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現在靠着做家教然後還有姐姐工作賺的錢就能生活的很好,然後還能撫養這兩個小姑娘,呵呵,小夥子很不錯啊。”
江中龍微笑着誇獎了嶽非一句。
嶽非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江中龍被弱水踢成這樣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和自己聊這聊那的,似乎全然沒有追究他責任的意思。
嶽非想來想去,也只能是認爲江中龍自持身份,不好跟他計較。嶽非自然是樂得少些麻煩。
江中龍問了嶽非和弱水的關係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嶽非說了一下,他這才知道原來是文敏君看到弱水和九月很可愛所以想要收養她們,同時嶽非也得知了一個南江省政治圈諱莫如深的秘密:市委書記江中龍的妻子,文敏君不能生育!
因爲文敏君不能生育,所以文敏君對小孩子一向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也正是因爲如此,在街上她纔會忍不住向弱水搭話。
“你做家教的那家人對你好嗎?工資待遇如何?他們夫妻有沒有欺負過你是個學生,所以故意壓你的價格?”
江中龍又提出了幾個問題,看上去就像是非常關心嶽非的生活似的。
“對我很不錯啊,工資每個月好幾千呢,足夠我用了,不過你誤會了,我的老闆是單親家庭,母女兩個相依爲命,和我的關係挺好,不會欺負我的,我也很感激她們,一直想要找機會報答她們呢。”
“呵呵,你作爲一個大學生,去教一個初三的女孩子功課,她能聽得進去嗎?不會看你年輕所以故意作對吧?”
“江書記你似乎非常關心教育問題啊?”
江中龍笑道:“年輕一代的教育問題是我們必須要重視的。”
嶽非微微一笑,道:“雖然是青春叛逆期,經常和她媽媽鬧彆扭,但是我的學生在我面前還是很乖的……江書記,我們也聊了這麼久了,你有事要忙,我也該回家了,至於賠償的醫療費用,你在醫院診治之後可以讓你的秘書拿着單據來我家報銷……哦對了,週六週日我休息不接待陌生客人,下週週二週三下午有課,週一週四週五上午有課,所以他要來請注意時間,最好打我電話提前預約一下,其他時間恕不接待。”
江中龍愣了,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刺耳呢?而且怎麼總感覺眼前這小子似乎是對政府很沒好感的樣子。
嶽非微笑着向他點點頭,然後抱着九月,拉起弱水就出去了,阿黃急忙跟了上去。
江中龍看嶽非這麼不客氣,心裡還真憋着一股子氣,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堂堂一個省委書記,和他慪氣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能當他對手的哪個不是陰險狡詐的老油條了?像這麼直白坦率的人倒還真沒遇到過,想了想,江中龍反而是笑了。
“你還笑!腿都成這樣子了!”
文敏君有些生氣:“而且那個年輕人這麼沒禮貌,一點也沒把你放在眼裡,你也不生氣?”
“他靠着自己的知識賺錢養家,活的自由自在,一沒事要求我,二又不是我手下,他爲什麼要把我放在眼裡?更何況他說的也對,他可是納稅人,我是當官的,我可不就是爲他服務的嘛。”
江中龍搖搖頭,說到最後竟然有些自嘲。
文敏君也不說話了,雖然知道事實是另外一個樣子,可畢竟爲人民服務,人民纔是國家的主人,這都是寫在憲法上面的,有些話他們這些人可是不能亂說的。
楊葉揚在外面坐立不安的等着,可沒想到等到最後居然是抱着九月的嶽非先推門出來了。
“你怎麼出來了?”
楊葉揚嗖的一下就衝到了嶽非身旁,九月還記得這個臉上有疤的叔叔,對他甜甜地笑了笑,然後又揮了揮小手,差點就讓楊葉揚樂得忘了正事兒。
嶽非白了楊葉揚一眼:“事情解決了我不出來難道還坐裡面陪他喝茶啊?”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楊葉揚瞪大了眼睛。
“嗯,解決了,我幫他報銷醫藥費,到時候讓他的秘書拿着醫院的單據找我報銷就行了。”
楊葉揚有些蛋疼:“讓省委書記找你報銷醫藥費……你腦袋被門縫夾了吧!?那位可是省委書記!”
“省委書記怎麼了?”嶽非淡淡的瞥了楊葉揚一眼,“省委書記也是人,也會吃喝拉撒,也會犯錯,如果不是他們去和弱水搭話被弱水誤認爲是人販子,能發生這事兒嗎?更何況我們是人民當家做主的國家,省委書記官再大也是爲我這個‘主人’服務的,我說的不對嗎?”
“這……”楊葉揚傻眼了,然後有些抓狂了:“那位可是南江省的一把手啊!你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和他坐在一起喝杯茶嗎!?你居然就這麼出來了!?”
“和他一起喝茶很有意思嗎?”嶽非無奈的搖搖頭,“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們這些官場中人的想法,幹嗎非要抱人大腿?我的生活不求人,我自食其力,靠着自己的本事過日子,我一沒事要求他,二沒打算進官場趟渾水,而且我和他生活又沒有交集,我幹嘛要對他那麼熱情?”
“……你說的也有道理,是我鑽牛角尖了,忘了你和我們不一樣。”
楊葉揚聽嶽非這麼一說,也想開了,他是習慣性的以政治角度去思考問題了,倒忘了嶽非和其他人相比基乎算是個無慾無求的傢伙,沒有對財富的貪慾,沒有對權力的渴望,女人緣也不差(楊葉揚表示羨慕嫉妒恨),似乎是平靜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一切了,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像那些官場中人一樣恨不得抱着江中龍的大腿啊!
“不過今天這事兒多謝你了,哪天有空了請你吃飯,我們先回家了,你去招呼那兩個‘貴客’吧。”
嶽非跟楊葉揚打了個招呼後,就走了,他知道楊葉揚還要忙着招呼那兩個貴客,也就沒再跟他聊,去前面和嶽凝青梵匯合後,一行人就開車回家了。
路上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剛一進家門,奚鼠就被一臉微笑的嶽凝給嚇的消失了,然後嶽凝將弱水提進了她的臥室,聽到門咔噠一聲鎖上了,嶽非暗自爲弱水祈禱。
“剛纔凝姐笑的好恐怖……”
青梵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都覺得自己後背發寒。
“老姐一旦認真起來,就是天上的仙人也得給跪啊……”
嶽非可是深有體會,小時候忙完了他就和林可樂到處瘋玩,淘氣的弄的渾身髒兮兮的,有時候兩個人闖禍了,嶽凝就會開啓說教模式,那誠心誠意苦口婆心的教導會讓你覺得你犯的錯誤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家庭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類,如果不改的話明天就會世界末日似的,假如這樣還不知悔改的話嶽凝就會開啓隱藏模式——“愛的鞭笞”。
想到這裡,嶽非就覺得自己的屁股開始隱隱作痛。
“話說回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青梵有些好奇,雖然嶽非把人給帶回來了,可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還不知道。
“還不是長得漂亮的錯?”
嶽非伸手撓撓九月的下巴,九月舒服的仰起了臉頰,眼睛微眯着,看上去就像是懶洋洋的小貓咪似的,嶽非笑了笑,繼續說道:“弱水和九月覺得運動會無聊,就去街上閒逛了,結果被省委書記江中龍和他的老婆文敏君看到了,因爲文敏君沒法生孩子,所以比較喜歡小孩兒,看到弱水和九月後就忍不住上去搭話了,弱水說江書記是變態,所以就動手……哦不,動腳了,然後文敏君就通知楊葉揚把她們給帶到市局裡了……阿黃,我聽到的是這樣的,你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阿黃砸吧砸吧嘴,回想了一下後,說道:“今天這事兒啊,我覺得吧挺奇怪的,本來我們逛街逛的好好的,仙女大人她說要去找輛車開開,可一直沒見到讓她滿意的——”
“等等!弱水她想偷車開!?”
嶽非大驚失色地打斷了阿黃的話。
“嗯,沒錯,不過她剛找到一個不錯的車——唔,我記得那標識是個三叉戟,是瑪莎拉蒂吧——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突然出現的那倆人給打攪了,仙女大人可能是有些生氣吧,所以就踢了他一腳。”
臥了個大槽!嶽非凌亂了,原來江中龍和文敏君在無意識中就阻止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大禍啊!要是讓弱水得手了,不但是涉及價值千萬豪車的失竊案,更讓人擔心的是隨之而來的一連串車禍吧……
“其實吧,我覺得那個男的看仙女大人的眼神有些奇怪……”阿黃砸吧砸吧嘴,又補充了一句:“莫非也許大概可能是個——蘿莉控?”
嶽非想了想後,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應該……不會吧,可能是因爲那個女的她不能生孩子,所以他看到小女孩兒的眼神比較奇怪吧。”
不管怎樣,希望江大書記不要把主意打到弱水身上,如果那樣的話,嶽非真的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後果了。
江中龍如果知道自己被一條狗懷疑是蘿莉控的話,不知道會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