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雖然我已經初步掌握了御風行,但這種高度未免也太高了吧——你這是蓄意謀殺啊!”
臨江市郊,萬米高空之上,弱水立於雲端,而她旁邊的是抱着嶽非的鳴蛇。
這裡的天空是如此的蔚藍,彷彿一汪清澈的湖水,沒有一絲瑕疵,美的讓人嘆息,讓人迷醉,而此時的嶽非彷彿被人爆了菊花一般,臉色隱隱有些發青。
“罡氣衣法術掌握的不熟練的話就不要廢話,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這完全不是廢話啊!”
“我看過凡人的一個故事,上面說老鷹爲了訓練雛鷹飛行,會把它們推出巢穴,如果它們不能在墜地之前飛起來的話,等待着它們的就只有摔死這個下場。”弱水嘴角翹着,顯得心情非常的愉快,“而我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對於你而言,或許是讓你掌握這個法術最有效的辦法了。”
“幾百米的高度和萬米高空完全是兩個概念啊!我從這個高度摔下去會連渣都不剩啊!屍骨無存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啊!你和我有什麼血海深仇嗎!?想要把我挫骨揚灰!?”
“那你就努力掌握好這個法術吧,而且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弱水一臉憐憫地看着嶽非,“明明是你提出想要強化訓練好掌握這個法術的,我只是滿足了你的願望而已。”
“是滿足了你自己的願望吧!”
嶽非抓狂了,看着腳下遠處的大地,都能看出半弧形了!
會死的!這樣摔下去一定會死的!
無形的恐懼侵蝕着他的心靈,雖然已經掌握了御風行,可對於一向生活在大地之上,習慣了腳踏實地的凡人而言,想要飛上天空,首先要克服的不是飛行的技術,而是對於高度的恐懼。
每個人都有恐高症,區別只是在於程度的多少罷了,而萬米高空足以讓每個人都手腳發軟,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有多餘的力氣說話不如仔細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維持好罡氣衣和御風行,不然你就這麼死掉吧,我再去尋找下一個合適的僕人。”
弱水冷冷地說着,臉上不帶一絲感情:“鳴蛇,放開他。”
鳴蛇很無辜地攤開手:“呃,是大人他抓着我不放啊……”
弱水面無表情地擡起了手,手心中電光閃爍:“是你自己放手還是我幫你?”
嶽非頭皮發麻,下意識就鬆開了手,然後他就墜向大地,留下了長長的尾音:“啊——!!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看着瞬間就變成綠豆大小的嶽非,弱水嘴角一翹,淡淡的說道:“身爲我的僕人,沒有我的命令就是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鳴蛇搓搓手,有些侷促不安的說道:“弱水大人,那個,我該去太陽國進貨了……”
“哦,你去吧,對了,記得幫我捎幾套最新上市的遊戲還有幾個首發限量版藍光動畫,這是清單——該死的任地獄,鎖區不改,早晚他要破產!”
弱水一邊咒罵着任地獄一邊把遊戲清單給了鳴蛇,託那幾個傢伙的福,她賺了不少壓歲錢,所以可以奢侈一把了。
說起來作爲嶽非名義上的主人,卻被自己的僕人限制着經濟,弱水也算是比較倒黴的了。
鳴蛇收好單子後就朝着太陽國的方向極速飛去了,飛行是他的本能,所以他飛行幾乎不用消耗法力,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做這種兩國之間倒賣走私的生意。只不過他是超級近視的消息最近似乎是在他的客戶圈子裡傳開了,所以他最近收到的假鈔數量增多了不少——嶽非收房租時發現的最誇張的一張,完全是用鉛筆在紅紙上畫出來的,他居然也沒注意到!
這倒黴孩子要做多少筆生意才能扭虧爲盈啊?
身體在空中急速下墜着,撲面而來的勁風被罡氣衣所阻擋,但即便如此嶽非也能感受到那強烈的氣流。
極限高空跳傘是很多高富帥們喜歡的運動,因爲他不但是彰顯財富、身份和品位的象徵,更是無比刺激,腎上腺素激增的瞬間,那如同高潮一樣的快感與恐懼夾雜着侵入腦海,如同毒癮一樣讓人沉迷其中。
但無論是哪個高空跳傘玩家,恐怕也不會放棄降落傘就跳出飛機——那不是運動,那是找死。如果在跳出機艙的時候才發現沒有帶降落傘,那樂子就大了,刺激是刺激,不過更多的恐怕是恐懼吧。
嶽非現在就是這樣,身上只穿着一套普通的休閒服,卻在以驚人的加速度向下墜落,如果不是他張開了四肢儘量減緩自己下降的速度,只怕這會兒的加速度已經突破了音速,光是空氣摩擦力都能讓他燃燒起來。
“深呼吸……對……深呼吸……”嶽非在腦海中催眠自己,“沒什麼的……這根本算不了什麼……不就是高空跳傘嘛……雖然咱沒降落傘,但是咱有御風行啊……御風行……糟糕!御風行的口訣是什麼!?”
嶽非在緊張、不安、恐懼之中,腦海一片空白,竟然把御風行的口訣給忘了!
“糟糕呢,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情況啊……”
“是啊……我草!”嶽非突然大驚失色,扭頭看着旁邊優哉遊哉地半躺在空中翹着二郎腿的阿黃,“你怎麼也在!”
“居然還有時間關心我……”阿黃一臉同情地看着嶽非,擡起爪子指了指下面,“剛纔你們的高度是一萬米,根據自由落體公式,最少四百四十七秒,也就是七分半左右你就會像一顆隕石一樣砸在地上,而根據動能公式,你在這次墜落中一共能……”
“我草,你是跑過來專門看我怎麼死的嗎!?”
嶽非大怒,拼命的划動四肢,想要接近阿黃,阿黃四肢動都不動,身子就滑到了另外一邊,柔順的狗毛在空氣中隨風飄動,尤其是他胯間的那一坨,極其的風騷。
“……哪怕是你盡力張開四肢加大阻力,最晚也不超過十分鐘就會落地了,與其有時間來抓我,你還是趕快使用御風行吧,”說到這裡,阿黃眨眨眼睛,咧開了大嘴笑的幸災樂禍,“——還是說,你因爲害怕所以把御風行給忘了?”
嶽非下意識就反駁阿黃:“胡說八道!誰怕了!?不就是御風行嘛!簡單的要死,要不要我背給你看?意守於天靈,精凝於天地,夫炁之所在,靈之所在,靈化於海,歸於田,起於心……”
嶽非一開口,突然愣了一下,因爲阿黃的插科打諢,他竟然不經意間又想起了御風行的口訣!
“阿黃難道你是……”
“你還有六分鐘的時間,不想變成一灘肉醬的話,最好快點行動起來。”
等嶽非扭過頭,卻發現阿黃突然之間就消失了,頓時非常詫異。
“嘁,明明是一隻狗,還裝什麼口嫌體正直啊,又不是犬耳娘,一點也不萌。”
嶽非心中微微有些感動,卻仍是不肯承認被阿黃感動到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也是口嫌體正直啊。
既然想起了口訣,恐懼和緊張感又被阿黃打消了不少,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嶽非平心靜氣,讓自己忘掉了外面的緊張環境,嘗試着再次進入那種狀態。
“你說他會不會再出什麼狀況?”
就在嶽非身旁數米之外,嶽凝抱着九月,還有青梵和阿黃都飄在那裡,而嶽非卻一連轉了幾圈都沒看到他們——這自然是九月引以爲傲的幻術的功勞。
“應該不會,經過剛纔阿黃的插科打諢,現在主人他已經放鬆了不少,而且最近幾天他對於這幾個法術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已經在實戰訓練中好幾次順利進入了狀態,所以我相信他。”
青梵面帶微笑,對嶽非很有信心,她可是親眼見證了嶽非從無到有,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因此她是最不忍心看到嶽非失敗的了。
“我也相信他,不過總感覺這樣看着非非從高空墜落心裡好忐忑……”
嶽凝一臉的糾結,她好幾次都想衝出去抱起嶽非了,雖然明知道是爲了他好,也知道她們都在嶽非根本出不了什麼狀況,可這種訓練只是看着就覺得很嚇人了,尤其是對不知內情的嶽非來說。
“放心吧,老大他沒那麼笨的。這會兒估計已經猜到了吧。”
阿黃懶洋洋地在半空中翻了個身,美滋滋的說道:“話說用御風行在空中飄着睡覺很舒服啊,你們不覺得嗎?”
青梵和嶽凝異口同聲的斥責他:“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阿黃很委屈:“呃……不說就不說嘛……是吧,小九?”
九月指着嶽非道:“主人他的速度變慢了,要飛起來了吖。”
她壓根就沒注意到阿黃在尋求安慰。
阿黃頓時淚目,如果有手帕的話他一定會咬着手帕委屈的淚流滿面,他看着嶽非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可惡的人生贏家啊,憑什麼都那麼在乎他!卻沒人在乎我這個未來新星,絕對有潛力的績優股啊!”
因爲你不是主角啊騷年……啊不對,是騷狗……
“哈哈!有什麼難的!老子會飛啦!”
外面的高空中,嶽非終於在距離地面兩千米的時候,成功的控制住了降落的趨勢,在空中懸停了!
“恭喜非非!”
嶽凝早就忍不住了,見嶽非終於成功了,立刻衝出了幻術的範圍,一把將他抱進了懷裡,激動地揉着他的頭。
“姐、姐姐?你也在?”
“憋、憋、要憋死了……”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九月漲紅了臉,使勁兒推開嶽凝的豪.乳,衝了出來,然後大大地喘了口氣。
“小九?青梵?你們都在!”
“喂喂還有我啊!爲什麼故意忽略了我啊!”
阿黃異常不滿的怒刷存在感。
嶽非非常感動:“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去送死!”
嶽凝眨眨眼睛,輕笑着說道:“其實是弱水安排好的啦,她也不放心你呢。”
青梵說道:“所以就先安排我們在旁邊跟着,以便應急。”
弱水?這丫頭……嶽非覺得眼眶有些溼潤了……果然是個口嫌體正直的小蘿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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