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劃過空氣,齊王世子本能的向後躲閃,前生他爲天下藩王之首並非是完全憑着祖上的基業。
他隨着師傅練武十年,也曾同韃子疆場拼命,可如今齊王世子身嬌肉貴,他的身手比以前差太多了。
突然襲擊的人一拳揮空,轉瞬變了招數,齊王世子看清楚來人,怒道:“李冥銳,你發什麼瘋?”
李冥銳根本不理會齊王世子,一個橫摔將他壓倒在草地上,按住齊王世子上身,李冥銳說道:“你答應過我什麼?”
兩世爲人的齊王世子怒極反笑,放棄了掙扎悠然的拍了拍李冥銳的肩頭,“你壓本世子是不是壓習慣了?”
“你說,若是你心心念唸的心上人看到,會不會想多呢?寧欣機靈古怪,但對斷袖分桃之事兒可是很在意的。”
李冥銳沒有理會齊王世子的調侃,繼續按着他上身,“你答應過我,不威逼算計她。”
齊王世子握住了李冥銳的手腕,用力向外拉扯,他身體隨即翻身而起,“本世子想知道,若是她嫁給旁人,你待如何?搶親?還是讓本世子派兵給你?”
“只要是她心甘情願選擇的人,我不會多說一句。”
李冥銳拽起了坐在地上的齊王世子,“我不願意你勉強她。”
“你怎知她不會選本世子?本世子英俊瀟灑,志向遠大,哪會有女子不喜歡?”
“她就不會喜歡你。”
李冥銳很誠實的回答,齊王世子目光暗淡了不少,她是不喜歡,前世今生她都不喜歡,甚至今生哪怕他會守着一夫一妻的承諾,她也沒給過他機會。
“因爲她知道。你守不住的。”
“什麼意思?”齊王世子皺了皺眉頭。
“您的心太大,天下女子太多,你要不起她。”
“你現在怎麼說話這麼順流?”齊王世子調侃李冥銳,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李冥銳像是他的兄弟,最親近的兄弟。
李冥銳尷尬的說道:“因爲知道,所以說得出來。”
“你怎麼不跟她說?”
“我不想逼她。”李冥銳背靠着假山,目光看向寧欣消失的方向,“過兩日我會出京一趟。”
“去做什麼?”
“她要去江南爲父母掃墓。我不放心她。”
齊王世子捂着額頭,無奈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陛下隨時都有可能召見你?知不知道你...你...”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不用爲我操心。”李冥銳狐疑的看着齊王世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齊王世子搖頭道:“情種!”
他轉身遠離李冥銳,”我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
江南...嗯。倒是個躲避風頭的好機會,齊王世子咬牙切齒,你們兩個休想甩掉我!李冥銳...你想娶到師妹,先過我這一關。
重生之後,也許是融合了原主的天真浪漫,他此時的性子同當年的韓王有所區別。
在所有人都把他當成傻子看的時候,只有李冥銳把他當作正常人。李冥銳可以不分對錯的站在寧欣身後,同樣只要他不同寧欣的意願衝突,李冥銳也可以不分對錯的幫他,銀狼...齊王世子拍了拍額頭。將來他會封李冥銳爲狼王。
對月長嘯,忠貞兇猛的狼王。
不過怎麼算他都排在第二位,齊王世子多了幾分的不甘。
陰影處,閃過一人。跪伏在齊王世子身前,“主人。”
齊王世子冷傲的問道:“可安排好了?”
“喏。”僕從縮了縮身體。無視尊貴的主人身上粘着的草芥灰塵,“世子妃...”
“嗯?”
“不,是王氏已經去了西暖閣。”
只有在李冥銳或者寧欣面前,齊王世子纔像凡人。
“把昭容縣主...”齊王世子勾起嘴角,脣邊邪魅的笑容越濃,“就是那個嫁給威武伯兒子的薛氏,讓她撞破姦情,我想齊王不介意多一個美人。”
打扮尋常,面容尋常,扔人堆裡就找不見的僕從額頭冷汗滴滴,看來那個薛氏得罪了主人,撞破皇家齊王府的醜聞,在京城她想不出名都很難。
齊王世子深幽的眸子溢出一縷幽冥般陰冷,“她不是四處尋找寧欣?本王..本世子如她所願。”
“奴才明白。”
齊王世子擺了擺手,“做得漂亮點。”
“喏。”僕從磕頭之後,快不離去。
齊王世子拍掉了身上的草芥,能幫寧欣的事兒,他一定會幫忙,這算是他欠她的,哪怕寧欣不需要,回味前生,到底是誰欠誰的?
他同她的恩怨情仇一時之間很難區分清楚誰虧欠誰,好在他們都有了重生的機會,齊王世子嘆息一聲:“守不住嗎?”
薛珍尋找着寧欣,她又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尋寧欣,她走走停停,碰見相熟的人還得停下來說兩句。
在一處涼亭前,薛珍正同人說笑,恍惚間看到花叢後有人影閃過,薛珍道:“你們先聊,我去看看寧表妹,最近她神色不大好。”
“寧表妹?”
“是我夫君的表妹,從小就養在伯爵府的。”
“你可真真是大方,換了我誰管夫君表妹的死活?”
旁邊的人拽了一下說話人的袖子,低聲道:“你纔回京城,不明白的。況且誰家沒有表妹?你沒有表哥?怎麼一說起表妹來,口氣這麼衝?”
薛珍笑道:“總是親戚,她那副哀愁落落寡歡的樣子,我看着很心疼。”
“那不耽擱昭容縣主了,您快去尋寧小姐吧。”
等到薛珍走後,方纔被拽住的少婦不悅的說道:“你拉我做什麼?表妹?哼。”
“你剛到京城什麼都不知道,薛珍利用人家寧小姐,現在還倒打一耙說她精力不濟,你也不想想這話什麼意思?不就是說想嫁給表哥?可方纔齊王妃還說寧小姐身體比以前更好了。你想想誰得話可信?我知道你受了丈夫家表妹的苦楚,可不是所有的表妹都惦記着勾引表哥。凡事你多想一想,別是聽風就是雨的,我看錶妹夫的心還是在你這的。”
說話的兩人是正宗的表姐妹,這年頭誰沒有親戚?誰沒做過表妹?
薛珍尋着熟悉的人影向西邊走去,來往的下人越來越少,薛珍多了幾分的擔心,不由得停住腳步,寧欣會來此處?
薛珍打算向回走。剛邁出兩步,聽見女子的呻吟聲,薛珍側耳聽了一會,很耳熟,是寧欣?
不會。寧欣勾引男人用得是眼淚,用得是清高柔弱的鳳儀。
不管在此處偷情的人是誰,薛珍都不會湊這份熱鬧,後宅中的陰私任誰都說不清,兩世爲人給薛珍的教訓太深了。
薛珍不由得加快腳步,在轉過密林的時候,薛珍聞到一股香氣。她眼前一黑,噗通摔倒了,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身體被人移動,薛珍咬着嘴脣。喃喃的說道:“不,放過我。”
“昭容縣主,不是小的不想放過你,誰讓您沒事閒得到處溜達。小的惹不起你,更惹不起主子。您放心。一會您就會清醒了,放心,放心,小的用得迷藥很少很少。”
薛珍努力的睜開眼,可眼瞼像是被粘上了一樣只能勉強撩開一道縫隙,她被人擡着...擡着,薛珍雖然身體無力,但精神是清醒的,越是如此,薛珍越是後悔,她爲什麼要來尋找寧欣?如果同衆夫人在一起,她也不至於遭受這些了。
吱嘎...是門打開的聲音,薛珍感覺身體騰空飛起,哐當...她落在了地上,因爲震動,薛珍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她此時聽到男女嬉戲交歡的聲音...眼瞼輕了一些,薛珍睜開眼兒,發現在牀上有兩男一女,他們白花花的光着身子,薛珍很是噁心...
她掙扎的起身時,牀上的四十左右的男子跳下來,抱住薛珍,色迷迷的說道:“又來一個。”
鋪天蓋地的吻落在薛珍的耳邊,薛珍身上像是有惱人的蟲子爬過,掙扎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讓本王親一個。”
本王?是齊王?薛珍擡腳狠狠的踹齊王的下身,齊王目光迷濛,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不肯鬆開她,薛珍從頭上拔除簪子,插進齊王的肩膀,齊王擡手給了薛珍一記耳光,“不識好歹。”
然後撕扯起薛珍的衣服,薛珍的力氣顯然敵不過齊王,貞潔攸關,薛珍驚聲尖叫:“來人啊,救命啊。”
坐在密林中磐石上的齊王世子勾起嘴角,“引齊王妃過去。”
“喏。”
西暖閣東邊是一片密林,因此足以隱藏住齊王世子。當看到齊王妃領着嬤嬤衝進西暖閣後,齊王世子低垂下眼瞼,師妹,你到哪裡看戲去了?
齊王世子從大石上起身,慢慢走進西暖閣,一進門看到齊王妃抽了王月茹兩記耳光,“賤人!”
齊王世子目光呆滯,“你們...你們...噗...”
他吐血昏迷過去.
齊王,王月茹,玉表弟,還有衣服被撕得破碎的薛珍...場面很詭異,此時又有幾個夫人聽到聲音趕過來,雖然她們進不來西暖閣,可在內宅打滾的人何嘗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彼此露出明白的神色,訕訕又八卦的退下去。
早就回到賓客中間的寧欣察覺到氣氛極是詭異,也聽到賓客之間的竊竊私語,抿了一口茶水,師兄就不怕醜聞太重,把王位給折騰沒了?