中我看出來了。鍾嫂可疑他一直都知道,只不過沒有說出來罷了。你想一個醫生。怎麼會不知道手沒燒到而燒到了臉,這種事不符合常理呢?
“她是什麼情況我也沒有問過,但她自己說是燒傷的,我就當她是燒傷了。誰還沒有一點秘密呢?一箇中年婦女。一個人住在半山腰上,總還是有故事的。”林軒笑了笑,說,“興許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我能夠幫她就幫一點好了。誰不需要生活的?正好我平時也不願意幹家務活。現在家裡來了客人,我要是天天都招待你們去了,哪裡還有時間忙別的?”
我正在猶豫着問他爲什麼不上班還能住着這麼高級的別墅,他已經開口了:“你知道我爲什麼一個人住這裡嗎?”
我搖搖頭。
“聽說我是天煞孤星,就是那種誰靠近我都得死的那種人。我又是一個私生子,我出生不久,我媽就給死了。之後只要在我身邊照顧我超過半年的人,就都會死。這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從小到大,沒人跟我的關係可以超過半年。後來沒有別的辦法,在我成年前,每五個月就必須換保姆。上學每個學期都會轉學。後來我才發現,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跟我的關係問題。一旦誰跟我關係太密切,那麼離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不會超過半年,一定得死。”林軒淡淡地說,語氣稍微有些沮喪。
我一直覺得自己就已經是個災星了,卻沒有想到這還有比我更災星的。一時間產生了強烈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一把握住了林軒的手腕,懇切地說:“我倒是有生活了二十年的人,但是……我回不去。而且我爸現在正在醫院裡我都不能去看他。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林軒驚奇地看着我,接着問:“你不怕我?”
“嗯?”我沒明白過來。
“我剛纔說過了,只要跟我交往超過半年……如果關係緊密一些,說不定不要半年就……你難道不怕嗎?”林軒問。
我冷笑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說:“我連惡鬼都不怕,怎麼會怕一個人?就算確實跟你相處會有這種莫名其妙地生命危險好了……也沒什麼好怕的。反正沒有你,我也不會更好。”
“這些年,除了我那長年除了錢什麼都不管我的父親,就只有兩個人撐過了半年。”林軒說。
“一定有一個是徐朗吧?”我用腳指頭也猜到了,“另外一個,我想……就是鍾嫂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