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看到了衛星電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不用,謝謝。”敖靜媛起身離開。

“多事兒的傢伙。”柯天水暗罵,然後跟着敖靜媛一同離開。

接着,陳英傑起身:“我去看看他們倆,再說那玩意兒我也用不着。”

“對了——”陳英傑走到門口忽然站住,“——別打給易叔,海明那樣,我怕他受不了。”

他們三人雖然走了,但依舊沒有打破沉默。

“姓劉的,還挺懂我們。”鄧永浩苦笑一下,站起一把拿過電話,“我先來吧。”

燕京,一間昏暗的臥室裡,隨處可見鄧永浩與妻子王佳麗的合影。

在牀上,身患感冒的王佳麗正在休息。

“叮鈴鈴……”電話聲響起,她接起:“喂,哪一位?”

“我。”電話另一頭傳來鄧永浩的聲音。

“怎麼?想到給你老婆打電話了?”

“想你了唄,就給你打一個嘍。聽你的聲音有點兒啞,是不是生病了?”

“對,有點兒感冒,不過剛吃了藥,好多了。你一個人在東北好嗎?我聽說那裡已經開始降溫了,你一個人多注意一下身體,尤其是你的腰。”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一大票兄弟在這兒陪着我呢。對了,你難受得厲害就去趟醫院,看看醫生,要打點滴的話就打個點滴。要實在不行,就讓嘉璇來趟家裡。”

“放心吧,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清楚,估計還得再呆一段時間。爸媽那邊,你平時多去看看。”

“好,沒問題。”王佳麗開始潸然淚下,“老公,兩年前的事我……”

鄧永浩打斷她:“我們不是說過了嗎,兩年前的事咱們永遠也不要提。”

王佳麗哽咽地說:“對,再也不提。你儘早回來,拜拜。”

“拜拜。”

掛斷電話後,王佳麗抱頭痛哭,回憶起兩年前難以啓齒的一幕: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打女人,同樣也是最後一次。”鄧永浩壓着怒火說。

在他面前——是遍體鱗傷的王佳麗。

之後,鄧永浩彎下腰輕聲說:“鬧夠了,回家吧。”說完,他將一頭霧水的王佳麗扶起。

……

“吱呀”門推開了,沃毅剛的妻子方馨雨拿着一杯熱水走進來。看着淚流滿面的王佳麗她笑了:“老鄧剛給你打過電話吧?”

王佳麗止住淚水,笑着說:“跟你賭一千萬,一會兒你家老沃也得給你打過來。”

方馨雨苦笑:“我堅信。”

“怎麼?又要麻煩我女朋友?”任志凱對着鄧永浩說。

“沒錯,有問題嗎?”一臉愁容的鄧永浩回答。

“先聽實話嗎?”

鄧永浩點點頭。

“說真的,你老婆我是真不想搭理!要知道,兩年前可是……”

聽到這些鄧永浩更不耐煩了,立刻打斷他:“我和她的事兒是我的事,你要再說,兄弟以後沒得做!”

任志凱朝他撇了撇嘴。

“下一個是誰?”

李眀毅家別墅,書房,李明毅的妻子、檢察官杜媛璐正在一大推的文件裡埋頭苦幹。

“叮鈴鈴……”身邊電話響起,她用藍牙接起:“喂,您好,哪位?”

“老婆大人,一切安好呀?”

杜媛璐笑了:“喲,‘工程大師’想到給你老婆打電話了。你那裡怎麼樣?冷不冷?”

“放心吧,這裡保暖措施一應俱全。對了,爸媽電話怎麼打不通呀?”

“爸今天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媽去和她那些‘麻將搭子’打牌去了,現在家裡就我一個人。”

“是這樣啊——一個人在幹嘛呢?”

“甭提了,一起詐騙案過幾天要開庭,我現在正整理材料呢。”

“拜託,‘杜鋼嘴’,有你這名號,全燕京幾個律師敢沒事兒去惹你呀?到時你一定大獲全勝,信不信。”

“多謝鼓勵。老公,問你個正事兒,你什麼時候從東北迴來?”

“哎呀,估計還得有一段時間,辛苦你照顧你照顧爸媽。老婆,說真的你後悔嫁我麼?”

“怎麼會?當初要不是因爲你,我這條命早就沒了。”

“是呀,那也是我第一次拆彈。”

說到這裡杜媛璐忍住不嘆了一口氣:“幹爆破危險,你一個注意一點兒。儘快從東北迴來。不跟你說了,有個電話打進來。拜拜。”

“那你一個人在家注意點兒,拜拜。”

其實並沒有電話打過來,只是杜媛璐想起了一些事,想靜一靜。片刻之後,她拿出一個筆記本里面貼了一份剪報,標題是:檢察官遭**報復,年輕士兵英勇拆**。

配圖是李明毅抱着自己從單元門走出。

看到這些杜媛璐先是掉了幾滴眼淚,而後破涕爲笑。

放下電話後,李明毅露出了一絲笑容,回憶起還未結婚時的一天:

一顆土製定時**上的錶盤內的指針滴答作響,李明毅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抓住一條白色的電線:“就這根兒吧——你信得過我麼?”

被膠帶封住嘴的杜媛璐點頭。接着,她閉上了眼。

李明毅一咬牙剪斷白線,指針停住。“成功了!”他一把將面前被綁着的杜媛璐抱住。

……

沃毅剛的拍打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別想美事兒了,把電話給我。”

鄧永浩家裡,臥室裡方馨雨的手機響了。正巧,這時她端着一盤水果走進來。

“我說什麼來着?”王佳麗得意地笑笑。

方馨雨接起手機:“喂,老公。”

“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在佳麗家裡,剛纔永哥打電話我在場。”

“剛想跟你說呢,佳麗生病了,讓你去看一下,現在可以省了。”

“呵呵。老公,你跟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有行動?”

“哎呀,怎麼可能呢?我們在東北三年,你見什麼時候執行過任務?別瞎想了。”

“那最好了。”

“老婆,問一下,工作室最近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我那兒都是些吃青春飯的**,有可塑性的就那麼幾個,如果不是有水哥,估計早黃了,你替我謝謝他。”

“放心吧,我知道了。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你們真有行動也沒什麼,有陳哥在我放心。你一個人在東北注意點兒身體,儘早回來。”

“你一個人也注意着點兒。再見。”

“拜拜。”

方馨雨甜蜜地掛斷電話。

“挺甜蜜呀。”王佳麗羨慕地說。

“那是。要知道當年可是他把我從那堆石灰裡刨出來的。”方馨雨笑着回答,腦海裡浮現出這樣的畫面:

“馨雨!馨雨!你在哪兒吱一聲呀!”沃毅剛在一堆石灰上拼命地挖,拼命地喊。

“毅剛。”終於,他聽見了虛弱的**聲。很快,他找到了方馨雨的手,將她拽出石灰,緊緊抱住她:“沒事兒,有我在。”

……

“羨慕你呀。”王佳麗的話語意味深長。

“沒什麼。來,吃水果。”

突擊隊在帳篷裡一個接一個打電話。然而,就在此時,大量攜帶着M224式迫擊炮的“嗔狼”槍手,正悄無聲息地朝着五連營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