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真討厭。”
弱水走在積雪的大街上,一臉的不耐煩。
嶽非稍稍有些驚訝:“哈,我還以爲女孩子都會喜歡下雪呢,沒想到你居然會討厭。”
“別把我和那些滿腦子只知道三浪真言的人混爲一談。”
弱水哼了一聲,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空中飛舞的雪花在三尺之外就遠遠的避開了她。
弱水一擡手,一片雪花飛入她的手心,懸在那裡,弱水瞟了一眼,然後便一臉厭惡地將雪花扔掉了:“看上去潔白晶瑩,實際上並不像表面那麼幹淨純潔,它自身意味着寒冷,裡面包含着的灰塵細菌象徵着不潔和吞噬,這一切只會讓人聯想到死亡,和所謂的浪漫根本沒有半分關係。所以說,凡人都是目光短淺之輩。”
因爲有幼年時的經歷,所以嶽非深以爲然。
雖然此時只是下午,但是光線卻陰暗的如同入夜了,天空上的烏雲非常的濃厚,恐怕惡劣的天氣還要持續下去,街道上卻空無一人,厚厚的積雪掩蓋了路面,鏟雪車似乎剛從這裡經過,可剷掉雪的路面已經再次被積雪覆蓋,因爲鏟雪車的效率已經跟不上降雪了。
如果按照這種情況再繼續幾天,恐怕連房子都會被積雪淹沒。
聽新聞說附近的海岸線都開始凍結,出現浮冰了,對於臨江市這座靠海的城市而言,這還真是罕見的雪災。據說這裡的情況已經引起國家的高度重視了,周邊各個地市都開始做賑災準備工作了。
嶽非憂心忡忡的想着,電影《後天》中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雖然現在沒那麼誇張,可這場雪卻已經讓整個臨江市都癱瘓了。
一路踩着積雪來到了華大,嶽非帶着弱水直接向女生宿舍方向走去。厚厚的積雪將整個校園變成了一片潔白,很大地方的積雪都沒有處理,現在已經齊腰深了,看上去非常嚇人。校園裡空蕩蕩的,走在其中讓人有一種踏進了鬼城的錯覺,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呼!”
嶽非哈了口氣,搓搓手,擡頭看了看天空,這樣的天氣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弱水跟在他身旁,百無聊賴地打着哈欠,一隻手裡還拿着一本漫畫書,明顯心不在焉。
下了這麼大的雪,或許宿舍管理員也知道不會有人到處亂跑,所以她並不在宿舍樓門口守着,估計回屋裡呆着了,所以嶽非進入女生宿舍比想象中的要簡單很多。
女生宿舍樓中並沒有出現喜聞樂見的美妙場景,想想也是,這麼冷的鬼天氣,估計一個個都在被窩裡呆着呢。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美景,嶽非有些失望。
弱水斜瞥了嶽非一眼,頗爲嘲諷的說道:“看來沒能讓你那充滿了女人裸體的大腦得到滿足,你看上去似乎很失望啊。”
“咳,怎麼會,正事要緊,我們趕緊去找可樂吧。”
嶽非被說中了心事,老臉一紅,急忙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比懦弱更讓人鄙視的是虛僞。”
弱水不屑的冷笑一聲,跟了上去。
來到林可樂的宿舍,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嶽非忍不住眉頭直皺。他們一路走來,聽到很多房間裡都有咳嗽聲,看來這流感還真不得了。
“可樂,開門,是我。”
嶽非敲了敲門,壓低了聲音。
嶽非聲音落下便聽到裡面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過後,林可樂便探出了小腦袋,先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才急忙將嶽非他們拉進了房間。
剛進入房間,嶽非就皺起了眉頭,屋裡的空氣太糟糕了,都說女生宿舍裡是鳥語花香的樂園,這裡卻是一股子悶熱的潮溼氣息,還有很濃重的藥水氣味。
“非非你終於來了!”
林可樂那平日裡總是活力四射,充滿了陽光笑容的面龐上,此刻卻帶着一抹濃濃的愁緒。
“你們有多久沒開窗換氣了?”
嶽非瞄了一眼窗戶,外面已經被雪蓋住了,可見她們已經很久沒開窗戶了。
林可樂弱弱的說道:“外面很冷……我怕凍着小萱了。”
“胡鬧!關着窗戶,室內空氣不循環,會變得越來越差,再加上冬天很潮溼,容易滋生病菌,你這樣關着窗戶,她的身體會好纔怪!”
嶽非忍不住訓斥林可樂了,表情很嚴肅,把林可樂嚇了一跳。
這麼久了,嶽非還是頭一次這麼認真的訓斥她呢。
“我、我知道錯了……”
林可樂可憐巴巴地拉着嶽非的手晃着,就像一條可憐的小狗在向主人乞討原諒似的。
見她這副樣子,嶽非也不好生氣,沒辦法,誰讓這丫頭天生缺心眼呢?她可從來沒得過病,自然也不知道開窗換氣的重要性了。
嶽非一直很嫉妒林可樂從來不會得病這點,她簡直就像是上天的寵兒似的。
“嶽非你別說她了……是我不讓她開窗戶的……”
這時,在牀上躺着的許萱開腔了,她一開口就讓嶽非嚇了一跳,這聲音實在是太虛弱了,聽上去簡直跟快掛了似的。
“這麼嚴重!?”
“還沒死呢……我讓可樂叫急救車,這丫頭卻把你給叫來了……我真要崩潰了……”
許萱臉色蒼白,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說着話的時候也是有氣無力的。
嶽非嘆口氣,把窗戶開了條縫,慢慢的換一下室內的空氣,屋裡只有一個小暖霸供暖,如果窗戶開的太大了,氣溫會降得很厲害,許萱肯定會承受不住。
“奇怪了,你那兩個室友呢?”
嶽非看了眼空蕩蕩的兩張牀,覺得有些奇怪。那兩個女孩兒嶽非也見過幾面,不過不像林可樂和許萱這樣熟悉。
“因爲小萱得病了,所以我就讓她們去別的屋和朋友擠擠睡了,我怕傳染她們。”
嶽非點點頭:“這樣做就對了……等等,我說你不會這麼久了都沒給許萱換過被子吧!?”
林可樂一臉的疑惑:“小萱一直都是蓋的她的被子啊?別人的被子她不習慣的……呀,非非你幹什麼呀!”
林可樂正說着,卻被嶽非突然的行爲驚的瞪大了眼睛。
“呃……我不是故意的!”
嶽非剛掀起了許萱的被子,急忙就鬆開靈力手。
許萱被子下面沒穿睡衣,就穿着一套黑色的內衣,剛纔那驚鴻一瞥讓嶽非臊的滿面通紅。
太大膽了,許萱平時居然就穿着這麼大膽的……天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嶽非被自己這個發現深深地震驚了。
“……完了。”許萱有氣無力的拉了拉被子,臉上居然生生被她憋出來兩團紅暈,先是嬌羞無限地白了嶽非一眼,緊跟着扭頭對可樂說道:“我的清白之軀被你家忠武大將軍看到了……我嫁不出去了……可樂你說怎麼辦吧……”
既然嫁不出去那就乾脆跟了我算了……纔怪啊!被看了眼就嫁不出去這是幾百年前的哏啊!現在還拿來用太老套了啊混蛋!
嶽非心中發出了咆哮:而且明明是病的快掛了的樣子,爲什麼調戲起我卻還那麼有精神啊!
旁邊坐在那裡看漫畫的弱水擡了擡眼皮子,發出了不屑的冷笑:“進入了心中的聖地,謀劃了這麼久之後,爲了達成自己內心的野望,終於伸出了骯髒的黑手……恭喜你了,大笨蛋僕人,你此行圓滿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
面對着嶽非要殺人的目光,弱水絲毫不爲所動,只管坐在那裡看漫畫。
林可樂想了一會兒後,嘟着嘴說道:“誰讓咱們是好姐妹呢,我就原諒你啦。”
“是呢,我們是……啥!?”
許萱一臉的驚愕,自己被他看了,明明是自己吃虧了,怎麼會是這節奏?
林可樂語重心長的說道:“不過啊小萱,就算是好姐妹,佔姐夫的便宜也是不好的,以後不要這樣了。”
“去死,我纔是姐姐……不對啊!”許萱抓狂了,“明明是我被他佔了便宜吧!”
林可樂眨眨眼睛:“這種事怎麼說都好啦……”
“纔不是!女兒家很重要的清白怎麼能隨便呢!……算了,怎麼樣都好,我現在沒力氣跟你鬥嘴了……”
許萱剛說了一半就沒力氣了,懶洋洋的躺回了牀上。儘管她早就知道林可樂的腦子很秀逗,但還是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
“看她們還有勁兒鬥嘴的樣子,估計這病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走吧。”
嶽非面無表情地轉過身。
許萱探出一隻白皙的手臂死死地抓住了嶽非:“喂喂不要見死不救啊!”
“想活下去的話,先換張牀和被子吧。”
嶽非轉過身指了指許萱身上的被子:“裡面都溼透了吧?一直蓋着這個被子,病能好就怪了!”
“沒辦法,我認牀……等等!你剛纔不是什麼都沒看到嗎!?”
“你在說什麼呢?我當然什麼都沒看到……”
許萱死死地盯着嶽非的眼睛,立刻就發現了他遊移不定的眼神,頓時許萱心跳加速,羞的腦門子都冒煙了。躺在牀上,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嗚嗚,完了,這次是真的虧大發了,居然被他給看光光了……
只不過是掀了一下而已……這傢伙的眼睛到底是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